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场愣在了原地,中年汉子除了脖颈处有尸斑以外,他的大腿两侧也已经开始出现大小不均匀的尸斑。
成器颇具意味地瞄了我一眼,似乎在暗示,瞧这人的来历不简单,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包黄色药粉后,将药粉洒在了那些尸斑的上面。
良久,中年男子稍稍好了一些,成器让我将他扶起,然后朝他的口中又喂了一些药粉。
“冷,好冷啊,我好难受······”
中年男子的口中喃喃低语,双手紧紧地环抱着,五指的指甲都深深地扣进了肉里。
过了一会儿后,中年汉子的症状减轻了不少,他睁开了双眼,我问他道:“你感觉有没有好些了?你究竟遇到了什么,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中年男子伸手指了指他的两腿,然后痛苦地说道:“这里就是一个炼狱,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和中年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话中,缠绕在我心头的疑惑终于解开了,原来是中年男子他们一行人在我们之前的半个月就进入仙鹤谷,他们没有大漠之神的指引,所以这一路行来是异常的艰辛,好不容易躲开了地虺,方才来到了这里。
至于中年汉子身体出现的这些症状,那是鸡冠蛇的蛇毒和溪水的寒毒合在一起产生的结果。鸡冠蛇的蛇毒能使人的全身上下的肌肉渐渐地僵化,而溪水的寒毒可以让人的皮肤泛起尸斑,当尸斑到了一定的程度,会产生一种奇痒,把人活活地折磨致死。
一般人若是中了蛇毒和寒毒,在没有任何外力救治的情况下,最多能扛上个三五天,他们的生命就会走到尽头。似中年男子这般能抗住半个月的人,还真是十分的罕见。
只是我感到有些奇怪,既然这片林子有鸡冠蛇的存在,可是这次金家派来的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有一个人会因为不小心而遭了道,但不可能会让所有人都中了招啊?
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在我的不断追问下,已经缓过一口气的中年男子慢慢地说出了他们的经历。
原来,当他们接到金家的重金聘请,天南地北的一起相会进入了仙鹤谷,刚进入外面的洞口后,一群人当中的一个叫“麻三”的人,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不对,在经过洞口近处的青棺的时候,竟然动手想要打开那尊青棺。
随后,麻三就莫名其妙地从青棺上面失足跌入青棺摔死了,大家觉得那青棺十分的诡异,当时也就没有再敢去管它。之后,他们才发现不妙,原来麻三的尸体突然从青棺中站立起来,血红着一双眼睛,一下子从青棺中跳了出来。
然后,众人与麻三的尸体缠斗在了一起,所以才会都遭了道。后来,大家的毒性发作,一个又一个地接连死去,只有中年男子凭借着超强的意志,方才坚持到了现在,等到了我们。
我没有料到那尊青棺竟然会如此的神奇,心中暗自庆幸成器当时一个劲儿地催促着我和谭胖子,让我俩都没来得及去细看那尊青棺。
我继续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你们又是为什么会选择进入仙鹤谷呢?”
闻言,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连连苦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一行人,大多是江湖上的成名之辈,当时听说这个山谷的里面藏有宝贝,加上金家愿意花费很大的一笔重金当作酬谢,所以我们就来了。”
说到这里,中年男子无助地看着我,歇息了片刻后,继续说道:“这个消息,我也是听金家的人说的,到底是不是,我也不清楚。”
仙鹤谷中藏有宝贝?
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竟然会吸引到这么多的势力相窥视,看来仙鹤谷是越来越热闹了,遇到的人一茬接一茬的。
一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出了心头的疑问:“那你们这次进谷,一共来了多少人?”
此刻,中年男子的脸色更加地惨白,哆哆嗦嗦地回应道:“我们这次进谷,整好是十八个人。“
我思索了一下,向中年男子问道:“其中有金家的人吗?”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金家是雇主,肯定是要···派人来跟着,这是···江湖上的规矩,还用的着问吗?”
“你们既然都是受金家的相邀,那你们之前可是互相认识的?”
“咦,你这么一问,倒是提醒了我。我想起来了,当时的确是有两个我不认识的人,他们的样子我之前从没有见过,一个是瞎眼的老头子,另一个却是一个长相白白净净的书生,他们不是金家的人,或许是我退隐江湖这几年里,江湖上新出的什么后起之秀。”
中年汉子说完这些话,连续咳嗽了数下,似乎一下子把全身的力气都咳掉不少。
这时,成器微微地摇了摇头,毕竟中年男子中的毒已经深入骨髓,就算他的身上有克制此毒的药物,此时已是没有多少的作用。
我用力地托着中年男子的身体,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想让他能够感觉舒服一些。
“小兄弟,谢谢你了。”
中年男子艰难地冲我努嘴笑了笑,他可能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嘴巴颤颤巍巍地挣扎着对我说道:“小兄弟,我能不能央求你一件事。”
“你说吧,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会去办到。”
闻言,中年男子满意地笑了笑,喃喃地说道:“我身上中的毒,看来也是不会好了,我肯定是回不去了,求你在我离开的时候,一定要把我的坟头朝着北方,那是我老家的方向,切记切记。”
我把求助的目光朝成器投去,结果成器只是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开口说话。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别说胡话,这里不是有解毒的草药么,你不会有事的。”
“没用的,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你骗不了我的。唉,与其这么痛苦地活着,还不如寻求早点解脱。”
中年男子的一番话说得颇为凄凉,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子,然而连续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反而是耗尽了全身的气力。
最终,中年男子在我的搀扶下,他强忍着痛苦,颤颤巍巍地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小兄弟,我担心我死后找不到回家的路,麻烦你一定要记得把我的坟头朝着北方,那里是我家的方向。”
看着中年男子的身影,我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