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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等候十年的1018

刘毅自然是不知道发生在车站的这些事的,他现在只想快点到目的地去看一看。

晚上七点,他终于找到了短信上说的复兴路。等他亲自来到了这里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射洪县不比绵州城,它是四川省安全区内最偏远的一个县城。不管是物资积累还是运输条件,都很落后,所以人均生活水平和整个县城的经济情况都很低下。

一个县城里就有三个贫民区,翠屏区就是其中之一。而刘毅所来的复兴路则更是龙蛇混杂之处。说好听点就是治安管理不好,说难听点就是法外之地。这里,连警察都不会管。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条街上无论男主老少都穿的破破烂烂的,刘毅的穿着和他们显得格格不入。他一路走来都提心跳胆的,这些居民都像饿狼一样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仿佛要把他连皮带骨都给吃了似的。

刘毅苦笑了一声,他把外衣脱掉,故意露出了自己健壮的手臂。这样做虽然作用不大,但能吓到一个是一个。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说不定早就被抛尸荒野了。

刘毅转过头向后看了一眼,后面什么也没有,但是他总觉得有人一路上在跟着他。

不过他也没过多在意,走了一会就来到了那个所谓的复兴路114号。

这是一家店铺,不过明显有些年头了,牌匾都已经泛黄得连写了什么字都看不大清了。不过还是能依稀分辨出后面的“寄存铺”三个字。

刘毅将身子凑了上去,想透过门上的窗看一看里面有什么光景,可惜门内的灰尘太厚,什么也看不见。他只好推开门自己走了进去。

而就在刘毅进去后不久,一个缺了颗牙的矮个子乞丐就猫着身子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门前。不过他没有进去,而是躲到了门的侧面,又从背后掏出了一个红色板砖。

他已经盯上刘毅好久了。在这个贫穷的地方像刘毅这样衣着光鲜的人,一看身上就有油水。等刘毅一出来就把他拍死,而这种勾当他已经干了好几次了,在这地界自然也没人管这些事情。

“呲~呲~”

他蹲了一会感觉背后有种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不过也没多想,依旧专心的盯着店门口生怕放跑了刘毅。

但是没一会他又感觉有人在拍他的左肩膀。他奇怪的回过头看去,发现是一个很邋遢的少女。

这女人个子不高,体型很瘦。他的目光又顺着女人的左手看去,女人的手里好像拿着一个四四方方个头不小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铁做的。

女人眨了眨眼目光呆滞的看着他,然后将手里的东西高高的举了起来。

他这才看清女人手里拿的是什么,那是一个足足有五十斤重的铁皮垃圾桶!这女人却只用了一只手像是拎小鸡仔一样很轻松的举过了头顶。

他看了一眼女人手里的铁皮箱,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那小了好几圈的板砖,不禁吞了口口水。

“第五个。”少女呢喃了句。

不等他反应,下一秒,那比他头还大的铁皮垃圾箱就狠狠地砸了下来……

……

刘毅进来之后才发现,这寄存铺里面倒是不小,感觉足足有三个教室合一起那么大。店门那么脏,这里面的地板倒是打扫得挺干净。

店门口入门的右侧摆放了一张木桌,桌子很老旧,桌面如同一个布满皱纹的老人,四只桌腿更像是被风侵蚀的树木一样破了好几个大洞,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他毫不怀疑自己轻轻一拍这桌子就会散架。

木桌的后面坐着一个老头,估摸八十有余,此时正坐在椅子上打鼾。

老头的模样不比这桌子好多少,整个人坐在那里像一具干尸。他第一眼还被吓了一跳。

再往下看是陈列整齐的一排一排的金属柜子,这些柜子有的都生了锈。

刘毅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每个柜子都是由上百个寄存箱子组成的,而每个箱子上都有四个数字,不过大多都已经看不清了。

刘毅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拿出外卖小哥给的那把钥匙看了一眼,上面的“1018”一定是这寄存箱的号码,而这把钥匙就是用来开箱子的。

他回过头看了眼老头,这老头应该是这里的管理员。但这老头一副风中残烛的样子,他真怕自己过去一嗓子把他老人家给带走了。

没办法,他只好自己去找。这一找就是半小时,而且还没找到。

其实也不能怪他,这些箱子都快成老古董了,估计岁数比他爸妈都还大。上面的漆也掉光了,根本看不出后面的箱子是多少号,甚至他感觉压根就不需要钥匙,自己一拳就能给这些箱子打开。

这么破旧的地方能放什么重要的东西?那个发短信的人明明自己有钥匙为什么还要给他,让他来拿?更加让他不解的是,那个人说的‘没时间了’是什么意思?再者自己的特殊体质会不会也和那个人有联系?昨晚的那个人形怪影都是什么,真是诅咒吗?

