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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讲述囚龙潭故事

秦海这段时间一直在做创业前的准备工作。自从上次把各种疑问与潘文君交谈后,他心里更加有底了,隐藏多年的创业梦好像被导火索引爆,发出具大的能量,白天在公司正常上班,晚上制作方案加班到深夜;有时大半夜还在和潘文君通电话商讨相关事情,通常一聊就是两三个小时;要是聊到兴奋之处,两人还要相约出来喝酒宵夜方才罢休。其他几个兄弟也明确表示有信心和决心共同创业,只有张磊还是坚持原来的意见,大家也知道他的潜在意思,但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捅破这层微妙的窗户纸。

前两天,李茂亭找到秦海,了解潘文君最近的工作情况,表面是了解工作,实则是代晓锋从医院看望姑父回来后,安排他找秦海探听潘文君的信息。当他听了董事长说出潘文君要辞职单干时,他心里异常震惊!表示非常不理解。他在公司有老板表妹这层关系,前途是一片光明,未来总经理的职位也有可能是他,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他不但不利用好,反而还要辞职去单干,脑子真是进水了。可一想到他的离开就是自己机会出现时又欣喜若狂。自从潘文君来后,他正在对自己的前途担忧;这下好了,他就像是干瘪的皮球刚充满气一样,立马蹦跶起来,按董事长的指示开始行动。

秦海从他的言语神态中看出他们的事被公司发现了,面对他的询问,秦海没有隐瞒。他想早晚都要被公司发现,还不如早点表明立场,这样也好让公司提前做人员的安排,不至于说他们是公司的“叛徒”,那样也太难听了,从良心上也对不住培养自己多年的公司。加之,李茂亭也有恩于自己,虽然他对其他人有些刻薄,但对自己非常好,从普通员工晋升为中层管理人员,全靠他的关照。现在李茂亭既然问到,他索性全盘托出。

让李茂亭没有想到的是还有意外收获,原本以为只是潘文君一个人的想法,现在却涉及到分部的核心几个员工,如果他们都走了,三分部不就散了吗?将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公司的利益。他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决定要立马把这消息告诉董事长。他在涉及公司利益的问题上,立场是非常坚定的,这也是一直受到代晓锋器重的原因。

代晓锋获知这一消息后,内心愤怒之极,也生出了些许的恐惧。他对潘文君能够在短短的半年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策反这么多人感到惊讶,对公司管理上的漏洞冒出了一身冷汗。他心想如果没有刘思琪这一闹,他还完全被蒙在鼓里。一想到刘思琪,他又转念想,这个表妹太折腾了,她如果不介绍潘文君来,能有这些事吗?他真想狠狠地痛骂她一顿,可这又能弥补什么!

李茂亭眼镜片下的两只眼睛转了一转,计上心来,说出了解决这事的主意,代晓锋思前想后,平衡各方,决定采用他的方法。

秦海第一时间将李茂亭与他的谈话内容告诉了潘文君,他听了后内心倒坦然了许多,心想:该来的终究要来,该亮手的也总该亮出了。

这天上午,整个城市弥漫着大雾,抬头望向天空,只能看到楼房三分之一的部分,其余被浓雾遮盖。在这样的天气里,人置身于其中,感觉被厚厚的浓雾压得喘不过气来,无比的压抑,想用一根竹杆之类的东西把天捅一个窟窿,爬到上面去欣赏绚丽的阳光,呼吸新鲜的空气。

潘文君刚进入办公大楼,保安大叔摇着肥胖的身体向他走来,递给他一张便签纸说:“董事长让你在十点前赶到这个位置。”说完转身又摇着身体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过身叮嘱了一句,“千万别迟到!”

潘文君低头看着纸条上写的内容,上面用钢笔不太规整的写着“望江苑山庄”。他努力的在脑子里搜索这个位置,但始终想不起在那里。他急步走到保安大叔面前,询问纸条上的位置。保安大叔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用导航搜索。”

他看了看时间,距离十点还有一个半小时,他立马打开地图搜索“望江苑山庄”,显示有三十几公里,需要一个多小时。他来不急上楼,奔出大门,在路上拦了辆出租汽车,疾驰而去。

汽车在城市道路上左冲右突,终于来到城市的边缘地带。按导航的指引进入到一段相对狭窄的柏油路上,行驶了几公里后转入水泥路面,到了江边沿堤坝行驶。大约十几分钟后看到路外侧立一高大石块,上面镌刻着“望江苑”。旁边一栋面江而建的中式仿古楼房,两侧各有一副楼,形成一个院落。潘文君示意停下车,看了看表距离十点还差一刻钟。他不想直接进入院子里,想看看这儿的环境,为什么董事长把他叫到这里来,难道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山峦叠嶂,苍翠茵茵,浓雾环绕。此时虽值冬季,但不萧条,或许是昨晚刚下过雨,把山上的树木滋润出了活力。这里还算平坦,四周的山把这里围成了一个像平底锅的山谷,中间高于两侧,马路从中穿过,横担在中间,一侧是灌木怪石,另一侧是浩荡的江水,一浪推一浪的向前缓缓流去。一股透凉的风夹杂着江水的泥腥扑面而来,他略感这里比城里要冷,用力裹了裹衣服,向大门走去。

