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宛宛蓦地端起面前的茶盏,朝着赖夫人的脸,把茶水泼了过去:“贱人!你明里暗里骂我嫂嫂,以为我穆家好欺负的吗?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个毒舌妇!”
赖夫人脸上和胸口全是茶水,滴滴答答地流着,活像只落汤鸡!
苏晓芙见状惊呆了,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赖夫人一面狼狈地拭擦茶渍,一面向前冲了几步,想要扑上去厮打穆宛宛。
下一秒,又突然犹豫起来:
穆宛宛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撒泼不要命,果真动起手来,只会搞臭自己的名声,连累自己被京城的夫人小姐们笑话,不值当!
随即撂了句狠话“穆宛宛,你给我等着!下次让我遇见你,一定命人打死你个小丫头片子!”
说完,便飞也似的逃了。
“来呀!郑丛菊,有种你别逃!你敢欺负我家嫂嫂!看我不打死你个贱人!”
穆宛宛说罢,撸起袖子,捏紧拳头,追了几步,作势要打。
赖夫人吓得脸色惨白,踉跄着步子,慌忙往门外逃窜。
只听得“哎哟!”一声,她竟然不小心撞上了门槛,生生绊倒在地。
“呜呜呜……”赖夫人痛得大叫起来。
她的腿受了伤,发髻也跌散了,发钗散落一地,脸也跌破了,眼睛和颧骨周围一片淤青。
“赖夫人,你受了伤,先歇息一下吧!”苏晓芙抱歉地说,转头对彩云道,“彩云,你快去取药膏来,给赖夫人擦一擦。”
“不用了!不用了……”赖夫人惶恐地摆手,在丫鬟小柚的搀扶下“哎哟!哎哟!”地叫唤着,一瘸一拐地走了。
“哈哈哈……赖夫人……走慢些,回头别又摔了!”这真是贱人自有天收,穆宛宛不禁拍手大笑了起来!
真是倒霉透了!赖夫人心中叫苦不迭!
她素来嫉妒苏晓芙貌美,婚后又甜蜜,本想借着马匪这件事,好好奚落苏晓芙一番。
那晓得反倒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古代女子常常把名誉看得比生命还重,这些日,苏晓芙在家养病,本不知道外面关于马匪事件的风言风语,经过赖夫人的一番添油加醋,苏晓芙当晚便气得一病不起了。
接连几日,她日不能食,夜不能寐,汤药服下后,也很快呕了出来!整个人憔悴得脱了形!
穆宛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无奈大夫说,苏晓芙病在心里,心病需要心药医,药石已是无济于事,只能拖些时日罢了!
心病?穆宛宛顿时了然。
如今父亲和二哥奉旨南巡,还没有回来,大哥也在千里之外的徐州查案,家中没有男丁主事,穆宛宛毅然决定亲自前去洪门庄,查访马匪案,帮嫂嫂扬眉吐气!
说干就干,穆宛宛一大早便带了黄蜂以及一众家丁护卫,前往洪门庄。
行至雁来山山脚,穆宛宛竟远远看见了御王墨承渊、大将军府嫡子沈灼、威远公世子杨屹一行人。
这些可都是不好惹的主,穆宛宛连忙转身想躲开他们,却被叫住了。
“穆宛宛,你在这里做什么?”背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犹如一道炸雷。
穆宛宛极不情愿地回转身,面对这道声音的主人——御王墨承渊。
她就知道,今天准没什么好事!
今早出门的时候,她的眼皮子就跳过不停。
果然走在街上,踩到一块不知谁扔的香蕉皮,差点滑倒,又被不知谁家支窗户的棍子,砸中了脑袋。
还有一条发疯的野狗,呲着牙,追着她跑了好几条街。
就连她的贴身婢女黄蜂,也倒霉催的,被天上飞过的乌鸦,拉了一身鸟屎……
什么情况?难道今日诸事不顺,不宜出门?
可她穆宛宛是谁啊?
怎么可能因为一块香蕉皮、一根棍子、一条野狗抑或一泡鸟屎,就吓得打道回府了呢?
为了她最亲爱的嫂嫂,她绝对可以两肋插刀,风里来雨里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老天爷!
你竟然忍心在山脚设置这样一道终极障碍——御王墨承渊!
要知道,这家伙可是货真价实地遗传了他皇帝老子墨冥的暴力基因呀!
听说他们皇家宗室一个比一个暴力,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
在这种杀人如麻的魔鬼面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慎之又慎,千万不能给他抓住一丁点错处!
否则,“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便极有可能成为她最后的临终感言!阿门!
话说回来,既是御王墨承渊亲自问话,作为京城著名的三无千金,她能说自己此行是为了查访马匪案,帮嫂嫂一雪前耻,解除心结吗?
恐怕墨承渊根本就不会信,搞不好还以为她在愚弄他的智商,分分钟拔刀砍死她!
穆宛宛迅速头脑风暴一番,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笑容轻声说道:
“回御王,今日风和日丽,左右无事,小女子便想着到雁来山爬个山,锻炼身体,再顺道到洪门庄拿一些重要的私人物品。没想到竟在此处遇到御王,真是好巧啊!”
本以为自己这番话回答得天衣无缝毫无错处,却听得墨承渊极为不悦道:“放肆!是谁给你的胆子,见了本王竟敢不行礼?”
穆宛宛小身板吓得一抖,赶紧从善如流地给墨承渊,以及他身后的铁粉沈灼、杨屹一一见礼:“见过御王!见过沈公子!见过杨世子!”
与此同时,随行的黄蜂以及一众家丁护卫也都哆哆嗦嗦跪了一地,诚惶诚恐地跟着穆宛宛叩头行礼。
墨承渊冷着一张俊脸,微微抬了抬绣着八宝祥云的袖子,颇有些不耐烦道:“行了!都起来吧!”
我去!
既没招他,又没惹他,他怎么总爱摆出一张冰块脸呢,好像老娘千了他几万两银子没还似的!
穆宛宛一边腹诽一边站起身,迎头却遭了一记暴击:“洪门庄前些日子遭了马匪,穆宛宛你不知道吗?还爬山锻炼身体拿东西,你的脑袋长着难道只是为了显高的吗?”
一旁的沈灼立即伸出手,对着墨承渊和穆宛宛的身高差比划比划,神补刀道:“很高吗?没有吧!似乎缺了大半个脑子吧!”
若说矮了大半个脑袋,还可以理解为身高差异,但沈灼却故意说穆宛宛是缺大半个脑子!
一字之差,就变成赤裸裸的人身攻击了!
杨屹则冲着穆宛宛,撇了撇嘴,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白痴!不可救药!”
这真是,婶可忍叔不可忍!
穆宛宛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感觉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恍惚间,她左右扭了扭脖子,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捏得咯吱咯吱作响,像一只迅猛的猎豹扑了上去……
使出一招武当擒拿手,抓住不可一世的墨承渊,直接一记漂亮的过肩摔,摔得他哇哇大叫,连连告饶!
再来一个少林扫腿,放倒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的沈灼,一脚踏上他的后背,踩得他泪流满面悔不当初!
至于那个从犯杨屹,她猛一回头,给了他一记凌厉的眼刀,他便已经给她跪了!
哈哈……
真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