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这章有点长,六千七百字,舍不得拆成两章,就这样吧。
深夜了,治安署外边的街道格外的空旷。有热闹的地方,也会有安静的地方。这么大的城市,总会有很多的街道适合一个人独处散步。白色风衣的姑娘双手揣在兜里,无所事事。
约了朋友一起吃夜宵当然只是想快点离开治安署的借口,她的车也破破烂烂地被拖走了,包括她的两杆枪也被带走检查,现在的她只决定一个人走走。
后面突然多出了踉跄的接近她的脚步声。谷清浅停下了脚步,安静的等着后面的人追上来,有人一瘸一拐地停在了她身边。不用看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过来的只有徐有幸。谷清浅放慢了脚步继续走,她开口问:“被暴力审问了吗?把腿都打瘸了?”
街道上是一点都不齐整的脚步声,徐有幸说:“不是。开车之前的时候就磕到了,不是没空疼吗?”
“好可怜喔,还有哪里受伤了吗?”
“……还有一些小伤。”
谷清浅瞟了他一眼:“那你怎么跑来我这像小孩子一样说疼,我的车都坏了,没办法送你去医院的呀。”
不是你问的吗?徐有幸听出来了她是嫌他打扰了她一个人的时间,他没有辩解,只是说:“我有话和你说,不追上来我就又找不到你了。”
谷清浅叹了一口气:“好吧!”然后她晃着身子,手指在面前划了一圈,从三个方向一一指过去,他们走到了最近的十字路口。“选个方向吧,热闹的,冷清的,你想去哪儿?”
“我原来以为你喜欢热闹,可是你一个人的样子也很好看!”徐有幸说。
发丝披散在肩头的姑娘眨眨眼,没有被徐有幸那张木讷却真诚的脸给逗笑,淡淡地说:“文不对题,花言巧语怎么不和那个施家姑娘说?”
“你怎么老是觉得我喜欢她?”
“喂,一整天的约会啊,孤男寡女啊,月黑风高啊,亡命之徒啊,都这样了你还能不动心?”谷清浅选择等待绿灯亮起来,然后向前走去。
“我们现在也是孤男寡女也月黑风高。”
谷清浅上下打量那个大男孩。然后又扭过头,手指弹着自己肩头的发丝,继续自己走着。她说:“我说不是吧,那个女孩都那样小鸟依人了你还说你不动心。难道你对舞会上你的女神的爱意真的有那么根深蒂固?不过你的眼光都很挑的嘛!”
徐有幸想说你更像我舞会上的女神,但是他知道他这么说了,就会马上被轰杀得渣都不剩。她总是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点也不让人靠近。
他们现在这条路和隔了两条街的那条最热闹的商业步行街是平行的,徐有幸沉默地瘸脚跟在谷清浅的斜后方。一直走的前方是城里的一条小河,河面上现在有薄薄的冰层,她大概要到那里去吧。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徐有幸跑了进去,出来的时候带了几片创可贴,把一片贴在了脸上的伤口上。
谷清浅看着他的动作,也没有帮他,但也没有催他。
然后接着就看见徐有幸递了一条发带给她,是红色的。
谷清浅噗嗤一下又笑了:“怎么还买这个?”但也顺手地接了过来,他们继续朝前走着,她熟练地开始给自己绑上了马尾。
徐有幸没有说实话,只是说看她一直在拨着头发,好像不喜欢头发散在肩头一样。
谷清浅点点头。“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谷清浅问他。
“哦哦!”徐有幸拍拍脑袋,又扯到了背上的一个伤口。
谷清浅的马尾轻轻晃着,代替了她的嘲笑。
“最开始我要和你道谢,还要还你礼服的钱。”徐有幸说。“后来又有一些事情。”
谷清浅停下脚步,在他面前转身驻足,似乎在想他的意思。然后徐有幸想到了些什么,干脆地站在了谷清浅面前,说得并不避讳:“你介意被窃听吗?我刚刚在治安署的时候,全身的衣服都被他们检查了一下。”
他们应该会更注意我,可能会藏个窃听器,我大概会被窃听,我可以就这么直接说出口吗?谷清浅读到了他眼睛里的意思。
“说吧。”谷清浅说,拿着她的手机随意地点了几下。“我开了一个屏蔽器,如果他们在听,他们就听不到,也会知道我不想被偷听。”
徐有幸见谷清浅确认的手势之后,才斟酌地问道:“那他们不会怀疑吗?”
