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夭!老娘告诉你,你今天走也得走!不走滚都得给我滚走!”苏家大房媳妇苏周氏将苏夭往篱笆门外大力地推着,篱笆墙外围了一众看热闹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男孩儿扑过来抱住苏周氏的大腿哭喊道,“大娘不要赶我姐姐走!求求大娘了呜呜……不要赶姐姐走……姐姐”
苏凌夜哭的声嘶力竭,在场的大多都是同村的农妇,一些人开口劝着苏周氏
“苏周氏你这是做啥?好好的做什么赶苏丫头走啊?”
“是啊是啊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过不去的”
“你一个大人怎的还跟孩子一般见识呢,真是”
听见周围人都在替苏夭这个贱丫头说话,苏周氏气的牙痒痒,揪着她的头发冲旁人吼道,“你懂啥!这个贱丫头我给她吃给她穿,她倒好,不回报我就算了,竟然惹恼了从京城来赈灾的贵人!人家动动手指就能让咱吃不了兜着走!!你个死丫头片子!”
周围人一听,有些摸不着头脑。
离二人最近的一个农妇小心翼翼的开口,好像自己问了也会得罪了苏周氏口中的贵人一样,“苏周氏你倒是说清楚,什么贵人?你家苏丫头咋会把贵人得罪了?”
苏周氏这才将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苏夭一家所在的村子原本叫做苏家庄,开年的时候降下天灾,一连七个月未曾下过一滴雨,春分时种下的庄稼如今都干死在地里,因为接连死了好些人,惊动了皇城里的那位,否则天高皇帝远的,那位怎么可能想着这块儿偏僻城呢。来赈灾的是户部尚书苏通义及长子苏温纶和左、右侍郎,县老爷听说此事连忙早早的候在城门外,一行人进了城便被县老爷领到府上休息。
“谁知尚书大人的马却因为突然冲出来的女子而受了惊,还好尚书大人只是受到了些惊吓,只是训斥了苏夭那个死丫头几句,让她给尚书大人赔个不是,这事儿就算完了,可你猜怎么着,这死丫头死活不肯道歉,把尚书大人气的。”
苏周氏说到此处开始哭天嚎地起来,“你说我的命苦不苦,我要管这么一个家的吃穿用度,还要管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丫头,本来相安无事维持温饱就不错了,可如今你们说这该怎么办啊!我没有办法,只能让她走,她离开了说不定我们一家还能讨个活路,我们一大家子人啊!我的命好苦啊……”
听到这里,周围人顿时噤了声。苏周氏虽然说话难听了些,但是并不是没有理啊,与其等着人家来抓人,不如先牺牲苏夭一个保全一家人,只是可惜了苏夭,正是女儿家的青春大好时节啊!这要是被赶走该往何处去。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院中低垂着头的女孩儿身上,女孩枯瘦如柴,盘着两个圆髻,本应光泽的长发此时也是枯黄色,一看就是长年缺乏营养。
“都围在这儿干嘛呢!”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众人连忙让出一条通道,只见一男子从人群中缓缓走来,他身着一袭银白色色长袍,黑色的长发如墨一般乌黑发亮,男子五官端正却又有一股别具一格的美,像是将男子的阳刚之气与女子的柔美融为一体。
男子在苏夭面前站定,“你就是苏夭?”如三月山间的风,带来春的生机又隐隐约约透着一丝冬的寒冷。当男子的声音在苏夭头顶响起时,苏夭便想起在城中路过小书馆时说书人描述仙境时说的话。
苏夭抬起头,一张脸也是瘦瘦小小的没有这个年纪该有婴儿肥,可以说,苏夭从上到下,除了那双眼睛十分的有灵气以外,其他的便再无任何让人可记住的了。
“你是苏夭?”
“嗯”苏夭点了点头,又将头低了下去,苏温纶耐心似乎极好,他抬手,大掌轻轻落在苏夭的头顶,由上而下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指尖却在耳后划过时停顿了一下。
他收手,目光移到旁边的苏周氏身上,苏周氏此时早已收起之前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恭敬讨好的立在一旁,察觉到苏温纶的目光,便露出一番讨好的笑来。
“你方才说,苏夭不知是从哪儿来的?”苏温纶目光落在她身上,眼中却深沉,苏周氏点头如捣蒜一般,“是是是,这死……这苏夭是五年前我婆婆起夜时发现的,那时她晕倒在我家院子门口,我婆婆心善,看她可怜便将她留了下来。”
苏周氏见苏温纶没有答话,连忙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他们,他们都是知道的!”
“对,是真的。当时已经四更天了,我家那口子要去做工,刚好看见苏家将苏丫头抱紧去。”
苏温纶没有说话,目光回到苏夭身上。苏夭悄悄地抬起头偷瞄一眼,没想到苏温纶正好看着自己,自己则被逮个现行,天啊,被发现了……
见到苏夭渐红的耳朵,苏温纶面上染上几分笑意。
看来这个苏夭,并不像看到的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