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桃妃子听素娥如此说,想必必有她的道理,便赶紧把公子蛮身边的侍女叫到一起,等待素娥问话。
巫姑看到第一次为其驱虫的那位侍女,说道:“我问你这几天都有谁来过公子蛮内室?当着夫人的面,你要如实回答。”
那侍女偷偷看了一眼少桃妃子,磕磕巴巴地说道:“没谁来过。”
巫姑见这此女回答她问题时也不看她,觉得有些蹊跷,便不再问她,对另一侍女说道:“公子的饮食平日是谁侍候的?”
此侍女不敢撒谎,看看了看刚才那侍女说道:“是翡翠,饮食都是由她亲自替公子准备摆桌的。”
说完巫姑又看了那侍女一眼,发现她撞倒巫姑的眼神后立马闪躲开来,知道她必是知道些什么,但因畏惧什么而不敢说出来。
巫姑心想:看来得想法让此女开口才行,否则公子蛮的病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于是巫姑心下生出一计对少桃妃子说道:“夫人,素娥刚才已为公子把过脉,公子这病这次已被彻底治好了,夫人无需再担心。”
少桃妃子觉得病好的也太快了,有些奇怪,便问素娥:“可是,上次公子的病就是被治好后,又恶化了,怎知这次不会?”
巫姑答道:“此病因是上古尸毒虫卵所致,此虫卵在早期未孵化前,没有任何毒性,是以休眠状态在人体内,靠吸收人体精华而孵出幼虫,一旦孵化,就会释放出巨大毒性,所以上回有些残留的虫卵素娥未能发现,直到近期孵化出来,释放出其毒性,导致了公子的病情恶化,才被发现。”
少桃妃子觉得素娥所说虽毫无破绽,但出于对儿子的关心,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便问道:“可是,你如何确定这次就将那虫卵彻底清除了?”
巫姑看出了少桃妃子的疑虑和担忧,但如果少桃妃子继续问下去,恐怕会没玩没了,这样下去不利于她计划的开展,于是她也像上次少桃妃子一样,紧紧握了握少桃妃子的右手,然后用极其坚定的眼神告诉她相信她。
少桃妃子是个极其聪明女人,片刻之间她就领会其意,说道:“好吧,素娥,我相信你,那我先替我儿在此向你谢过了。也会转告大王让他重赏你。”
夏御叔是个满腹学识,见识非凡之人,在一旁,细细观察,看见本来心急如焚的素娥现在突然对少桃妃子如此说道,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也不做声,在一旁默默观察看这素娥小姑娘如何破案。
少桃妃子立刻安排道:“既然公子病已被素娥治好,赶快将此消息传给大王和众大臣,好让他们放心,今儿天不早了,我要早些回去,翡翠,今晚你就辛苦些,陪在蛮儿身边,不许离开。”
那翡翠得令说道:“是,夫人。”
本来热闹非凡的屋子一下又冷清了下来,只剩几个侍女。刚出了公子蛮的内室,巫姑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先回我自己的内室,没和少桃妃子一起走,这夏御叔却一直紧跟其后不肯离开。
到了巫姑的内室门口,巫姑见夏御叔还不走,气愤不已,扭脸对其说道:“大夫,你一个男子跟一个未出嫁的女人到此处,恐怕不合礼仪吧?难道陈国的男子都这般不知礼仪吗?”
这夏御叔也不生气,知道巫姑想用激将法逼他走,笑了笑说道:“我以前只是佩服姑娘的医术,可如今更加爱慕姑娘的聪明伶俐,我陈国男子都是真性情的男子,我追姑娘到此实属情不自禁,并非有意轻薄。如要非议,我夏御叔问心无愧,况且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谁想说就说去好了。”
巫姑被他这狡辩之语弄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得问道:“你到底想如何,我今天是断然不会让你进我这屋的。”说完蛾眉倒蹙,杏眼圆睁,又添几分别样可爱,看得夏御叔神情恍惚。
过了一会儿夏御叔回过神来说道:“素娥姑娘,我只是想知道你下一步准备如何找出那下毒之人。”
巫姑自以为自己的心思只有少桃妃子可能猜到了,不想这一直在一旁围观的夏御叔竟一眼看破了,不禁感慨少桃妃子曾跟她说起过这夏御叔是陈国了不得的有学识,有见识的一位大夫。
自此便高看了他一份说道:“我并没说公子的病是被下毒所致的,你如何在这里说我要找出那下毒之人。”
夏御叔笑了笑说道:“姑娘虽没说,但是刚才所问侍女之话,还有对少桃妃子自所说之话无一不透漏出公子之病是被人下毒所致,而且看样子姑娘似乎已有主意如何找出那下毒之人了。”
巫姑见自己被这夏御叔看得透透彻彻,也不再隐瞒,说道:“不错,我心中是有一计,但却不能说,大夫如此聪明睿智,想必我不说我的那点小聪明大夫也早已猜到,我就不再在这里卖弄,如果大夫没什么其他事,我就让人送客了。”
这夏御叔听巫姑说完这几句话后,是对这巫姑越看越爱,心想,如此兰质蕙心的医师实在是世间少有,我夏御叔真是好福气啊。
夏御叔正准备走,那边少桃妃子派人来请巫姑过去,说有事商议,巫姑知道少桃妃子是想知道她到底打算下一步如何,便对那来人说道:“告诉夫人,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夏御叔也知道少桃妃子的想法,心想:看来今天晚上美人要行动了,我回去先补个觉,晚上好救美人。
想到此,夏御叔就对巫姑说道:“素娥姑娘,我就不耽误你和夫人商议要事了,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姑娘。”
这巫姑正想开口对夏御叔说明日他也不要来,不想这夏御叔却突然转身离去了。
无奈,巫姑只得先赶快赶往少桃妃子的住处。
到了少桃妃子的内室,少桃妃子便吩咐自己身边的侍女紫霞和氤氲在门口候着,不准任何人进来,这边拉着巫姑进屋坐下说道:“素娥,今日你白天到底是如何想的?”
