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莫非你身上有萨卡兹的血脉？”
如果符槐流着萨卡兹的血，那么去找特蕾西娅殿下就情有可原——
毕竟殿下代表王室正统，这小子就可能是去效忠的。
“不不不，我纯正人类血脉，祖上和萨卡兹半点关系没有。”
当然，如果泰拉世界目前的所有种族都是从单细胞生物进化而来的...那就有关系了，因为符槐那边也是。
“我总觉得你这是在歧视我们萨卡兹，怎么听着跟我们不是人类似的？”
这就是相当麻烦的一点，也是符槐一直觉得比较尴尬的地方：
虽然这个世界是魔物的世界，但是，他们是称自己为人类的，甚至人类学还叫人类学，而不叫魔物学。
这就让符槐这个人类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假设自己真被研究所抓了体检后，他们发现自己不是世界上任何一种已知种族，然后跑来问自己种族叫什么的时候，大概会出现以下场景：
研究员A【你的种族叫什么】
符槐【人类】
研究员A【我知道你在人类学范畴中，我问你的种族叫什么】
符槐【LiLin】（注：同样指人类）
研究员A【请认真回答，不要以为换个说法就能糊弄过去。再问一遍，你是否有其他族人，如果有，你的族群怎样生活，自称为什么？】
符槐【我没有血亲与同族，我就是人类啊喂！】
研究员B【或许他们的族群为自己的种族就是命名为人类？】
研究员A【那咱们找所长商量一下，给他们取个名？肯定是不能叫人类的，叫亚人如何？】
符槐【我突然就不是人类了...】
咳咳，跑偏了，回到正题。
“绝对没有！大佬你听错了！”
“那你去巴别塔干什么？难道不是去觐见特蕾西娅殿下的？”
“？？？特蕾西娅是谁？我是去找博士和凯尔希的啊？”
得，想歪了。
约翰虽然离开卡兹戴尔几十年了，但他的消息网却能让他知道故土的一些传闻。
比如特蕾西娅殿下的左右手。
“战地指挥官和女勋爵吗？那两位都是大才，但也不近人情，若是没有足够的能力，根本连见都不会见你吧。”
约翰问：
“你真的知道加入巴别塔代表什么吗？”
说实话，不知道。
符槐真的不晓得现在的巴别塔代表什么，也不知道加入后会怎么样，可根据约翰所说，目前巴别塔好像是站在公主——也就是特蕾西娅这边，闪灵大姐的档案中所说的萨卡兹内战应该就是这个时候。
那就没事了，肯定要站巴别塔啊！摄政王一听就不像好人，虽然泰拉世界描述的很现实，善恶并非主要的，但符槐身为一名新世纪的三好学生，怎么可能加入那种一看就黑的不行的组织？
更何况以YJ的常规画风来看，公主肯定超漂亮的啊！虽然摄政王可能也很帅，但小姐姐她不香吗？
有一说一，符槐本身比较肤浅，是个只要你长得漂亮就会有基础好感加成的普通学生。还没到能够无视外表直视心灵美的程度。
他对某位阿修罗的好感就不错，毕竟那位护士怎么看怎么像研究所搞出来的怪物，符槐单人solo会被一击秒杀的那种。
“不知道啊。”
符槐光明正大地承认了。
“那就不要想着去加入巴别塔了，若是连前路都看不清的话，只需一次战争的摧残就能将你打垮。”
约翰点燃了第四支烟，说道：
“没有坚定的决心与为之献身的勇气，又如何分担理想之重呢？
这可不是过家家，没有耍赖的余地，没有撒娇的空闲。
若有荆棘便要除去，如有刀兵就需踏破，再有天灾更要开辟。
理想的道路上没有后退的机会，一步踏上就只能前行——
还是说你肯舍弃一切的友情与尊严，理想与期盼，将这条道路彻底断绝呢？”
烟雾缭绕，遮掩起约翰的身形，只有一双猩红的眼瞳死死地盯着符槐，无穷的杀意与愤恨令他忍不住后退，好像恶鬼在黑夜中突然扑到面前，朦胧而狰狞，吓得他跌倒在地。
“这！这是——”
“太软弱了。”
约翰摁灭了烟，烟雾便随之散去，令人恐惧的眼神消失了，只剩下难掩的失望。
“连我这个老头子都能吓倒你，当你真的遇到那些无比可怖的‘怪物’时，怕是会吓尿喊妈妈吧。
你可曾见过城市互相碰撞碾压的光景吗？就像小孩子玩的碰碰车，撞来撞去。
但数百万吨的钢铁城市撞来撞去，你能想象吗？生命在那时候是相当脆弱的，脆弱到只是碰撞一下，就有数万生命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不要想着加入巴别塔，至少现在不要。”
约翰声音低沉，浓重的失望仿佛让符槐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样说的呢？
【反正你也考不上学了，就鬼混吧，电脑手机我们也不再管你，我们已经指望不上你了。】
【小海，你真聪明，比你哥强多了，以后咱们家就指望你了！】
【小海，洗手吃饭，你要的牛排...为什么只有三份？你哥不吃，他吃馒头就行了。】
