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隼人进医院那天,联系上了他的母亲。
黑川女士目前在另一个城市玩的开心,听到警察通知她的消息的时候,只能无奈回来美国第一个到达的城市。
黑川隼人肋骨轻微骨折,再加上零零总总的伤口,如今他正昏睡在病房里。
黑川女士隔了两天才到达了医院,警察跟她讲了下流程。
“把那两个人关进去就行,我们不需要赔偿,不接受和解。”她如此说,然后进了病房。
“您好,伯母。”木村站起身有礼貌的打招呼。
“你是送他来的学生吧。”黑川女士手伸进包包拿出了一份钱,“这是谢谢你见义勇为的奖金。”
木村呆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连连摇手,“不,伯母,我不需要这个,您竟然已经来了,那我也该走了。”
“拿着吧,当做两清,我不喜欢欠人人情。”她如是说,上前把钱塞进了木村的手里。
木村出了医院,想想就叹息了一口气。
他已经知道了叶长空跟黑川隼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她送他到医院后就不见了人影,警察要询问都找不到人。
木村在医院两天了,黑川隼人的母亲才姗姗来迟,更何况一个母亲将自己的孩子独自一人扔在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城市,自己却出去游玩。
可以说,她作为一个母亲是完全失格的,但那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无法参与,只能希望那个男孩能够健康长大。
那倒在脏乱的污水地上,望着他人的疯狂又平静的眼神,不该出现在一个男孩眼中。
然后他又想起了那个少女,想起了她成熟的温柔,当他人侵犯领地时,如同孤狼般的警惕。
冷漠又温和。
世界那么大。
大概,见不到她了吧。
_
黑川隼人听到了他母亲跟木村的对话,心里很平静,等木村出去后,他就睁开了眼睛。
黑川女士瞥了他一眼,“醒了?”她坐在凳子上,理了理乱了的裙子。“你最是聪明懂事了,怎么这次遇上了这事。”
没有关心询问,先是质疑。
显然黑川隼人已经习惯了,“我这里没事,只是需要监护人签字。”
言下之意就是你签完字,随便你如何。
黑川女士挑了挑眉,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他的床头,说道,“没钱了跟我说。”然后转身出去了。
黑川隼人在病房里待了一个月,中间零碎的事情都是请了护工做的。
“这个男孩真可怜,每天我进去他就挪开了视线,想来一直盯着门口等着父母来呢。”护工在护士台跟护士聊着。
“她母亲就一开始来过,其他家里人一次也没来过。”护士也叹息道。“不过他是R国人,家里的亲朋好友应该也不方便来吧。”
_
她没有来过。
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
他看着床头那张卡,脑海中想了很多。
一个月后,他出院了,他拿着那张卡往那天下雨天住过的公寓走去。
那是第一次,他天天想,他想,他想跟着一个人。
她如同他的神明。
他想尝试一下,告诉那个少女,他想跟她住,他有钱,父母不管他的,他想跟着她,他从小就懂事,不会碍着她什么,也能做很多事情,只要她带着他就好。
门铃按了许久,没有人。
他乖乖的等着,从清晨到黄昏,她没有回来过。
胃饿的难受,但他不敢走开,怕她回来了,而他错过了。
他继续等着,渐渐昏睡在了门口。
他是被人推搡着醒来的。
“嘿,boy,你睡在这里做什么?”白人男子问他。
黑川隼人没有回答。
那白人男子看他不说话,蹙了蹙眉说道,“你不能睡在这里,赶快离开吧,让一让,我要开门。”
“···开门?”黑川隼人有点朦胧。“这是你家?”
“当然是我家。”白人男子颇为奇怪。
“住在这里的女孩子,你认识?”他问道。
“who?”白人男子疑惑,又恍然大悟,“哦,之前那个亚洲面孔的住户啊,她搬走了。”
黑川隼人眼神有点呆滞,“···搬走了···”
搬走了!
“她去哪里了!”他急急问道。
“这我哪里知道,你别挡着我了。”白人男子推搡开他,用钥匙打开了门,看黑川隼人往里张望的样子,想进来的样子,直接用力关上了门。
黑川隼人站在原地,眼神直直看着那扇门。
后来,他在那里待了很久,有半个月吧,记不清了,最后是那个白人男子叫的警察带他走的。
世界那么大,他丢失了她的痕迹。
只知道她叫叶长空,这是他唯一留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