进入院子,他看见董事长的大奔停在角落里。司机小范看到他进来,立马迎上说:“董事长在江边等你,快去吧!”并顺手向他指了去江边的道路。

潘文君沿着土砖铺成的小路走去。路两旁花坛呈菱形、圆形错综有序地躺着,坛内密集的枯枝昭示着曾经的花繁叶茂,争奇斗艳。在一处小山峦上,一片山茶花格外显眼,粉红色的花朵犹如节日的彩灯挂满树冠,金莹剔透的细小水珠缀在花瓣上,有种垂涎欲滴之感。潘文君看到那片山茶花,停下了脚步。这是他喜欢的花,开在寒冷的冬天,经受寒风袭击,雨雪锤打,丝毫阻挡不住它盛开的美。即使在这样的偏僻之地,它也不因没人欣赏而自怜。

他远远看到江边沙滩上一个黑影背着手来回地踱着脚步,那就是董事长,这个城市,甚至西南片区最大的电子商务公司老板代晓锋。在开阔的沙滩上,浩荡的江水边,他本来就瘦弱的身体又显得更加弱小。不仅是他,在大自然面前,人类都显得无比渺小。

潘文君小跑着来到代晓锋面前,看到他瘦弱的脸上胡子拉碴,脸色阴沉,轻声地问:“董事长,江边风大,冷!我们还是进屋吧。”

“什么大风大浪我没有经历过?这点风浪算不了什么!”代晓锋挺着瘦弱的身体说。

潘文君突然觉得他瘦弱的身体并不弱小,他也挺了挺腰板,问:“董事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呢?”

“你知道这里叫什么名字吗?”代晓锋答非所问地问道。

“望江苑!马路边大石上写着的。”

“不对!那个名字只是指那座院子,并不代表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难道这里还有其他名字?”潘文君心里非常疑惑,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么远叫他来就是为了闲聊?

代晓锋凝视着江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扔进嘴里,点上,深吸了一口。这是潘文君第一次看到他吸烟,在办公室从未见过。他用手指夹着烟指着四周说:“你看,这四面环山,中间略高,江水宽阔平缓而流,只见入口,却看不见出口。看似平静,实则江底暗流汹涌。因此这个地方叫做‘囚龙潭’!”

“‘囚龙潭?’怎么讲!”

“相传有一条小黑龙,为什么叫小黑龙呢?因为他全身发黑,与其他的龙长得不一样,深受同伴的排斥。他最初在东海龙宫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每天站在宫庭的大门口尽心尽责的当差。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救了龙王的一个女儿,这位龙女自此以后爱上了小黑龙。龙王知道后非常反对,但经不住龙女的再三请求,终于还是答应了。小黑龙自此以后一步登天,成为了龙王的乘龙快婿。随着时间地慢慢流逝,龙王渐渐地老去,小黑龙自认为老龙王没有能力管理龙宫和海域,欲望开始了膨胀,整个宫庭也认为他是未来的接班人。但事与愿违,老龙王其实很清醒,他是在试探小黑龙的品性,认为他不适合成为自己的接班人,还需要多历练几年。”代晓锋停了下来咳嗽几声,望着他继续说:“但小黑龙不这么想啊!自认为以他的能力到什么地方都可以大展身手。因此,负气的小黑龙离开了龙宫,他想到外面自立山头。他就顺着这条江游了出来。出走后的小黑龙四处碰壁,因为所有海域、江域、河域都被老龙王下了令,不得收留他。小黑龙这才感受到离开龙宫的苦难。有一天他就来到了这里,看见这儿风景秀丽,水域宽阔,这地方很适合自立为王。于是他潜入江中,但到了这里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游不出去,他就像进入了一座牢笼,被死死地锁在了江底。他根本没有想到这是老龙王布下的陷井,从此小黑龙就被囚在了此处。这个名字就由此得来。”

潘文君心有所悟地说:“哦!原来是这样,现在还囚在这里吗?”

“是的,现在还在这里,我看他是出不来了!”代晓锋看着远方,蹲下身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抛到江中。

潘文君也捡起一块石头抛了出去,说:“有机会,我去把他救上来。以后就把这地方改成‘跃龙潭’”

代晓锋侧头看着他,心想:他既然这样说,那就按计划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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