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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欢喜初相识(1)

盛落走出医院时,江城的第一场春雨如期而至。她没有带伞的习惯,所以只能在医院门厅那里等候雨停或者雨小一些。

拿出手机看着这么些天,钱衡风发给她的信息,她虽没回复一条,但每一天的每一条她都会看,即使每一条都看过,她也没有删掉,她讨厌自己这种掩耳盗铃的态度。因为上一段恋情,她曾自卑过,一直认为是自己不够好,抵不过利益的诱惑;更觉得所谓四年刻骨铭心的感情在金钱面前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可笑;在这两年快三年的时间里,她甚至怀疑过自己失去了爱的本能,她可以爱家人,爱朋友,却无法接受追求他的异性。可如今,仅仅相识了几个月的男人,除了让她心绪不宁外,竟让她对之前的那段感情产生了疑惑。在李欢然被小三儿的事情发生时,她看到李欢然撕心裂肺的哭,看到她借酒浇愁,看到她放不下过去自我折磨的样子,可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曾经历过,就连昨晚见到赵宏毅,自己也没多大的情绪起伏,相较于赵宏毅她反而更讨厌张丽丽。那么两年前的低迷和自己如今更多时候的冷漠,又是因为什么呢。

抬头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盛落估摸着可以走了。又看了眼手机,想着要不要跟钱衡风道谢,但又想到哥哥应该会道谢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机放进包包里。

最近,裕鸿杂志社门口,总会看到两男争一女的情景。两个男人,各显神通,各出奇招,互不相让,杂志社门口场地如今说是“角斗场”也不为过。李欢然自从几天前大醉一次后,这几天过的一直浑浑噩噩,到了下班的时间,大家貌似都在等着她,等她什么呢?当然是看戏。她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前几次,她试着去阻止两人,可是根本不管用,两人依旧我行我素,她都在想,两人是不是已经忘了初衷,只顾着角斗了。看着办公室一群免票看戏的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她就烦得不行。只能偷偷走楼梯下去到公司后门。探头看了眼周围情况,确认安全后,准备步行回家。她跟盛落工作的地方,距离她们居住的小区路程都不远,所以一般没有外出,她们都是步行来回。所以,她们都很少穿高跟鞋,盛落是天生与高跟鞋无缘,而她完全是为了步行方便。一边走,一边瞧,她很喜欢这样的过程,以前是心有挚爱,看什么都会想到他,一路傻笑着到家。如今却是怎么都不想想起他,因为她怕,她怕自己走回头路,怕自己再次掉进那个没有底得黑洞,怕自己真的再也走不出来。

落落说,让她“利用”叶晞。叶晞,多好的男人啊,上次醉酒,她最后已经不省人事,那个男人照顾她到黎明,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发乎情,止于礼。事后她与盛落聊天时,说了这件事,落落说:这是珍惜,他珍惜你,珍惜对你的喜欢,甚至是爱。是爱吗?可他们的爱,从何而来呢,如果真的是爱,那她与张远6年多的时间又算什么呢?

呵,张远,还真是阴魂不散,不知是小三儿不香了,还是觉得回头草好吃了,竟然来她的杂志社纠缠。可怜叶晞那个男人了,等了三十年,喜欢一个麻烦缠身的女人,还要费神费力的与那个男人缠斗。她对自己没有那个信心——两个男人,为了她,不顾一切,张远一定不会,叶晞,她更不想耽误他。所以,她放任他们,等着他们自己腻了,自然就散了。

心思飘来飘去的女人,没有注意到一直有辆车在慢速跟着她,如果此时她回头,一定会认出车和车的主人。

叶晞在下班时间,没有看到李欢然,就知道这姑娘一定跑路了。也不再与那个什么前夫耗着,开车一路沿着女人回家的路找着自己期盼的身影。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被他找到了。但他没有打扰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光,这几天,他知道自己确实因为嫉妒和担忧迷了心智,做了蠢事,居然跟那个渣男一般见识。可是,6年多的感情,他一个邂逅怎么可能比得过。看着女人瘦削的背影,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他因为工作心烦,想着出去散心,听了钱衡风的建议去了大峡谷,如今还真要感谢那人。钱衡风那家伙也算是歪打正着当了回月老。

