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差点笑得喷出饭来。其他同学连忙追问原由，小山一说笑点，都捂着肚子傻笑，肆无忌惮，惹得大街上过往行人侧目。
以其之矛，戳其之盾，究竟是枪矛锐利，无坚不克，还是盾牌坚固，无利不防。
自相矛盾典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个武器店铺竟以“矛盾”冠名，恰恰又是卖武器和防具。
当顾客一边拿起矛，一边拿起盾，问道：“矛利，还是盾坚？”店员张口结舌的样子一定很有画面感。
大街上行人稀稀拉拉，走走停停，在经过的商铺前住足，挑选商品。大街显得空旷。
小山他们跟着先生，沿着大街往前走，珍宝馆、宝石店、奇珍轩、古顽斋、名器坊、独一处、无双园……贩卖世上珍奇宝物的店铺一个接着一个，夹峙着街道。
当然还有一些酒店、旅馆、客栈等普通商品店，满足这里的日常消费。
十字路口一个接一个，左一个，右一个，地下黑市的具有一个小型城市的规模。
小山猜想，估计有望绣城三分之一大。
他们也像其他的顾客一样，走走停停，在每个店铺像模像样的挑选宝物。
商铺的宝物贵得令人心惊、气短。
小涛拿起一件琥珀挂饰，红褐色的晶体里包裹一只蚊子。
蚊子身体完整，6条细长的腿，一对翅膀，一根刺针，都完好无损地闭封在晶体里面，保持着停落植物叶面吮吸食植物汁液的生前状态。
“就这一个小挂件，要8万法能币！”小涛悄声地感叹。
“赝品，都是。”小贯悄悄拉了拉小涛，示意他别声张。
“忒黑了，赝品也敢狮子大张口！”小月也看不下去了，愤愤不平。
“要不，咋能叫地下黑市呢。”小云倒是能想得开，见怪不怪。
“要论黑，自由贸易市场黑得不见天日。还记得不？一件软猬甲，180万法能币。”小山微微一笑，意思说“这才是小巫见大巫”。
路过一家酒楼，小贯抬头看了看招牌：天下奇珍。嗬，口气这么大！
刚好也到了中午饭点的时候了，小贯招呼大家进去吃午饭。店里同来一位年轻的伙计，招呼他们坐下，沏茶，等候他们点菜。
菜单放在桌上，小涛拿起来随意翻看。
小贯一副少东家的派头，连菜谱都懒得看，张口就问酒楼伙计，“都有什么呀！”
“回这位少爷，天下奇珍酒楼，当然售卖天下奇珍了。”酒楼伙计不卑不亢地回答。
嗬，口气不小。
“来条龙！”小贯开始点菜。
其他人看着小贯，抿着嘴笑，看他故意刁难伙计。
“这位少爷，土龙，还是地龙？”伙计问得详细，一脸认真的样子。
哇噻。真有龙！
地龙，就是蚯蚓。
土龙是一种鳗鱼，它的学名叫“波露豆齿蛇鳗”，数量稀少，可遇不可求，是难得一见的海中珍品，同时它也是很好的滋养补品。
“凤，也有？”小贯不相信天下奇珍酒楼什么都有。
“有。”伙计诚实回应。
“带我去看看。”小贯起身，伙计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真的去后院验货去了。小云、小月也跟着瞧热闹。
伙计也不生气，一副乐呵呵的样子。经营酒楼，接待各种种样的顾客，见得多了，习以为常。
小山想，估计伙计一年接待像钱满贯这样的混账顾客不在少数，磨得连脾气都没有了。
不一会儿，他们都跑出来了，个个都憋着坏笑。来到桌前，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先生、小山、小涛不明就理，等着他们三个平复下来。
小月笑着问小山：“你知道凤是什么吗？”
小山望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姚溪月，摇了摇头，他不想去猜这没有营养，又不好笑的问题。
“伙计，请你把刚才说的重说一遍。”小月请站在一旁的伙计代劳。
“鸡。”伙计说。
“这鸡咋和凤扯上关系了呢？”小山一问，刚才的三个又开始忍不住发笑。
“凤雏。鸡的外号。”伙计面无表情地回答。
“扑哧！”小山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强行忍住，茶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好了，好了，我来点菜。”小山抢过来菜谱，指头在上面一通乱戳，迅速合上菜谱，“主食上一份馒头，一份米饭。”
酒楼厨师训练有素，不一会儿，鸡鸭鱼肉、蔬菜上了一大桌子，全是常见的菜品。
师生六人正在全身心地投入美食歼灭战，酒楼门口叫嚷起来。
一个男孩，八九岁的样子，浑身脏兮兮的，上衣、裤子撕了几个大口子，露出黑乎乎的皮肤，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过澡了。打个赤脚，脚上也是黑一片、黄一片的。头发不太长，乱草一样纠结在一起，上面还沾着草屑。
男孩后面还跟着一个比他年龄更小一点的女孩，也是衣衫褴褛的样子。
看脸形，长得相似，有可能是一对落难的兄妹。
男孩往酒楼里闯，哀求着讨点吃的。酒楼伙计大声喝斥，往外推攘男孩。“滚开，小乞丐。别恶心了我的客人。”
“住手！”小月走过去，拉开伙计。
小月递给伙计一张10法能币，说道：“能买两只烧鸡不？”
“能，能。还有盈余！”伙计点头哈腰地小月说。
“盈余全换成馒头，外带烧鸡，交给他们兄妹俩！”小月吩咐伙计。
先生和其他几个同学看着小月，为其善举暗暗称赞。
“谢谢姐姐！”两兄妹睁着明亮的大眼睛望着漂亮的小月，感谢她出手相助。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小月反倒不好意思了。出于善良的本能，小月过去解围，并没有打算让他们兄妹回谢。
小月没有离开这对兄妹。伙计快去快回，拿来了三大纸包，交给小月。小月蹲下身子，把烧鸡和馒头递给两个落难的孩子。
两兄妹接过食物，弯腰鞠躬，转身跑走了。单薄的身体，很快消失在街道拐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