“我有金身呀!”谷清浅笑了笑。“而且,如果连我这个小姑想要的一点隐私也不能争取给我的话,那许星辰那家伙不是太可怜了吗?”
“我是他朋友,你是他小姑,他真的很可怜。”
谷清浅看着远方的漆黑一片,眼里既是悲悯,又是坚定,最终化为了一抹释然。“是啊,可怜。”
……
他们一起坐在小河边的围栏上,冰冷的空气被他们吸入肺里,再呼出一口白色雾气。双手揣兜,两个人默契地晃着双脚。沿着河流往下,街灯与河边漆成白色的楼房的装饰灯越来越明亮,人潮也越来越拥挤,他们独坐在偏离嘈杂的静默黑暗之中。
徐有幸开口问她:“你是乌鸦吗?”
“是呀。”她淡淡的回答。“看来乌五那家伙和你接触了。我果然不喜欢他。”
“乌五?告诉我这些的是叫做南未明的人。”
“那就是他。”谷清浅说,“他是第五个被拉进乌鸦的,所以就叫乌五。你看我们是多么纯粹的组织啊。曾经有个人,他叫做乌衣,是衣服的衣,他一个一个开始拉人说要搞个组织叫做乌鸦。然后他是老大他就叫乌一,老二叫做乌二,老三叫做乌三,就这样一个一个排下去,你说是不是很傻啊?”
“那你是乌什么?”
“他们爱叫我做小九,因为我觉得乌九很难听。不过你不准叫,你得叫我……呜,叫我姐姐!”
“姐姐。”徐有幸从善如流并似曾相识地喊。“为什么我不能喊你小九,喊起来挺舒服的。”
“这样子我还怎么拿你当我的小弟?”
“这是……我应该加入你们的意思吗?”
谷清浅瞟了他一眼:“想什么呢,当然是女侠我在社会上高风亮节行侠仗义自己收的只属于我的小弟呀!”
“你是不是很喜欢玩游戏?”徐有幸突然问她。
“是呀!”
“可是这对别人很不公平。”徐有幸抱怨道,突然想想他好像并没有资格这么说。
“没关系。”谷清浅把自己的马尾解了下来,又自顾自地盘起来。对别人不公平当然和她没关系,她是任性的小巫女嘛。她接着说:“徐有幸,你也要把这些事情当成游戏,和你没关系的事情你就不去管,我原来以为你就是这种人的。”
“为什么?”徐有幸问,心想着他已经管了很多事情了。他其实有想明目张胆的和她说这些事,但她不喜欢,他也觉得不明智。
“你傻瓜吗?最简单的,你一个普通人,凭什么掺和我们的事情?虽然你的车开得很好,而且我也发现你可以很冷静,知道的事情也挺多了。可是你不是我们,我们是有超能力的,像魔鬼一样的。”
“中二病?”
“中二病!”
“是怎么样得这种病的?”
谷清浅歪了歪头:“或者太孤独,或者太骄傲,又或者是喜欢什么到入魔。要有很偏执的人生才可以的。”
“很偏执是什么样的?”
“该怎么说呢?你有没有想过,某一天,你明明并没有穷途末路,世界还有许多的选择给你,可是你偏偏就在心里产生了一种非如此不可的想法,其他的选择也会带来很好很好的结果,你就是不想选。”
“啊?”
