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友谊
“你就这样命令那些雇佣兵大哥呆在原地不动，难道就不怕我将你杀了然后逃之夭夭吗？”百灵不答反问。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皇甫霓裳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百灵笑笑，无聊地踩着脚下的小草：“我和你一样。现在可以告诉我找我出来的原因了吗？”
“恩。”皇甫霓裳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不再像先前那么冷淡了。哥哥果然没骗自己，她确实是个不一样的女孩，她的魅力，无人能挡。从那个小胡同到这里，总共也就十句话左右，自己对她的看法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爱我哥哥吗？”
“啊？”
“你爱我哥哥吗？”面对百灵瞪大的眼睛，皇甫霓裳很认真地将话又重复一遍。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爱我哥哥。”
“因为他是你亲人！”
“我对我哥哥是那种女生对男生的爱！”
“啊！什么！”一听这话，百灵的眼睛瞪更大了：“可是你们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是亲兄妹吗？”
原来有这么一天，自己也会被一件事情吃惊得语无伦次，真是神奇啊。
“所以才会到现在为止，我还得一直叫他哥哥。十年了，自从那天爸爸带着我和我妈妈到了现在这个家，我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哥哥。你知道吗？我这一生最激动和最绝望的场景几乎是发生在同一分钟。前半分钟，当我踏进家门见到站在楼梯口的他时，我就认定了他是我的白马，是我这一生的命中注定；但是后一分钟，爸爸一脸慈祥的指着他对我说，霓裳，这是你哥哥，快叫哥哥。”皇甫霓裳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两眼呆滞的望着远处的山脉：“那种绝望到心碎的痛，谁能知道。”
“可是……”百灵想安慰两句，却有不知道说什么，况且，心中还有一个巨大的疑问急需解决：“我想问，你现在几岁？”
“16！”对方先是一愣，然后有些疑惑地说了出来。她不明白，自己的年龄和爱上自己的哥哥有关系吗？
“那10年前你才6岁啊，也太……懂事了吧！”百灵咽了咽口水，然后硬是将“早熟”改口成“懂事”！OMG，看来自己真的是落伍了，也就大了人家两岁嘛！
“或许吧！”女孩叹了口气，努力眨着眼睛让泪水流回去：“因为我注定要比别人先离开这个世界，所以老天爷也故意安排了我比别的孩子早熟。”
“什么意思？”百灵不懂：“什么叫注定要比别人先离开？”
“我活不过16岁。”
“为什么？”百灵越弄越糊涂了。就凭着她上午折腾耿思雯的架势，生命力旺盛的很啊。再看她脸色红润，呼吸均匀，声音洪亮，哪里像个生病的人呢！
“你是不是想说我看上去脸色很好，一点都不像个生病的人？”
“你怎么知道？”百灵脱口而出问道。奇怪了，这家伙会读心术不成？
“呵呵！”皇甫霓裳没有解释，而是从随身携带的精巧的手提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化妆盒，然后当着她的面，取出卸妆水，一点点的擦到脸上。
“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孩老是让自己惊讶得瞠目结舌。
惊讶她化妆技术之高——连自己都没有看出来她居然是化着妆的，而且算是一种另类的浓妆，完全盖住了她本来的肤色。
更惊讶她如此坚强，坚强得让人心碎——卸去妆之后的那张脸惨白惨白，几乎见不到一丝的血色。完美的五官看在人们眼中是一种不敢正视的心痛。
“你……”
“我看上去是不是很恐怖？”瞬间的，女孩的声音也低沉了好多，有气无力。
“没有。”百灵丝毫没有犹豫：“你很漂亮。”漂亮到让人忍不住想质问老天爷，既然创造了一个这么完美的人儿，为什么又要亲手将她毁掉！老天爷，你好残忍！
“哈哈……”皇甫霓裳吃力的笑笑，“活着好累，真的好累。但是为了哥哥，我坚持了十年。为了把最好的一面展示在哥哥面前，我从小就开始学习化妆；为了不让哥哥为我担心，即使再累再难受，我都拼命要求自己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他面前，以最美的笑容最有活力的声音，让哥哥每次见到我都是开开心心的。”
“你这是何必呢！”不知何时，百灵的眼睛已经变得湿漉漉的。她不是感性的人，却无法对这个女孩的遭遇不感动：“你这样做相当于在摧残自己的生命……”
