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灼灼照亮了大半个了苍穹,天空一块小冰晶落入血水里溅起一丝涟漪,射手的四道身影崩碎在虚空,四道疾光亦崩碎在虚空,天穹霎时明亮,圆镜之内的厮杀彻底沸腾!
圆镜的这厢是一个骑兵,骑兵飞离了战马,如骑士那样飘掠而起,,不过他没了双腿,下身在哗啦啦地留着血水,手中握着一把骑枪,骑枪不长不短正是标配,枪头也不如何怪异,但骑兵的身体现在很怪异,所以骑枪也变的很怪异..
骑兵的身体在不断下降,手臂在不断颤抖,所以骑枪也在颤抖,但骑兵的眼神坚定,所以更似一个游魂在耍枪,枪头随着骑士的身体笔直前进而又在垂直下降,所以枪头没有刺中敌人要害,而是刺穿了魔人的一条大腿。
这位魔人翻身下马看着倒在血迫中挣扎的骑兵没有挥起镰刀砍掉骑兵的脑袋,也没有砍断或者拔出那杆长枪,而是毫不犹豫地砍掉了骑兵握枪的右手,翻身而上双头马,然后握着长枪,忍着长枪磨骨的剧痛把长枪尽可能地穿过马鞍向后抹去……
当长枪抹直骑兵握枪的右手时,不能在往后抹过分毫,于是魔人把握着长枪的骑兵的右手和长枪的另一侧牢牢地固定在马鞍上,确定不会影响到冲锋的速度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挥起镰刀向前冲锋..
圆镜这厢是一排左手持盾,右手持刀的步兵,步兵手起,盾举刀扬,圆盾抵挡独角犀上冥人高举的棒槌,短刀霍霍斜下,砍向独角犀前蹄!
随着一声长嘶,独角犀哀鸣倒地,独角犀上冥人的身形立刻不稳,有极少数人及时跳离了犀背,但大多数冥人还是止不住前冲的趋势,摔倒在血水里……
步兵双腿微躬,圆盾斜拍硬砸独角犀倒地的身体,挥起短刀刁钻狠辣地划破了还未来得及反应的冥人的咽喉,黑血飚飞,步兵浴血而起举盾扬刀继续向前推进..
圆镜的这厢是一排戟兵,戟兵手持方戟,三人一组,一攻两守,乒乓的短兵交接声,嚯嚯的肚皮破裂声,哗哗的水流声,随着戟兵的不断前进向远方飘去,渐去渐远……。
戟兵穿插游杀于冥人之中游刃有余,戟起戟落间配合紧密,没有丝毫破绽可循,冥人节节败退,无计可施之际望见一个妇人,在黑褐海的交界处……
戟兵穿插游杀间距离妇人愈来愈近,终于在戟挑一名冥人后望见了杵在惊慌中的妇人,妇人也望见了戟兵于是更加惊慌向魔人跑去.此时嗖嗖之声不绝于耳,无数箭矢从天而降!
两名防守的戟兵方戟后戳,身体僭越箭矢般追向妇人再也不顾飞来的羽箭,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无数柄飞斧,飞斧噗嗤噗嗤戳进戟兵的身体,戟兵速度顿时大降,如皮球般被重重弹回砸进血水里溅起无数血花!
戟兵出戟未捷身先死,但方戟坚挺,去势不减,继续前进奔向妇人,方戟刀锋轻吟奔过妇人戳进魔人的人群之中,哧哧哧数声利刃洞穿水袋的声响,方戟消失在魔人人群之中,随着一位魔人的身体被埋葬在尸体里。
两列魔人的身体齐齐倾斜倒在血泊之中,然而妇人正前方的魔人没有倒下,所以一柄骨刃随着一声哧的轻响戳进了妇人的身体,妇人疼痛难忍于是尖叫,魔人兴奋难抑于是奸笑……
妇人望着前方的方戟悲愤交加,绝望的脸上更加痛苦,魔人感受着微烫的鲜血激动地难以自己开始吮吸手上的血液,妇人羞愧难当,尖叫一声,骨刃噗嗤再进三分,身体扑向魔人,张开了朱口!
魔人猝不及防感受着耳边传来的剧痛,大怒暴喝,双手紧握刀柄斜向上搅,豁开了妇人的胸膛,妇人唇边衔着一直耳朵,身体斜斜向地面倒去,唇角勾起一抹或满足或解脱的笑….
竖耳倾听,风声、雨声、马嘶声、乒乓声、咆哮声、哀嚎声…声声入耳!
轻轻呼吸,腥味、血味、焦糊味、尸臭味、淡香味、愁苦味…百味杂陈!
细细端详,魔人、冥人和黑眸黑发人的脚下躺着黑乎乎如浆糊般粘稠的血水,挥着刀剑枪戟,舞者拳头脚齿,做着最后的殊死搏杀他们好像失去了听觉、视觉、嗅觉、味觉、和触觉,如那没有丝毫感觉的木偶般重复着单调的动作!
这是谁的彪悍威猛的父亲!这是谁的成熟迷人的母亲!这是谁的青涩稚嫩的儿子!这是谁的活泼可爱的女儿!这是谁的满脸皱纹的爷爷!这是谁的白发苍苍的外婆!这是谁的亲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淌着涓涓的血水,如那桶泼的墨汁般把大地涂抹的一片狼藉!
这是谁的颤抖的心!这是谁的沸腾的血!这是谁的奔流的泪!终于汇成那粘稠的血海,浸泡着活人和死人的尸体!原来这是一个血色的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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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骄阳清辉暗淡渐渐透明,与天穹中的残月相映生辉,洒下几缕单薄亮光;紫色长棍行动迟缓,如病牛耕地气喘吁吁;禅杖佛光充沛稳飞稳旋,步步为营向长棍进发;七彩光团光芒绽放,流光溢彩,宛如金莲孔明灯,徐徐上升。
一阵野风拂过,粘稠的血海荡起一圈涟漪,泛起点点天光,游过低洼,漫过尸体,擦过书生的白靴,穿过和尚的草履,悠悠然无息而过,拍打在青玉台阶之上,激起几朵捣蛋的血花…
沿着青玉台阶抬头望去,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孤独矗立。
雕栏玉砌青苔生,龙凤程祥东宫空,
金柱青瓦相忧怜,梅兰竹菊望欲穿。
晓光残月似相识,四眼相望人不知,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潭血水向天流。
不知何时,书生飘落殿墙,双脚站立在金銮殿的瓦檐上,望着无尽的天穹,吟诵起怅然的诗,一滴粘液从书生的白靴中渗出,沿着青瓦缓缓滚下,三两步回头伫立,便凝结成伽,茫然不知何去,正如此时书生的情绪。
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书生白衣飘飘,欲凌风而去,大殿的无尽苍穹之上,一位身着紫色长袍的老者,气定神闲,盘坐虚空。
老者的眼皮微沉,半开半阖,堆满皱纹的脸上一片蓦然,私有无限愁苦压在眉梢,又似有无数迷雾望不透彻。
老者身后有同样身着紫色长袍的九人盘膝而坐,从老者上方望去,十人排成一个弯钩状,杂乱无章,而冥冥之中又似暗藏玄机。
老者左前方有一团黑雾,黑雾后有数十团黑雾,十字穿插排列;老者的右前方有一团绿雾,绿雾后亦有数十团绿雾,二字穿插排列,黑雾与绿雾弥漫前方,望不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