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刚刚都干了啥啊!!!】
符槐内心狂吼,天知道这勋章怎么这么邪门的?只是想着要将别人看做仇敌,愤怒与暴戾就好像滔天巨浪般吞噬了他所有的心智,若非他身上仍有道德的枷锁,怕是当即就掏枪行凶了。
这些情绪不可能凭空而来,有可能是他心中的黑暗被放大,也有可能是施法者约翰自身的负面情绪已经到了足够将他人的心智摧毁的程度,哪种都不是好事。
“...奇怪了,怎么没一个人见过?”
更让符槐心烦的是,刚刚他问了许多画师,可是没有一个人见过其他外来者,这群人跟如同鬼魅般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实在令人头疼。
“有这时间我还不如看会儿书去...早知道真该把书带来。”
信使考试迫在眉睫,他想在三天之内把这边处理完,然后就赶紧去学习。
纵然希望渺茫。
“那个...请等一下。”
【这声音应该能更加好听。】
符槐驻足看去,看见一个抱着画板的年轻人,脸上脏兮兮的,头上有着和约翰相似的小角。
“有什么事吗?”
这家伙实在太年轻,跟小升初的学生一样。少年无法将他看作仇敌,只能当作自家弟弟。
可胸前的勋章就好像着了火一样,将符槐的眼睛烧红了,股股火焰随着话音喷薄而出,仿佛这家伙便是终生死敌,定要决出个你死我活。
但年轻人并没有退却——他见到过比这更为恐怖的地狱景象,仅仅只是冒火的恶魔,还无法将他吓疯:
“您要找的外乡人,我见过!”
“是吗?”
符槐几乎快被脑中充斥的怒火逼疯,他很快就明白他压不住这份怒火,怒火需要发泄。
恶魔拽出手枪,对着年轻人的眉心,低语道:
“真的?”
“当——”
砰——
劣质手枪发出震撼人心的巨响,子弹沿着及时偏斜的枪口飞向了天空,而他心中的怒火,也随着子弹及时宣泄出去。
“那么,不介意跟我走一段路吧?”
年轻人斩钉截铁地回应:
“当然!”
.
.
.
符槐回来的路上相当顺利,或许是因为“终生死敌”就在他背后,脑海中不断燃起愈发激烈的火焰,导致他的面部越发扭曲,脸上青筋暴起。感知低下的会觉得他有病,高一点的就能看见他背后如有实质的怒火。
“?你这家伙怎么回来了?”
给他情报的商人倒是游刃有余,完全没有被吓到,早就习以为常了。
“能给......关一下......”
符槐这边则是更加扭曲,脸都快扭成螺旋了。
“啥?这不是挺好的吗?要我说,年轻人啊,该发泄的时候就得发泄,憋着多不好?是吧?”
恶魔一拍桌子,以惊人的语速怒吼:
“虽然我现在很想一枪扬了你可是看在你是约翰的人的份上我不会这么做但我回去之后马上拉上劳伦老爷子回来找你复仇啊啊啊啊啊!!!”
“还请关一下,我还等着他验货。”
一旁的年轻人摁着自己的肚子也向商人发出请求。
“行行行,”商人掏出一根指挥棒——天知道他为啥会有这玩意——然后敲了一下勋章,勋章失去了光泽,恶魔眼中的赤红也如退潮般散去,扭曲的面容恢复原样。
符槐尽量不让自己瘫倒,汗水已经布满全身,他连忙拿袖子擦一下脸来掩盖自己的失态,转身问道:
“那么,我们去那边的沙发上聊一下?”
“当然。”
年轻人的笑容很自然,同时在心中诽谤: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擦一把脸,但他的凶恶形象已经崩了。】
.
“那么,你的东西呢?”
符槐脸上的汗止住了,摊手问道。
“在这里。”
年轻人打开自己的背包,掏出了一堆画作,迅速寻找着目标。
符槐自然看见了画作。在他的大脑处理画面的瞬间,某种诡异的扭曲突兀的降临了,他的太阳穴立马阵阵抽痛,他只能用手轻轻按揉,可疼痛仍未缓解。
【MD这家伙的风格也太狂放了吧!】
符槐说年轻人狂放都算是收敛的,那风格根本就是为了诠释疯狂而存在的!好像干涸腐烂的内脏碎裂,加入脑浆与胃酸搅拌,最后将所有器官一起投入的大乱炖!他没有被逼疯只是因为年轻人的水平粗劣,无法还原那地狱般的景象。
“啊,是这张。”
年轻人抽出其中一张,递给符槐。
阴雨的背景下,六名黑衣人匆匆走过,狂风吹起他们的衣襟,滑腻的手臂裸露在外。有人突然回眸,苍白的银发与猩红的眼眸骤然乍现--
【靠!阿尔戈人!】
符槐有无数句mmp不知当不当讲,遇上一群明显不对劲的阿尔戈实在是相当令人头疼。
因为一说阿尔戈就会想到海洋,而海洋里面还有个海神……穿越前许多人都猜测那个海神就是克总,真遇上克总和深潜者,自己得当场暴毙。
【可我该不该相信他呢?】
穿越者实在不知道这份信息是否可靠,他的内心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阿尔戈太危险了,他不知道这群阿尔戈人到底是像斯卡蒂那样的怪物,还是清流那类的温和派。
这孩子肯定不可能欺骗他,但如果他们两个所找的不是同一群人呢?那就太让他难办了。
符槐更加用力的挤压头部,眩晕越来越重,符槐的眼前出现了无数重影,唯有那些画是清晰的,而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就像……
要被吸进去似的?
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开始蠕动,于是发出了诡异的声响,阿尔戈人滑腻的手臂骤然化作触须,顿时向符槐冲来!
“卧槽!”
符槐一声惊呼,瞬间被击中了,可是又貌似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刻出手,抹掉了本该有的精神污染。
“喂,小子,虽然和你没什么关系,但能准备一下吗?最好把你的霰弹拿出来。”
商人弯腰,提起一把比符槐头还大的巨锤,接着说:
“然后--
先卧倒吧。”
啪--
有个手雷模样的玩意砸破了窗户,在地上滚了两转,金属的外壳倒映符槐惊恐的模样!
瞬间一切都抛之脑后,他一脚踢翻桌子一个后空翻拽着包和画就躲在了沙发后面,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巨响!
“wdnmd!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多仇家啊!
你们上辈子是他妈炸了银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