“这已经不重要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如果生命能够重来，我还是会选择这样做。”女孩露出一味苦笑：“我的人生已经到达终点，现在是该我离开的时候了。哥哥有了你，应该很快就会将我忘记，就可以不用承受痛苦了。”
“你不要这么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无论什么病都可以治好的。你要相信科学！”
“我相信了，我也等了。十多年了，我每天吃药吃到舌头发麻，失去味觉为的是什么？就是希望能够等到奇迹出现的那天。可事实呢？除了失望还是失望。老天爷早就已经不要我了，我却还傻傻等待了十多年。”两行眼泪夺眶而出，被风吹着飘到草丛中，好不凄美。背对向百灵，她默默地将眼泪擦去，再转回头时，情绪稍稍平稳了一些：“既然哥哥已经认定你是我未来的嫂子，那从今天起，我就将我哥哥托付给你了。”
“啊！不行！”百灵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我哥哥是那么喜欢你。”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寒天羽那家伙长得确实是没话说的，但是……自己对他不感冒啊！喜欢是双方的，又不是他喜欢就可以了。
“为什么呢？”皇甫霓裳急了：“我哥哥人那么好，他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我对羽没感觉，又何来幸福之说呢？”百灵实话实说。
“你……你不喜欢我哥哥？为什么？”
哥哥是那么完美，而她却说不爱他，这怎么可以！
“在感情的世界中是说不清因为所以的。”
“那你有喜欢的人了？”
“这……”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吗？这个她自己都没弄明白。
“你犹豫了，就说明你有了。能告诉我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百灵开始从心底里佩服着女孩了，自己都还不清楚有没有，她居然说得这么断定。
“是那个和你对手一起离开的男生？”
“希？”
“希！叫得这么亲，应该就是了？”
“呵，那是过去。”百灵冷笑，笑自己当时究竟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会看上他：“我和他现在没有一点关系。”
“哦，那男孩看上去太过深沉，我也不喜欢。”皇甫霓裳眼珠子转了转：“那就一定是那个在擂台上和你站很近、和我哥哥差点差点点起火的那个？”
百灵很想说不是，可是奇怪的，嘴里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哦原来你喜欢的是他啊。”皇甫霓裳脸上写满了失落：“你有喜欢的人了，当然不会再要我哥哥，那我走了以后，我哥哥可怎么办才好……”
“就像你说的，羽那家伙那么优秀，一定可以找到深爱着他的另一半的，你也会好起来，找到自己的王子。”很想否定掉对方的乱点鸳鸯谱，可是嘴巴却一点不听使唤。难道自己对铠真的是……
“难道你就不能假装喜欢我哥哥，等我死了，他忘记我了，你再离开他？”
“你觉得这样靠谱吗？”百灵被对方这段话雷到了。这是哪门子的逻辑思维啊？看她脑袋瓜子转得比谁都快，聪明得让人羡慕嫉妒死，怎么就会说出这么……没水准的话啊？
这样做，岂不是将痛苦累积起来，然后再一溜烟地砸下去吗？
再坚强的人都会被砸坏掉的！
“好吧，算我错了。”皇甫霓裳可怜巴巴的看向百灵：“可是，你为什么就不爱我哥哥呢？”
“我说了……”
“我知道。”不等百灵解释，她已经将话接下去：“没有因为所以。”
伤感，布满了女孩整张小脸，看上去更加让人心碎。
自己最爱最爱的哥哥啊，忍着撕心裂肺的痛，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要将他托付出去，却被退了回来：“哥哥，你叫我如何是好……唔……啊……”
皇甫霓裳突然间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呼吸急促……
“喂，你没事吧？霓裳，你还好吧？你怎么啦？”这可把百灵吓坏了，手忙脚乱地接住她瘫下去的身体，才发现她的身体居然如此单薄，好似稍一用力，就会被捏成两断：“霓裳，霓裳……来人啊，快来人……”
关键时刻，百灵的脑子还算清楚，大声喊着，向远处的那些雇佣兵求助。他们整体跟在她左右，应该知道怎么面对这种突然状况吧。
听到百灵的呼喊，远处的那些雇佣兵哥哥立马赶了过来。一个个都如蓄势待发的猎豹，好几百米啊，一转眼就跑到跟前了。
冷酷就像他们的专利，没有任何的话语，更没有丝毫的客套。
上来两人将女孩从百灵手中接了过去，然后十几人配合默契，协助其中的一人做急救措施……