巫姑说道:“夫人,我觉得公子蛮身边的翡翠有些问题,她似乎知道些什么却不肯说,我怕她是迫于什么人或压力不敢说出来,所以今日白天我才故意大声说公子蛮病已被医好,而且这次恶化也是因为上次毒虫未清理干净导致的,并非后来又得的,这样一来,这话势必会传到那下毒之人耳中,他见计划又失败,肯定会迫不及待地一想搞清楚为何下毒失败,二来势必会卷土重来,可能还会故技重施。公子蛮身边有重兵把守,所以下毒之人只能是通过公子蛮身边最亲近的人下的毒,而非自己,那就只能是翡翠。而且我断定这下毒之人已被再次失败激怒,所以今晚就会有所行动。”
少桃妃子听完巫姑的分析,顿时觉得茅塞顿开,不住点头。接着问巫姑:“那此事我要不要禀报一下大王,好让大王也有所举动?”
巫姑想了想劝道:“夫人,先不要打草惊蛇,恐怕此人就是宫中之人,如果大王知道了,行动太大,万一传到此人耳中,会不利于我们计划的开展。”
少桃妃子说道:“那你准备如何?”
巫姑想了想,小声在少桃妃子耳边娓娓说出了她的计划。
大概亥时,宫内更阑人静,寂然无声,偶尔能听到几声鸟叫。
坐在公子蛮内室的门口的翡翠一脸惊恐之色地看着四周,似乎惧怕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只见门口的地面上出现一个站着的人影,翡翠吓得魂惊胆颤,面如土色,然后慢慢抬起头来,一脸惊恐之色地看着那人。
那人问她:“主人让你办的事为何又失败了?听说那公子蛮此次病情恶化是由上次余毒未清导致的,并非最近得的,是不是你压根就没往饭菜里下药?你竟敢违背主人命令,真是胆大包天,今天我先杀了你,再去亲自解决那小子。”
说完,就要拔剑刺向那翡翠。
好在少桃妃子按照巫姑所说的早已在房顶安排了人暗中等待。
只见这时房顶一黑衣人施展轻功跳将下来,将那马上要刺向翡翠的剑拨到一边。
接着两人便开始狠斗起来。两人看起来不分伯仲,但那刺客似乎速度胜过少桃妃子所安排之人一筹。
巫姑为了一睹那下毒之人的真面目,今夜一直躲在一旁,此时见翡翠吓得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赶快出来,抓住她的手就往门口跑,以躲过刺杀。
那刺客见有人救翡翠,恐翡翠说出主人秘密,便猛地一剑刺向少桃妃子所安排之人。接着就去追翡翠和巫姑。
无辜和翡翠毕竟是没有武功之人,没几下就被那人追上,一个纵跳就来到他们面前。
巫姑知道翡翠是重要人证,誓死要保住她,便抢先站在她面前,让翡翠躲在自己身后。
那刺客冷笑道:“红颜美女多薄命这话真是一点不假,小美人,今天你就要命丧于我剑下了。”
那巫姑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见反正也躲不掉了,就对翡翠说:“翡翠,准备跑。”
接着怒睁着双眼,看向那刺客,决定以死保住翡翠的性命。只见那刺客举剑就快速劈将下来。巫姑吓得闭上双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把剑落了下来挡住了那刺客刺向巫姑的剑,巫姑睁眼一看,发现正是夏御叔。
夏御叔对巫姑说道:“快带翡翠走,这里有我。”
巫姑没想到夏御叔会在此时此地出现,但眼下也容不得她细想为何,赶紧携了翡翠从公子蛮的大门出去,来到门口,正好见一马车等在门口,巫姑知道这是他和少桃妃子约定好的事情,便拉着翡翠上了那马车。
留下公子蛮的院内厮杀声一片。
到了少桃诶之的寝殿,翡翠见少桃妃子坐在寝殿之上,吓得立马跪在她面前,对其说道:“夫人,救命。”
那少桃妃子喝了一口茶,面色冷静地问道:“为何救你命?谁要杀你吗?”