那天风很大,他走到一处鲜少有人会来观光的地方,想着静心想些事情。可刚一走近,就听到隐约的哭泣声,以为是小情侣吵架,正准备离开,发现哭声越来越大,也并未听到有男性的声音,于是他走过去看看情况。待他看到一个衣着单薄,坐在石头上哭泣的女人时,三十年没有过的悸动,就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看着女人的长发随着风的方向而去,正好将她完整的侧脸露了出来。他能看到她脸上的泪痕,还有不断从眼眶里一滴一滴连成串儿往下流的泪珠,阳光照射过来,泪珠变得亮晶晶,剔透了不少。叶晞想,大概在她的泪滴里会倒影出自己的样子。可此时的女孩可没有功夫顾及他这个看热闹的人,早已哭得不能自已。叶晞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看着她哭,更是放任自己的心一点点的沦陷,原来女人哭泣的时候也不是那么令人厌烦,反倒是一幅美景。

后来,女人哭够了,胡乱的擦了脸起身走了。叶晞从头到尾都没有去打扰,只是跟在女孩身后,一直到她住的酒店。等女人进去后,他马上叫车返回自己之前入住的酒店,并连夜搬了行李过来女人住的酒店。因为酒店这边对客户的隐私保护,叶晞没能问出女人居住的房间号,所以只能先办理入住,再想办法吧。

第二天,天刚刚亮,叶晞就到酒店大厅去等着与哭泣女孩邂逅。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从朝霞等到日落,也没有等到期盼的人儿。他以为是在自己去卫生间或是某个走神的时候,女人走了。本就等得心烦意乱,加之这样的猜想,更让他难以抑制的暴躁。于是他起身去了酒店的自建的酒吧,点了一杯威士忌坐在吧台前慢慢平复心绪。想着怎么样才能找到哭泣女孩,怎样填补自己心里此时的漏洞。

“走开!”酒吧环境相对安静,所以对于稍微的高分贝,还是很引人注意的。叶晞抬眼扫向声音源,那一刻,他感觉时间静止了,酒吧内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他的眼里只有距离他5、6米的位置,一个红衣女孩皱着眉头在驱赶上前搭讪的酒鬼。

叶晞几步走到酒鬼面前,将女人挡在身后。酒鬼见来人要坏他好事,伸手就抓住叶晞的领口,可拽了几下,见叶晞依旧一动不动,气急败坏用另一只手打向叶晞的脸,在距离叶晞的脸一个拳头的距离,被截住了。叶晞反手握住对方手腕,一个用力,酒鬼尖叫着后退,可叶晞却不给他机会,右脚用力踹上对方的膝盖,酒鬼扑通跪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哭求着叶晞放过。叶晞也不愿与对方纠缠,放开了对方的手腕,伸手要了一条湿毛巾,擦了擦手,叫了一瓶啤酒,在女人身边坐下。酒鬼此时哪还敢再逗留,灰溜溜的跑走了。

女人抬起手里的酒与叶晞碰了一下,表示感谢。两人就这么默默无语的喝到了凌晨,期间女孩喝着喝着就会哭起来,没有声嘶力竭,只是默默的流泪,没有抽泣。这样的哭泣,这样的无力,该是多大的伤害,要这样绝望的哭出来。叶晞看着女孩,心疼的异常,想要伸手去摸摸对方的头,安慰她,可又觉得过于唐突。就在叶晞认为时间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女孩忽得转头,看向他,揉了揉眼睛,伸手抚向他的脸,口中喃喃的说着,“我不够好吗,你走得这样决绝。”说着就闭上了眼睛,凭着感觉慢慢靠近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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