“当然，若是你确立了决心，坚定了信念，有了足够的能力，那便去加入吧。”
约翰老爷子活了几十年，先抑后扬玩的还是很顺的。
“诶？”
符槐愣住了，回忆杀才到一半你怎么突然就给打断了？
“我虽然一直没加入过故乡的战争，但我确实是拥护特蕾西娅殿下的，只不过我太老了，就算回去参战也是个累赘，卡兹戴尔的冤家又有一大茬，友人要不是死了，就是不能参战，剩下的也都半入棺材了。
如果你能成为一名得力干将，替我去参战也不错。”
约翰脸变得一直很快，对他人的惊讶早有预料。
“你就没发现这货就是想把你养肥了送去当打手吗？平时脑子也不慢啊？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海森接上话茬，直接给约翰拆台阶。
“其实我看出来了...但这也是我的愿望啊？”
符槐表示当打手就当打手，只要现在成为巴别塔干员，等以后游戏里其他干员加入时，以自己前辈的身份！就能去关照两下了！
实际上，符槐知道这很不容易——战地秘闻的剧情里Scout说过，博士失忆前其实已经和胜利机器没两样了，只要胜利，博士是不在乎牺牲多少的。符槐要是没点底牌和实力，指不定就上阵亡名单了。
所以啊，力量，力量，符槐很渴望力量。最初他想搞到一把铳——但普通铳在泰拉世界里论杀伤力是比不上寻常冷兵器的，而且泰拉连人型装甲都有——同样在战地秘闻里，赫拉格与“爱国者”谈话时提到了“爱国者”身上的装甲——铳也就对低护甲单位才有有效杀伤了。
其是泰拉世界中有个很简单的方法，只要你的天赋和运气足够好，下定决心成为少数受歧视的异类，愿意指不定哪一天就突然暴毙，那么自有力量供你摘取。
“...算了，不管你们两个了！”
海森又扔给符槐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图书馆的地址。
“要看的书这家全有，只要五十元就能办张借书卡。还有，六百交不交？”
“交交交，请大佬多多关照。”
符槐忍痛把六百交到他手上，没想到只要一周就让自己的积蓄所剩无几，本来还想吃顿好的，算了算了。
“接着。”
海森丢过来一张卡片，然后拿钱就跑，一秒也不想多待。
“......这是福利吗？”
符槐举着借书卡问，约翰随口答道：
“算是吧，海森虽然坏的流脓，但看在我和劳伦的面子上，他对你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把你卖进矿洞或者发电厂。
再说了，你那天搞到的图片让他挣了不少，一张读书卡不算什么。”
“那就没事了，大佬告辞，我先去看书了？”
“去吧去吧。”
符槐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街道，只留下约翰躺着晒太阳。
.
“你确定他会继承你的武器？”
海森去而复返，面色复杂。
“那小子真的不像能继承你的剑的人。”
“但我的法术如此告诉我。”
约翰微阖眼睑，注视符槐消失的地方。
“我看到的我的未来没有一次失误，当年意气风发的我也从未想到自己竟会变成这样一个贪图安逸的老头子一样。”
“...那不能说明什么，未来无法观测，就算你再有法术天赋，你的法术也不可能让你看见既定的未来。”
“但至少我能看见一个很有可能的未来。”
约翰面色平静，对预见的死亡并不放在心上。
“海森，这么多年以来，我时常通过法术看见过往的经历，每次看到年轻的我挥动巨剑在战场上厮杀时，我都会十分痛苦。”
“......”
海森沉默，他不知道如何安慰约翰。
“我不用安慰，我无需安慰。”
约翰仿佛窥见了他内心所想，继续说：
“因为我再也无力去挥动那柄剑了，我再也不能在战场上厮杀了，昔日卡兹戴尔的‘征伐爵’、维多利亚的‘致远爵’、龙门的‘永战者’、萨科塔人眼中的‘不净者’、叙拉古的‘外乡人’，竟沦落到这种地步，怕是老家伙们都会发笑吧？
所以当我看到那小子眼里泛着纯粹的杀意和怜悯，用我的剑杀死我时，我很开心。”
那副画面出现在约翰的脑海中，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着那份杀意！他正是我天定的继承者！”
“我的剑！只能由他继承！我的一切！只能由他背负！”
“他必将是下一任的‘征伐爵’与‘致远爵’！定是要在维多利亚和卡兹戴尔的王位之争中升起的明星！”
透过漫长的时光，他仿佛窥见了那端坐于王位上的钢铁皇帝，以及他脚下的璀璨星河——
“——以此奠定伟大之基！星海征途既当自此启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