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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上学

回到家的时候已近深夜,岳晴晴在车上都已经昏昏欲睡了。到家的时候直接扑在床上,任由岳妈妈帮她换好衣服,盖好被子,关上灯,随着关门声,岳晴晴轻轻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里异常清晰,十岁以后,她很少睡得那么香了。

第二天,她早早地就醒了,看到自己躺在温暖的床上,感受到呼吸的实感,松了一口气。

洗漱的时候,她望着镜子里满口泡沫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受不到小时候的自己的存在,她好像不在识海中。难道是因为本来就是一个人,所以直接融合在一起了吗。

想不明白,岳晴晴摇了摇头,索性不去伤脑筋了。

洗漱完毕,岳晴晴给自己扎了一对双马尾,穿上久违的校服。

妈妈照例来喊她起床的时候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岳晴晴,惊讶不已:“今天怎么起的那么早啊。”

“我想早点去学校,好久不见那些小伙伴了,我有点想他们了。”

小学的时光,说实话她真的没太有多少印象了。但是即使这样,也不影响她对小时候的自己那美好生活的期待。

吃过了早饭,岳池峰开车去送晴晴上学。他们家是没有司机的,因为曾经岳妈妈出过一次小车祸,自那以后除了岳池峰,她谁开的车都不坐。岳池峰索性就把家里的司机辞退了,自愿多那么一个小“兼职”。

很快车就停到了学校门口,夏晴晴下车来,跟爸爸摆了摆手,一边新鲜的四次张望,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随着人群走进去了。

岳晴晴几乎把整个校园逛了一圈,才随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班级。

推门进去的那一刻,一股回忆中的味道扑面而来,是书和木桌子的味道,离讲台最近的那个座位是自己的,在自己后面是冯玮如的位置,桌子上是冯玮如的书包,却不见她人。

岳晴晴把书包放下,看到自己贴在桌子上的课程表,像模像样的掏出课本,坐在座位上了。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大家打打闹闹,只有岳晴晴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这些虽然都是自己曾经的同学,可现在在二十多岁的她看来都是一群小孩子。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和他们以同学的身份打成一片。

外面吵吵嚷嚷的,老远就听到里面夹杂着冯玮如的声音。她嗓门很大,话又多,在学校里哪里有她,哪里就是焦点。

岳晴晴突然觉得无聊了,自己回到小时候和小孩子斗智斗勇?还要学小学一年级的课程?岳晴晴随手翻了翻课本,烦躁的扣上了。这个时候突然好想让小时候的自己出来啊。

岳晴晴想出去透透气,刚一出门就撞见冯玮如和她的一群小伙伴有说有笑的往这儿走着。看到她,冯玮如还跟她打招呼:“晴晴,你可终于来了,我这些天可想你了!快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啊。”

明明前几天还在跟小晴晴说她不来学校都没人陪自己玩了,这要是小时候的岳晴晴,真得吃一通所谓友情的醋呢。

“不了,你们玩吧。”

岳晴晴直接无视她径直走开了。

“喂,晴晴你干嘛去啊,一会就要上课了。”

“我要上个厕所。”

转过身去,背后又传来小声嘀咕的声音。

岳晴晴想都不用想,冯玮如肯定又在跟她那些小伙伴们讲自己有多怪了。

走到一年级六班的教室门口,岳晴晴停下了脚步。脑海中回想起高中时候曾经听甄夏说过,小学的时候他和自己是在一个学校的,就在一年级六班。

关于小学的记忆早就模糊不清了,但是关于甄夏的记忆却清清楚楚。从高一到高三,她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爱好,习惯,交往过的女孩子,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哪怕是高中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这个时候他们两个还不认识,不知道小版的甄夏是什么样子呢?

岳晴晴在门口好奇的伸头往里张望着。突然头绳被人扯掉了,岳晴晴一回头,看到一个小男孩惊讶又尴尬的站在那里,手里还举着着她的小皮筋。

在岳晴晴转过身来的一瞬间,男孩愣住了:“你是谁啊?干嘛在我们班门口?”

“你不知道我是谁,干嘛扯我皮筋啊。”岳晴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皮筋戴在手腕上。

男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还以为你是我们班哪个女生呢……”

果然调皮捣蛋的小男孩是从小学到高中每个班里的标配。说实话,岳晴晴很讨厌这样的男生。

“你们班甄夏在吗?”

“啊?”

岳晴晴以为他没有听清,重复道:“甄夏,他在吗?”

“我就是甄夏……你找我干嘛?”

“你是甄夏?”岳晴晴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像是在沙土里滚了好几圈似的,脸上还有若隐若现的一层土。

“你们班是不是还有一个叫甄夏的?”岳晴晴还抱着一丝侥幸。

“没有啊,就我自己。”

好吧,她的期望破灭了。

甄夏看着她一脸震惊的表情,不耐烦的问:“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怎么奇奇怪怪的。”

岳晴晴这时候才仔细的打量起他的脸来:“是有点像……”

洗洗脸可能就更像了。

岳晴晴正无语凝噎的时候,上课铃响了。

一年级六班的小朋友们鱼贯而入,把甄夏生生挤进去了。

“你说我像谁?”他喊道。

“想知道的话,有空来一年级二班找我吧!”

岳晴晴摆摆手,跑开了。

谁能想到高中干净爽朗的甄夏小时候会是这个不修边幅的样子呢。岳晴晴印象里的甄夏,活泼,明媚,浑身上下散发着夏天般浓郁的活力。他受欢迎到什么地步呢,毫不夸张的说,那三年里,学校里几乎每一个女孩子的青春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甄夏。

一年级的课实在是无聊透顶了,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兴冲冲跑出校门的时候,又被讨厌的冯玮如和她几个小伙伴拦住了,本来上扬的嘴角一下子垮了下来。

“晴晴,你今天怎么那么不对劲啊,也不找我玩了,是不是我哪做错了?”

她带着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还没等岳晴晴回答,她旁边的小女孩就开始安慰冯玮如:“没关系,玮如,你还有我们呢,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小孩,我们不跟她一起玩。”

狗眼看人低?岳晴晴差点笑出声来,这群小孩又在背后给她安了个什么罪名啊这是。

岳晴晴看了看腕上的儿童手表,也没有心思和这群小孩浪费时间,又一时脱不开身,就一步两步的走到冯玮如面前,警告似的盯着她:

“第一,我没有狗眼看人低,第二,我也没有故意不去找你玩,只是我很忙,没空跟你们过家家。”

“晴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不是我认识的岳晴晴了,我认识的岳晴晴什么时候都知道为别人着想。”冯玮如眼里含了一汪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岳晴晴扯了扯嘴角,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为她着想的,到头来冯玮如又是怎么对她的呢。“你也不用给我道德绑架,我惹不起你,离你远点总没错吧。”

这下冯玮如的眼泪彻底下来了,像苦情剧里的女主角一样,捂着脸跑了,她那两个小伙伴狠狠地剜了岳晴晴一眼,也跟上去了。

岳晴晴感觉自己头上仿佛有无数个问号,自己小时候也那么戏精吗?

“岳晴晴?”

岳晴晴正看着冯玮如的背影感慨呢,头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凹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转过身来:“景哥哥,你怎么来学校门口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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