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坛忽然对张羽禾道:“要是我等也能像你那样就好了。”
张羽禾回过头,看了那四人一眼,打开门又关上。
刘坛淡淡地道:“武侠时代,如果真的能文武双全,张羽禾真的白日飞升,才是意义。不然,何必苦了我辈?”
张羽禾此次一去,他想啊:我终于能为婉菲报仇了,啊,还有禾蜜,还有小明,雨萌——他紊乱在行程中难受得逼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离铁路大酒店隔了一条街的两楼之间,他蜷伏在阴影下的人行道上。四周围黑得密不透风;躯体极其痛苦,他仿佛还有坏血要吐。
刘骐瑞看到老王给自己发了个超信来问情况,他点开了视频通话,挺开心地对着老王打招呼。“老王哥,你媳妇什么时候生啊?份子钱我都准备好了!”
“现在这环境太不安全了,你的心意我收下,我得去陪你嫂子了,这几天家里老人太累了。”
“好,不用管我,你快去吧。”
(对方已挂断)
张羽禾用逼出来的血,也无论好血坏血,在一旁的墙壁下规正地写下一句诗:
“情三百,难受来,扑天大浪终成骸。”
他晃晃悠悠地爬起,可却忽而又想到了自己和易禾蜜亲密的几个片段,又想到那一日八仙武馆一班里,那丰姿窈窕的身影——五脏俱焚,心口搏跳得厉害。他只觉得腹内紧紧一痛,又酸又痒,便即又失力瘫倒在地。他自嘲地一笑,孔孚感应到了姜小贝出现在大堂,便开口道:“我现在叫那个姑娘上来。一会儿你们大可冲破玻璃。”
其他十二位长老闻得此言,即刻便打开窗闪身不见。孔孚稍微地把窗户留了个小缝,外边也好吹进点冷气来。姜小贝的心里,车位可以不归她管,但是楼前的台阶脏了就当她是洁癖吧,在可控范围内还是一定要尽力的。因为如果这几个台阶不去打扫,那么她为之付出全部的便不是这酒店的大楼而是要残缺化?
台阶数级,很显然这很烦。她走出门一打扫便是三刻钟,最后她还是拿水擦了。当她走过前台时前台的一个年轻服务生正在那里学做意大利面呢,正准备装盘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了光脑上的召唤提示,急忙对姜小贝道:“呃,姜小姐,302号房的孔孚先生正在召唤你呢!”
姜小贝把吸生器和水桶递交给那个人,对他道:“以后不要叫客人名字,要保障客人隐私。”
那名服务生快要到了,也站在了门口,心里幻想着待会儿他原始的性情。“等我上够了再引他过来……”
姜小贝飞快地来到302号房门口,轻敲门。孔孚听到姜小贝敲门的声音打开了房门,控制住连接在姜小贝和刘骐瑞之间的那根气丝。
姜小贝走进房间,关上房门,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孔孚笑道:“上你。”孔孚以无匹之力将姜小贝硬生生按在床上。情急之下,姜小贝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断不了那气丝……
张羽禾消沉下来,在墙边的暗影中不甘地寂灭着,一而再而三,仿佛要枯竭。张羽禾潜伏下来在墙角的阴蔽中不辍地运转周旋着。
何为情,何为爱,何又为孔孚的淫?导致何?结果何?会当何?怎么办?怎么解?怎么做?张羽禾武功如此之高的代价来临了,一道裂痕出现在他的胸口上,依旧是胸腺开始坏死。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的全部有益功能尽数下降。
刘骐瑞在站台上散着步,他在看黄线,他偏要踩在非安全区里。结果,忽而之中他一脚踩空,头朝下栽了下去。他的头用力磕在了铁轨上,把铁轨砸弯了。刘骐瑞身尚在铁轨旁,嗅着枕头上的味道和孔孚说了一句一模一样的发音:“操。”
“操。”姜小贝的泪水凄凉地滚烫落下。
窗边还有几丝冷风伸进来渗到她的唇上,化作她呼出的浊气。姜小贝的恨意与杀念顺利萌发,浑体细胞都在发颤,身体愈发变白,晶莹如玉。她的乌黑头发也一丝地发灰白,她的触感不再波澜!
“姜小贝,痛不欲生啊!”
“姜小贝,痛不欲生吗?”
这便是张羽禾几年几度所历之幕,而今却尽在此!刘骐瑞身尚在铁轨上,头颅流血,他想到了甜美的爱人,他才开始自嘲地笑了一丝出来。
张羽禾眉头紧皱,那是一道无比粗大的裂痕,横亘在他的胸膛,几度要碰到他的心脏。他正面临生死危机,他被要求解局。他明白自己若解不开考验会怎么样,可他明白又有什么用?他萌生了没有?
“羽禾哥哥,你武功那么好,能教我两招儿吗?”
王婉菲吸引的声音在他的心海中肆无忌惮地循环,当这道声音反复响起第三遍时,他好不容易鼓了一点力气全部被用来条件反射地回应这句话了:“好啊,我打架怕疼。”
这是张羽禾的爱,他不忍让她丝毫的落寞。
现在终于有一句老话能够让张羽禾符合了:我的爱人走了好久了。
全世界却都不再发呆,疯狂地不是撕裂就是吞噬,撕咬下仿佛是我们人常做的事,可生当有局有氛围有个环境,我们又是文明,张羽禾想起了自己以前其实不怎么喜欢体面。但他有了王婉菲就要打理一番,免得身上有她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张羽禾在心痛,但好像真是心脏在痛,很疼。再去看向胸口的时候,他的右心室已经鲜血淋漓,他欲化为原始野兽。
感觉没有死亡的威胁,伤势再重也在限度之内,便野蛮起来,全力对抗痛苦,不慌不乱。
“姜小贝痛不欲生吗?”
姜小贝终于脱口应答了:“欲……”
她想到了血的海洋,她还没有去过呢吧!不,小时候妈妈带她去看过。应该是什么样子呢?有暗淡的广大的沙滩,好像一望无际,有波纹起伏,滚滚拍打湿了一片沙。夜黑黑的,那她还幼小,记得或还有她的父亲和她的亲姐姐。不过她已经不在人世了,被灭宗教的残忍地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