她尝试了好几遍,最终扎好了她的丸子头:“就像是……你看那块浮冰。”谷清浅指着河面上飘荡来的薄而透明的一块冰块,“有一天,你决定要踩在它上面过河,可是它太薄了你一踩就会碎,然后你就在河边一直等啊等,等到它再厚一点,再结实一点。一直等到了冬天过去,春天来了,冰也化了,你还是没有过河。你首先想的还不是后悔没找对冰块,只是在为你的冰块化掉了变得很难过。”
“好奇怪。”
“对呀,好奇怪的。我们是一群神经病,正常人都害怕神经病的。”谷清浅耸耸肩。
“我没有害怕。”徐有幸说。“也许什么时候我有了超能力,我就去找你。”
徐有幸是想到三号的。他那样固执疯狂,就是个中二病吧,而脑子里面有一个奇怪世界的自己,是不是也是中二病呢?他们怎么就把这种事情叫做中二病了呢?好好笑啊。
至于他自己的话,有他这么奇怪的病吗?不是有了什么能力,而是好像一个守墓者一样。很奇怪,最初的他只是很想当一个普通人的。
徐有幸接着说:“那我是不是要叫乌几十几?或者几百几十几?”说着他自己就笑了。
谷清浅一巴掌要拍向徐有幸的脑门,但还没拍上去她又把手缩了回去。徐有幸应该感觉到手掌带起来的风的,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
“你都多大了啊,青春期都要过了就别憧憬什么中二病了。其实我不太喜欢说中二病,我喜欢叫青春综合征,就是人在长大的时候世界会和你开玩笑的那种病征。大多数都在十二岁以后,十八岁之前。但是你已经长大了,本来就是成熟的人,就不要假装还想当疯子啦。”
长大了就不可以吗?那他呢?生日过了,成人礼也过了才来的后知后觉吗?徐有幸眨眨眼愣愣的。
谷清浅又说:“而且没有乌几十几啦,到乌九以后就没有了。”
“没有了?”
“因为之前的乌十乌十一和乌十二,要么被抓了,要么死了,不吉利,就不敢再编了。”
“还以为你们就九个人。”
“真希望我们就九个人,这世界如果仅有九个人的话,那他们一起亡命天涯或者一起死掉,很微不足道的。可是还有那么多人会成为我们这一类人,我们就不敢轻易说放弃,我们这一类人,很惨的呀!”
她脸上依然眉眼弯弯,眉眼弯弯的模样就是在难过了吗?还是其实已经把难过当成了习惯,就无所谓什么表情了。她清清冷冷的,明明徐有幸知道适时地给她一个拥抱会有多好,可是徐有幸不敢,她哪怕把她的光芒都内敛起来了,但她一个人的世界还是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说起来,你说你有超能力,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女巫的目光落在了徐有幸的脸上,看了一眼他诚恳的眼睛,然后又看向无限远处。“算了吧。”她说,“保命的手段怎么能随便说出来呢?”
“哦。”
她想了想,又说:“难道你看不出来姐姐是个神枪手吗,百发百中的那种。”
“多练练的话我也可以的。”徐有幸这时候很自信。
女巫眯着眼揉着他的脑袋。“这么自信吓我一跳。”她说,“再给你十年我也可以轻易打倒你,小弟就不要想着超过姐姐啦,姐姐呢可是乌鸦里的头号打手呀,你看看今晚就我一个人,然后解决一切。”
“可是今晚我们不是很狼狈吗?”
“你真傻!”谷清浅咯咯地笑着。女巫并不清楚徐有幸说的狼狈真正是指什么时候。
徐有幸也就当自己之前的问题并没有深意,说道:“你不能表现得比一个厉害的保镖还要更厉害,是吧?。”
“是的呀,加上你的车技我们的表演就刚刚好。这才是我们的战斗哦,墨锦卫要做的事就不让他们成功,墨锦卫信誓旦旦给施家做的保证就把它给破坏掉。我真的是施莱薇的保镖嘛,然后你看,墨锦卫被打得自顾不暇,连你和施家小姑娘都保护不了,结果是我神兵天降把你们给救下来,是不是很厉害?”
