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实接过秋娘手上的青怒草,凑到鼻子嗅了嗅,并未有闻到奇怪的味道。啾啾抱着秋娘的腿,好奇的抻着脖子看。
秋娘抿抿嘴,斟酌话语为他们答疑解惑,“此乃巫云山才有的特殊的毒草。”
“毒草?”避在一旁的繁訾闻言,惊讶出声。枳实蹙着秀眉,抬眼看向秋娘。
“嗯,是我早些年随先君前往巫云山时所见。秋娘愚笨虽不识草性,但弃异里有一位名为寒槿的人却是识药高手。”
“秋娘,那你知道此药怎解吗?”枳实现在无心与他,心情急迫的问道。
秋娘沉吟片刻,“方子是有的,只是我也只是知晓大概,其中的道理还得寻得大夫。”
枳实点点头,“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找大夫。”
枳实抱起在她们谈话间已然昏倒过去的苍术,微凉的纤手接触到他的皮肤,“怎的好似生病发烧了一般,身子这么烫?”
枳实担心地看向秋娘,后者面色凝重,“小枳,当时随行中的弃异也有人不幸染上了。但却没有发生过这等情形,只是情绪发燥,脾性不好。”
现在无空暇及其他,姑娘纤手捏诀催动法力,步伐越发加快,残影前行。繁訾和秋娘对视一眼,捞起啾啾凌空踏着迅速随着枳实而去。
枳实行至一半,忽而想起她并不知道大夫的医馆在何处。悬于半空,姑娘倩影转身,发现后方繁訾她们追上来了,松了一口气。
直至出了山,方才顾忌镇中的妖怪们停下脚步。后面繁訾追上来后令着他们向圆屋以南的方向走,枳实脚步不停,低声唤着苍术。
苍术潮红着脸蛋,呼气重吸气深。枳实心下一沉,疾步快走。阳光毒辣,晒得姑娘身上香汗淋漓。
姑娘们都无法腾出手去擦拭,到医馆后里边的大夫见到后,直捂着鼻子,满是皱纹的额头皱起。
上了年纪的大夫可受不起这股子味,只让枳实和苍术留下,推着她们出去,让她们收拾干净再进来。
繁訾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关闭的大门,她这是……被扫地出门了?
秋娘拍拍姑娘单薄的肩膀,安慰道:“咱们先回去吧,怕是被风一吹也生病倒了。”
繁訾愤愤不平,可秋娘说的也有道理,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往家中走去。
医馆中枳实待大夫诊断后,急声问道:“大夫,这是怎么了吗?”
大夫抚着白花花的胡子,老神在在的回道:“嘿,你这丫头片子怎的这般急躁。年轻人啊,还是要沉稳些好。”
大夫不急不缓的在那旁念叨了好久,急的枳实直跺脚。顺了好几口气,枳实僵着脸假笑道:“大夫,我朋友是得了什么病吗?”
大夫这才满意一笑,摇头晃脑的道:“小友是去了后山上的木屋那头玩了是吗?”
“对。”
“不打紧的,这起因是青怒草。”大夫对枳实笑了笑,“刚开始像吃了霹雳弹了一般,脾性不好对吧。”
枳实连连点头,恨不得直接让大夫告诉她结果,可又怕大夫这老人家又给她念叨半天,只好作罢。
“好在小友身体健朗,这青怒草的毒性也并没有吸入多少,并无大碍。让他睡一觉就好了。”
大夫悠悠的说完,站起身来去一旁捡药。枳实终于松了一口气,坐到床沿用衣袖拭去苍术额头上冒出的汗。
年纪老大的大夫有些为老不尊,见到枳实如此心疼,调侃道:“这小友莫不是姑娘的孩子,看姑娘的模样大约也不是黎池中人吧。”
枳实闻言,转头看着已然眼眸中因岁月沉着有些混浊的大夫,摇摇头,“哪里啊,只是我一个朋友而已,还多谢大夫了。”
大夫这才想起来方才这位姑娘才有说过,苍老的手轻敲了一下脑袋,“哎呦,你瞧年纪大了,脑子也不顶用了。”
枳实杏眼弯弯,抿嘴轻笑,忽而想起一事,“大夫,小女有一事相问。”
大夫低头称药,随口应了一声。
“那青怒草怎的是有很多人都误吸过吗?”此时冷静下来,枳实有很些个疑问。
大夫听到这话眯了眯眼,“也不是很多人都误吸过,已经好久咯。还是在我风华正茂年轻郎的时候啊,后山也没有这么多的青怒草。
本来这青怒草也没多大毒性,只是那时不知为何后山怎的一下冒出过那么多。一时间也是多人脾性狂躁,黎池陷入一片混乱。好在黎鹤公子及时出现,这才有所缓解。”
“黎鹤公子?”怎的又与黎鹤有关,枳实轻咬樱唇,蹙眉道。
“嗯。”大夫手下动作不停,想起那时被胡子掩盖住的嘴边挂着笑,“后来那边就再也没有人上去过了,久而久之被传言道说是那上边有怪物,现下的小儿们从小被这个故事恐吓,那边也就荒无人烟了。”
大夫称好药,这才想起来,“你们怎的摸上了后山,那边的路可不好找啊。”
“我们一时好奇,听闻上边的风景漂亮的很。因得想上去看看,谁想的会有这等事件发生。”枳实也很无辜,她们确实也不晓得上边有这样的毒草。
大夫将称好的药递给枳实,比了个手势,“姑娘盛惠三两银子。”
枳实听闻瞪大眼睛看着那明显有些心虚的大夫,“什么药要这么贵,你还不如去抢钱行。”
大夫清咳一声,振振有词的道:“你看啊,老夫年纪这般大了。膝下有无儿孙承欢,若是手中再没些银子使使,恐怕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看大夫又要念叨半天的架势,枳实连忙掏出银子递给他。见大夫兴奋的像孩儿得了些个糖食一般,姑娘也笑了。
告别那坑人的大夫,无视他说的下次再来。枳实抱着苍术,手里拿着金贵的药,向圆屋走去。
回到西厢房后,吩咐咚桂去烧多些热水她需要沐浴后。枳实瘫在厢房里的美人榻上,脑子放空,身子疲乏。
待咚桂在隔间放好热水后,姑娘褪去身上被汗渍弄脏的衣裳,热水划过姑娘粘腻腻的身体,不觉喟叹出声。
咚桂抿嘴轻笑,今早她伺候过姑娘梳洗时就晓得姑娘不爱在沐浴时有旁人在,便退在隔间之外等候姑娘的吩咐。
枳实舒舒服服的沐浴,热气升上熏着姑娘吹破可弹的脸蛋。若是此时苍术瞧见了,只会说整个人像是被煮熟的虾一般,里里外外都是红通通的。
热腾腾的雾气环绕在姑娘身旁,待枳实起身后,圆滚滚的水珠自嫩嫩的胸脯滑落。扯过上边搭着的衣裳穿好,素衣清风,腰间简单挂饰淤白。
枳实深觉这几次沐浴全身都像是卸了重货一般轻松,心里寻思着要找个时间给自己放放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