刘毅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仍旧一头雾水。正当他冥思时,突然整个寄存铺诡异的停电了。

一时间周围黑漆漆的,他连自己的手指头都看得不是很清楚了。下一秒,屋子里就传来了一阵空明的脚步声。

刘毅正想拿出手机照明,背后突然凉飕飕的,随即就感觉有什么人在自己的耳边吹着凉气。

还不等他转身,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嘶哑的沉呤:“还我命来……”

“卧槽,去死!”刘毅被吓得脑袋发懵,也不管是人是鬼,当即一拳朝后面打了过去,而这一拳也确实是打中了什么东西。

只听“哎呦”一声,这东西倒在了地上。

刘毅也很纳闷,怎么听起来不像是鬼,倒像个男人的声音,还是个老头?

咔擦~

声音响起,不知为何灯又亮了起来,刘毅仔细看了下,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门口睡大觉的老头子。

这老头此时捂着脸倒在地上连连叫疼。刘毅急忙将老人扶坐起来。

“你这娃娃,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喃?你这下手也忒狠了,”老头摸着自己红肿的鼻头抱怨着,“幸亏老头子我身体硬朗,不然换作别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刘毅苦笑道:“老人家,您好端端的吓我干啥。”

刘毅也庆幸这老头的身体比看起来结实,不然自己就倒霉了。不过这老头看起来这么干瘦,正面挨了自己一拳还能说话也真够牛皮的。

老头子听了后一脸不悦的瞪着他:“不吓你,你不把这的东西都偷起跑了啊?你这样贼眉鼠眼的家伙,我一天见仨回。”

刘毅听着不爽,心想有您老在还需要偷吗,您这身板明抢你都拦不住啊。

他掏出了手里的钥匙在老头眼前晃了晃:“谁是小偷啊,我是来取东西的。您老人家睁开鼠眼好好瞅瞅。”

“你说谁是老鼠啊!”老头正要生气,一看刘毅手上拿着的还真是钥匙,这才消了气,“诶,还真是。你为什么不早说?”

“靠,你也要给我说的机会啊。上来就装神弄鬼的。”

老头叹了口气,无奈的向刘毅伸出手:“算了,算我倒霉。小娃娃,扶我起来。”

刘毅伸手就要将老人扶起,可是拉到一半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要说关灯这老头很容易做到,但是他刚刚被打倒在地是怎么开灯的?他不会真是鬼吧……

刘毅想到这里两手一松,这老头刚要站起,一时失去了着力点整个人“啪”的一声摔了下去。

“你这娃娃是想要我的命啊!哎呦,疼死我了。”老头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屁股疼得直叫唤。

刘毅看了看老头,想起有人说确认一个人到底是不是鬼,最好的办法就是看他有没有下巴。

于是刘毅蹲下身子,伸出手缓慢的托起老人的下颚,将脸凑到了离老人的脸不到两寸的位置想要看个仔细。他一脸深情地歪着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已经快要亲到老头的嘴上了。在外人看来,那下一步就要吻了。

只见刘毅的嘴离老头的嘴唇越来越近,就差伸舌头了……

“靠!你这个变态!”老头一见自己的贞操就要这么稀里糊涂的交给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怎能答应,当即一巴掌扇开刘毅的脸。

啪!

刘毅只感觉自己的整张脸火辣辣的疼,他捂着脸惨叫道:“您老还真不是鬼啊!什么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啊,您这力气比我都大,疼死我了。”

他完全没有发觉自己这么一个连刀子割肉酒瓶呼脸都感觉不到一丝痛觉的人,竟然被这么一位老人简单的一巴掌就给打得疼出了声。

“你才是鬼呢!你说你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竟干些龌蹉下流的事!告诉你,就算你一丝不挂,我也不吃你这套。”老头红着个脸,胸口上下起伏着,急忙站了起来。

刘毅捂着脸瞪大眼睛指着老头的下体:“不是,你不吃我这套那你硬什么啊……”

老头一听脸更红了,他咳嗽了声打了个岔道:“你不是来取东西的吗?号码多少,我帮你取。”

刘毅也不多说,生怕自己把持不住……不是,生怕自己第一次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交代了,急忙道:“1018。”

老头一听浑身不禁哆嗦了起来,整个人脸色全变了,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怎么了?射了?’刘毅心里咯噔了下。

老头上下打量了刘毅一眼,嘴巴微张声音颤颤巍巍的说:“1018?这么说,你是唐老头的孙子?”