徐有幸点头同意。
“这样子,施家还有宋家就会不信任墨锦卫,还能给我们一笔很大的奖金。真的,虽然发生了一点奇奇怪怪的事情,过程也变得有点不对,但我们今晚的计划就是这么简单,把墨锦卫给毁掉,最后还要毁掉这个帝国。我们很可怕的。”
奇奇怪怪的事情就是差点被许星辰发现吗?徐有幸安静地听着,就没有说话。
谷清浅站起身来,她想起了什么:“对了啊,你很棒哦!”
“嗯?”
“刚刚很多事情,没空夸你的嘛,但是表现得很不错,我都不知道你偷偷的有练车技。”
徐有幸挠挠头,脑海里回闪着一些记忆片段:“就我之前老板,封叔封业宏,会偷偷让我开车帮他送货。”
“原来他也是这么不正经的人呀。唔,你不知道吧,封业宏他是我们乌鸦的暗线。”谷清浅告诉他说。
徐有幸怔了一下,这是他从未想到的情报。
“监视我这件事情,是从那么久之前就开始安排的吗?”他问道,“我原来以为,监视这件事情只是开玩笑的。”
“不是哦,我真的有在监视你,但是没有那么早,封业宏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呢,一直和乌五联系的,我和乌五负责的事情又不一样,只能说是个意外吧。”
徐有幸想了想:“那个站在我学校实验楼上面给我丢纸飞机还把阳光弹我脸上的是你吗?”
谷清浅想起了一段很好玩的时光:“是我的呀!”她说,“那时候就在监视你。”
徐有幸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话。
“啊,还有那天晚上礼服的事情,我就帮乌五和你道歉吧。所以你也不要想着要还我礼服的事情了。乌五他更多还是因为恶趣味吧,才让封业宏答应破坏你礼服的事情的。”
徐有幸看着她很认真的目光,长长的睫毛在路灯下晃啊晃啊,也说道:“但是封叔没有真的把我的礼服破坏掉。”
谷清浅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是这样啊,那就好。嗯,多亏了你,我赚了好大一笔佣金,那我送你的礼服就当成前期投资了。”
“没事的,我也是为了自己,心里一发狠就上头了。”徐有幸故作轻松。
“这不一样,但是我也不能吝啬嘛,你等着哦,我还得准备一份好大的礼物给你。我之前也不是看你可怜才想帮你的,就是嘛,毕竟监视了一个多月,可能把你监视成朋友了吧。”谷清浅又解释说道,她这样的人也开始解释起自己的行为了。
徐有幸心里一动,低下头默默瞧着水里他们近乎虚幻的倒影。
很奇怪,之前的舞会无论后来怎么想,别人怎么评说,都会被定义成为施舍;可是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就好像她对自己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一样。
哪怕我偷偷救了她一次,也还是这样。这样想想,我这个人,徐有幸好像有点贱啊。
“好啊。”徐有幸就点点头,算是答应她了。其实还是很期待她所谓的大大的礼物吧。
“嗯,说起来,我监视了你那么久,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没有什么很特别喜欢的,之前只要吃饱穿暖就够了。也没人惦记我的嘛……”
“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不知道,去京城,去山南,都挺好,之前有想过不在云城打工了,换个地方。找个晚上不打烊,早上睡懒觉的小店……”
“开酒吧嘛,很好玩的。”谷清浅歪着脑袋说。
“你不会想送我一家店吧?”徐有幸被她的语气吓到了。
“不会啊,我干嘛要那么大方。而且,那不就是擅自改变了你的人生吗?照顾自己都很累人了呀!”她很有道理地说。
徐有幸依然点点头。然后他问:“说起来,你们为什么要监视我?”
“你不知道吗?”
“我应该不知道吧?”
