墨诚远一双墨眸徒然紧缩,一把揽住她的肩,眉头皱在一起,眼里怒气汹涌,红血丝可怖,周身骇人的气息比寒冬还要凛冽。见她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直直看着自己,又瞬间松了力,躬着身子靠近她,声音软了些许,小心翼翼握着她的肩,问:“你……”
喉间却像是梗了刺,痛的发闷,想问的话怎么也问不出来。
你没事吧?
这样的话叫他如何说的出口。
他仿佛丧失了语言功能,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现在没事了。”
言棠一怔,倒是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抬头看向他,眸子晶亮亮的,咧着嘴笑道:“可惜她忘了我是言棠,我把那四名坏人狠狠教训了一顿后就回家了。”
那得瑟的表情,看的墨诚远心里痒痒。
墨诚远:“……”
他看着她脸上的小得意,一时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原谅她撒了谎,只是那晚之事实在一言难尽。至于言清绾,之前将她迷晕了欲毁她清白,现在被她拿出来替补,也不算冤。
“总之以后小心点。”墨诚远并不喜欢言家的氛围,他从小跟言棠一起长大,言柯鸿对言棠怎样严厉他看的一清二楚,言谨忠又是个不闻不问的态度,小时候的言棠特别不喜欢回家。
学堂下学后,她总要以功课为由在学堂多待一会儿,回家的路上再多绕点路。
言清婉来言家的时间不久,还不到两年,据说非常受宠,但他没怎么接触过。也就言清婉刚来的时候,认祖归宗,言家摆了宴,他见了一次。
他一直以为两人哪怕不是姐妹情深,也能友好相处……
既然言清婉没想好好做人,那他就如她的愿好了。
墨诚远低头看着言棠,这个人,不想她被任何人欺负了。
他很护短,很记仇。
昨夜落了雪,深冬一片寒凉。言棠却早早醒了,她心里惦记着徐寒潇昨晚查探的结果,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小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杨三正在院里训人呢,见言棠捧着个小火炉从听雨轩出来,急急小跑过去。
“要出去?”杨三是看着言棠长大的,对言棠的习惯了如指掌,见言棠这么早起来,便知她有事。
言棠见庭院里的几个姑娘个个耷拉着肩,一脸苦楚,笑道:“杨叔,你别老训她们。”
大冷天的,一群人站在雪地里,脸蛋鼻子冻的通红,低着头啜泣着。
杨三瞪了几人一眼,叹道:“几个手碎的,偷了二小姐房里的白瓷茶碗,前日还养死了几盆花,好好的花盆也给摔了,该罚罚了。”
“可有证据是她们摔得?”
“嘴硬的很,死不认账,这不正罚站呢!”
“是什么白瓷茶碗?”
“不日前贤妃娘娘赏的,那白瓷茶碗还是太后赏给贤妃娘娘的。”
言棠看了瑟瑟发抖的几个婢女一眼,已然想不起前世有没有这回事了,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天冷,小心个个的着了风寒没人侍候清绾,且断没有连坐的道理。”
“自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