刘毅一皱眉,什么唐老头?于是疑惑的问道:“确实是1018不假,但我不认识什么唐老头,我只知道唐老鸭。”

“哦?这么说你不是唐锦山的孙子?”

刘毅点了点头:“不是,我姓刘不姓唐。”

唐锦山这名字他确实没听说过,甚至姓唐的他连一个也不认识。

老头眉目微皱,眼神深沉,似幽潭一般,他深思着。

“姓刘?刘……”

他突然眼前一亮,猛地抓住刘毅的胳膊呼吸紧张、结结巴巴的说:“小娃娃,你爸是不是叫刘浪?”

刘毅被这老头吓了一跳,苦笑道:“这都哪跟哪啊。我叫刘毅,我爸叫刘良,我妈叫刘水。硬要说的话,你把我爸妈名字凑一块,那确实叫刘浪,我还真认识。”

老头一听一脸黑线,合着名字还能凑起来用啊。那这么说,刘备的两个儿子刘封、刘禅凑一起不成封禅了。孙坚两个儿子孙策、孙权加起来不是权策了。

那曹操和他几个儿子曹仁、曹丕、曹真、曹爽,那不是操仁丕真爽了?

老头叹了口气,慢慢的松开了手:“你这钥匙是哪来的?”

刘毅觉得事情越来越邪乎了。这已经很明显的说明给自己发短信的那个人和这个老头不是一伙的,如果是的话那个人就亲自来取,而不是借由他的手了。

现在的问题不是自己知道多少,而是看他们能告诉他多少了。

于是刘毅敷衍的问道:“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老人家,您怎么称呼啊?看起来您好像对这东西很是了解啊。”

老头见刘毅支支吾吾的不说实话,他也不追问,随后将手背在了身后转了过去:“你叫我何老头就好,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多问。走吧,我带你去1018。”

刘毅急忙跟了上去,他还想问一些事情,但不知如何开口。

何老头似乎看穿了刘毅的小心思,率先开了口。他指着这些柜子说:“你知道这里有多少件寄存品吗?”

刘毅摇了摇头:“不知道,何爷爷。”

何老头笑道:“一共2348个箱子,里面还剩下834个物件。我啊,和这些东西待了十年了,可是说到底,我压根就不在乎这些东西丢没丢在没在。我真正在保管的只有这其中一件。”

何老头说完就看向刘毅,刘毅指了指手里的钥匙。何老头也没否认,笑着继续说,可是他的眼神里一时间似乎百感交集。

“十年前唐锦山那老家伙叫我我来这里替他保管1018里的东西,他说他有一天会亲自来取。不然就让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来替他拿,而这一等就是十年。”

何老头顿了顿,摇了摇头:“既然他本人没有亲自来,想必他可能……”

刘毅听后皱了皱眉,也就是说现在1018里的东西是唐锦山前辈的,但是这钥匙为什么回来到给自己发短信的那人手里呢?

按照何爷爷所说,那东西对唐锦山而言是非常最要的东西,而发短信的神秘人又不敢来拿,这就说明神秘人和何老头可能认识甚至不是同一边的。而唐锦山一句话就让何爷爷为之等待了十年光阴,那他们是非常好的朋友了。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刘毅等何爷爷伤心过了,这才问:“那里面放着什么东西啊?”

何老头说不知道,他在一个箱子面前停了下来对着刘毅说:“就是这个了。”

刘毅一眼看去,这箱子果然和其他那些不一样,其他的外面都满是灰尘,只有这一个被擦得干干净净的,保养的很好。

“你自己打开看吧,我就走了。”

刘毅诧异的问道:“您老不打算看一下里面放的是什么吗?”

何老头哈哈的笑了一声:“十年前不知道,十年后也没必要知道。既然你是唐老头人生中最重要的人,那我就将它托付给你了。我这十年也算没白待,也算给唐老头一个交代了。”

刘毅正想问唐锦山是谁,可是一眨眼工夫,何老头竟然不见了。

刘毅有点懵,这老头怎么神出鬼没的。不过他也没更多纠结,现在他最在意的是这箱子里面放着什么宝贝,值得让一个人用了十年时间来看管。

吱呀一声,箱子打开了。一股浓郁的发霉味随之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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