谷清浅没有在意他有点奇怪的语气,撅着嘴抱怨道:“原因呢我以为乌五都接触你了也会和你说,他居然偷懒。”
“他就丢给我一个手机……只有你们的视频。”明明还可以放很多东西,比如联系方式什么的。但其实他是因为不信任他吧,就只给了一个徐有幸送给墨锦卫也无所谓的东西。
“好吧。我们监视你呢,是因为一串数字。”谷清浅说,这次她终于不怕麻烦了,开始给徐有幸一个解释。可能她也觉得今天的夜晚很漫长,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就是你很早之前收到的那条短信,是我们组织里很重要的一个人发出去的,不知为什么就发到了你那里。短信内容我们当然已经截获了,但是破译不出来嘛!以为你和他有什么关系,你或许藏着密码本。”
“是谁?”
“是一个叫做楚问的人。”
徐有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嗯吧,没关系啦!”
她漫不经心说没关系结束了这段过往,明明为此花掉了快两个月的时间。女孩子还是说了没关系,这会要理解成有关系吗?但就算有关系,徐有幸也从来不认识楚问,他也没有选择答案,他做不了什么。
接着谷清浅想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她笑意盈盈地看徐有幸。
“你看过我们的学习资料了?“女巫挑挑眉。
徐有幸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个,默默地承认了。
“带小礼物的那个版本?”
徐有幸懵了一下,然后变得有些窘。对上女巫那调戏的眼神,只能认了命,继续默默点头。
“哈哈哈哈……”女巫的笑容特别灿烂,许久以后她才渐渐止住笑声,继续问:“那是不是心里痒痒,我要不要给你要那段视频的后续?”
徐有幸默默地点头,然后飞快地摇头。
女巫揉着他的脑袋,一脸的宠溺。
“好啦,你冷了吗,走吧。”她把徐有幸从河边的围栏上拉了下来。
“好。”徐有幸拍拍屁股。但是他抬头看着远处的钟楼。“再等等。”徐有幸说。
“你在等什么呢?”
“你不知道吗?”
“你怎么还玩小秘密了?”
“我以为……”没以为出来,徐有幸改口问,“你收到过很多礼物吧?”
“我没有收到过。”
“不会吧?”徐有幸愣了一下。
“因为别人都抓不住我啊,他们想送我礼物,一个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小男孩的礼物有什么好收的,所以我都会跑掉。”谷清浅背着手踱着步,一脸的骄傲,“其实也挺想要礼物的,就是讨厌他们那副你收了礼物我们就要做朋友的样子。就是人不对,你懂吧?”
“嗯。”徐有幸赞同,“一个人的世界越小,就越想要精挑细选。”
“哈哈,你讲的好有道理诶!”
她在草地上背着手,背影留给徐有幸,威风凛凛的,可是徐有幸忽然之间看到了好幽深的一股孤独感环绕在她的身边,好像是巷子深处一盏长明未灭的灯笼。风中飘摇好像她。
徐有幸默默转身看着钟楼上的指针归于一处。
“新年快乐!”他在谷清浅的背后轻声念到,对她下达一个长远的祝福。
流星自下而上地掠过天空,一个极小的点骤然迸发出数百流光,五彩纷呈地在天空之上亮起。谷清浅听着徐有幸的声音回头,站住了,看到他身后瞬间照亮天空的盛景。
“烟花啊!”她叹出声来。
一道接着一道流星划过天幕,一盏接着一盏的光晕闪耀开来,一下子点缀满了整片的夜色。流星的雨滴淅沥沥地下着,光芒从远方铺天盖地地过来,把他们笼罩着。
两个孤独的旅行者脸上映着淡淡的又满是色彩的光晕。
……
他第一次轻快地笑了。
随着最后一声钟声的敲响,天空上的色彩也渐渐地沉寂。他们相对而立,谷清浅挂起的笑容原来也那么自然而好看。女生停下了在烟花底下雀跃的小脚步,眼角藏住了微不可查的泪花。“这是……送我的礼物啊!”
“嗯,借花献佛,这个地方很适合看。”
谷清浅往徐有幸脑门上一拍:“真好啊,我很喜欢。”
她扭头就朝前走去,徐有幸呆了呆,然后迈步跟上了她轻盈的脚步。
“我不喜欢新年的。”她说,“但是,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