四周好安静。
除了人们紧张的呼吸声，再听不到别的声响。
连空气都好似凝固了一般。
百灵紧张的看着他们抢救，以至于都没有发现有车子过来，直到寒天羽将车停下。
“霓裳，霓裳怎么了？”
远远的他就看到这么不对劲了，于是不要命地开着车子冲了过来。
累了就好好休息啊，为什么还要背着自己偷偷跑出来呢？她知不知道，当自己发现她没在家里休息的时候，有多么的着急？她知不知道，当自己联系不到她，找不到她时，世界就像要毁掉一般，天旋地暗。
“霓裳，快回答哥哥！霓裳，你说话啊！”
妖孽的羽少，无论冷酷、撒娇还是残忍，都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架势，像今天这样的激动，百灵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吗？
她不确定了，真的真的不确定了。
“哥哥……”或许是急救起效果了，也或许是寒天羽的到来让霓裳再次振作了，只见她慢慢睁开已经，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流下：“我……好怕……”
“有哥哥在，不怕，不怕！”寒天羽紧紧的将妹妹搂在怀中，激动得浑身战栗。像是害怕自己最最珍惜的东西再次被人抢走！
“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以后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傻丫头，有哥哥在，绝不会让你死的，别说傻话。”
“羽少，霓裳小姐暂时没什么事了，但这里地太热，草地湿气又重，应尽快回去，再好好休息。”
“那还等什么。”寒天羽听完雇佣兵哥哥的话，二话不说抱起妹妹就走向自己的车子。
不用他说，早已有人为他将车门开好。
“霓裳，你在车上睡一会，我们很快就能到家了。”
“恩恩。”
“霓裳真乖！”
看着五辆劳斯莱斯护着寒天羽的车子绝尘而去，消失在天地之间，百灵这才发现四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这叫什么啊？
把自己当透明人了吗？
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吧？
你丫的个寒天羽，关心自己妹妹，紧张自己妹妹是必须的，但走之前打声招呼总也是应该的吧？你妹妹不是醒了吗？
双手握拳，百灵的眼睛冒出熊熊大火——寒天羽，你的死期到了！
在街上兜了个好几个圈，直到大包小包将车子塞得满满的，她才依依不舍地朝夏小嫣家开去。
心情不好时，SHOPPING果然是发泄的最好途径啊。
晚饭，毫无悬念的就在小嫣家里解决；睡觉，也就顺其自然地在小嫣家将就了一晚上。
“天亮啦……”
百灵慵懒的伸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才发现和自己睡一起的夏小嫣同学早已起床不见了踪影。
她也不管，径自起床走进沐浴间。
虽然很是简陋，但却收拾得很整齐。洗漱用品被摆的像艺术品一样，让人看了很舒服。
只有那擦得纤尘不染的大镜子上，突兀的贴着一张纸条。
百灵好奇地凑上前看个究竟，上面是小嫣的笔迹：百灵，你终于起床了，你个大懒猪。洗漱用品都帮你放好了，全是新的哦，我妈妈昨天下午特地去买来的，你可以放心使用。我去买早餐去了，估计等你收拾好刚刚好。速度哦！
“哈哈……”
虽然只有寥寥数字，看在她的心里却是异常的温馨。
这丫头，太能替人着想了。
拿起崭新的叠好放在洗脸台上的毛巾闻了闻，满口都是醉人的温暖。
她从来不贪心，这么好的朋友，一个就已经足够。
她会好好珍惜！
谁说得来太容易的东西一定不好？这场友谊，是对法先伸出的橄榄枝，却比好多她主动追求的东西都来得完美。
“小嫣，有你真好。”百灵由衷的发出一声感慨……
早饭好丰盛，是小嫣起了大早，到西区最好的西点屋买回来的糕点。
本来糕点就做得好，再加上好友的一番心思，味道更是无与伦比。
“小嫣，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最好吃的早饭。”她丝毫不吝啬地夸道。
小嫣被说得心花怒放，只是百灵没有发现，在好友眼底的最深处，隐藏着一抹浓浓的：“那就好，你多吃点哦，等会比赛的时候可以有精神，一定要将冠军给我拿回来。”
“那是必须的！”
“恩恩……”
“甜心……”毫无症状的，一声暧昧的叫唤突然从门口传来。
“羽……羽少……”夏小嫣愣愣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知所措。而我们的紫大小姐权当没听到，低头自顾自吃自的吃着早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