那翡翠见到了此时如再不说,恐怕到死都是个冤死鬼。便赶紧爬到少桃妃子面前说道:“夫人,我说,我全都告诉你,求你救奴婢一命。”
那少桃妃子见此女终于愿意开口了,便说道:“说吧,说完了,我再酌情决定救不救你。”
翡翠哭着说道:“大夫人的胭脂跟奴婢是老乡,打小关系就不错,一个半月前,她说大夫人看公子读书辛苦,就日日做了莲子羹来与公子做夜宵吃,奴婢知道大夫人没事就喜欢送东西来与公子,也就没当成回事,从胭脂手里接过这羹直接就送到公子内室来与他吃,不想后来公子就得了这个怪病,那胭脂也就再也没来过。奴婢后来也是莫名其妙的不舒服,直到后来巫姑治好了我与公子的病。也就没再细究这病的缘由,只是前几天,胭脂又来找奴婢,问公子病情,我说已无大碍,她就又送来了这羹说送与公子养身子的。奴婢因连着数日都未见着这胭脂,想着公子生病你不来,现在公子病刚好了,你就赶紧来拍马屁,连我这个儿时好友生病也不来看一下,这会儿又出来当好人,心下便有些生她的气,也就没把那羹送给公子喝,放在了一边。不知为何这胭脂竟看见了,责怪我为何不把这羹送给公子,我因跟她自小就情同姐妹,就直说对其说出了自己的不满,谁知这时从旁边走出一高大男人,对着我就是一巴掌,然后恶狠狠地看着我对我说:‘大夫人让你送的羹你也敢违抗不送?’我当时没反应过来,顿时傻眼了,只听这时那胭脂也说:‘翡翠,好像你还有一位老母亲在宫外,指着你这份俸给来养活她呢。所以劝你做事聪明些,听话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要是敢违抗或是跟别人乱说,那连累了你家人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说完就走了,此时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估计那羹有些问题,但我又害怕他们会加害我宫外的家人,所以也不敢吭,每日按时按点从胭脂那里接过羹来送与公子喝。我都按他们说的照办了,可不想这病又被素娥姑娘这么快治好了,他们觉得公子的病不可能这么快被治好,就怀疑是我没让公子按时喝羹,所以今日便要杀我灭口,亏得素娥姑娘相救。但我恐怕他们不会放过我,所以请夫人救奴婢一命啊。”
说完,便不住地给少桃妃子磕头。
少桃妃子听完犹如晴天霹雳,嘴唇气得不停地发抖,手里拿着的茶杯也被她捏地险些碎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呆直地看着远处,然后蹦出几个字道:“贱人,该死的贱人。”
巫姑看出此时少桃妃子已经气到了极点。不知说什么,劝什么。
正在这时,门口两人押着那刺客便来到了少桃妃子的殿中。
一个是少桃妃子派去的黑衣人,右手臂被砍伤,留了不少血。
另一人便是夏御叔,夏御叔看到巫姑在此,不禁对她微微一笑。
巫姑不喜此人轻薄之样,白了他一眼将脸转到一旁。
少桃妃子见夏御叔也在此,不免有些吃惊问道:“大夫不好好休息,怎么来此了。”
大夫拱手施礼道:“夫人,我因思念一人,夜不能寐,便出来散散步,恰巧路过公子蛮的门前,遇到素娥姑娘有难,便进去救人,适才与这位壮士一起将这刺客绑了来请少桃妃子发落。”
少桃妃子听他说思念伊人,看了看巫姑,见她脸色微红,便知其意,对其说道:“多些大夫了,此人可能涉及谋杀我儿公子蛮,我正要拿了他好好问话,不想竟被大夫抓住了,大夫真是为我郑国立了一件大功啊,我一定禀报大王,重重赏你。”
夏御叔笑着说:“夫人严重了,大王已经赏赐过我了,我与贵国也算是秦晋之好,这点小事不在话下,不提赏赐也罢。”
少桃妃子见这夏御叔对素娥也算是情深义重,不免生了想劝素娥嫁给这夏御叔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