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忆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观望着这个她住了四年的宫殿,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变。
三天里,没有医师来为文玉诊病,他也从未从房间里出来半步,就连那个卜若笙也从未来看过他。
他不会要自生自灭吧?
花忆心里浮想联翩了起来,还莫名恐慌了起来。
突然,文玉卧房的门打开了,他从里面走了出来,把厚重的披风递给了迎上前的霜儿。
花忆看他的脸色恢复如常了,人也看着精神了许多,也就安心了。
文玉对霜儿命令道:“本宫要沐浴,你们去准备吧。”
“诺”霜儿和雨儿、露儿两个丫鬟往浴房那边走去。
其他丫鬟跟着文玉去了卧房,他还是一样高傲的不屑一顾,看都没有看花忆一眼。
雪儿很是无奈,自己刚刚有种冲动,差点跟其他丫鬟一起跟在文玉后,多年以来她都养成习惯了。
花忆把秋千荡的高高的,她才不管那么多呢,自己快乐就好。
一个丫鬟在阳光最明媚的地方,摆了一个梨花木躺椅。
等到文玉走过来时,花忆依旧在秋千上坐着,他慵懒地躺在躺椅上,闭目凝神。
花忆抬头看了看他头上方那暖洋洋的日光,不得不说他还真会享受。
阳光撒在他的头发上,一闪一闪的,照的那发丝如同那墨玉般光泽耀眼。
他白色衣衫显得很是单薄,不过在今日明媚的阳光下也不觉得冷。
花忆从秋千上跳下来,准备回到屋里,毕竟和他也没什么可聊的。
“站住!”他掀起眼皮,直视着她,“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吗?”
你躺着,我站着,和你待在一起干嘛?看你睡觉吗?
花忆愣了愣,一脸心虚,“没有啊!”
文玉淡淡道:“既然没有,那就搬个凳子,坐在我一旁。”
还真看你睡觉啊!
花忆极不情愿地搬了个小凳子,默默地坐在他的旁边,看着满脸困意的文玉。
他安详地闭着眼睛,问道:“我教你弹琴可好?”
嗯???
这是梦话吧???
花忆在他眼前摆了摆手,试探性地问道:“哥哥,你睡着了吗?”
“没有。”他突然睁开眼睛,吓的花忆从板凳上栽了下来,连连道:“愿意愿意。”
魂都被他吓散了,再不愿意都没命了吧?
她重新坐好,接着问道:“那什么时候开始啊?”
文玉看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回道:“等我想开始时。”
这和不说有什么区别?算了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他一向都是如此古怪。
他没躺多长时间,卜若笙就来看望他了,他只好起身同卜若笙走进了书房。
书房内,文玉坐在椅子上,卜若笙和以往一样站着。
卜若笙从袖子掏出了那大红色的请柬,递到文玉的手里。
文玉看着他自己写的请柬,沉默了许久,问道:“若笙,你喜欢她吗?”
他甩出的问话,还是如此一针见血,让卜若笙错手不及。
这对卜若笙来说本就是一桩交易,谈何喜欢呢?
卜若笙没有回答他,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文玉把请柬放到桌子上,轻笑道:“既不喜欢,那这这桩婚事不仅害了你,也害了她,此事就此作罢吧。”
“我心已绝,况两家已谈妥,殿下也绝难改变。”卜若笙头垂得低低的。
“啪!”文玉伸手重重地拍在请柬上,冷冷道:“本宫从来都不缺顾氏手中的兵权,也不需要你作为交易筹码。”
“殿下息怒。”卜若笙跪在地上,恳求道:“望殿下准时参加。”
文玉未应允,卜若笙就一直在跪着,两个强硬固执的人杠了许久。
“好,你既心意已决,本宫自当亲自前往。”
文玉自知拦不住他,卜氏和顾氏联姻确实是最利于他的选择,只是这样交易的婚姻怕是害人害己。
两股文起最有势力的家族结亲,正如卜若笙所说的,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撼动。
“还有诸多事宜等着臣,那臣先行告退了。”
看到文玉颔了颔首,卜若笙自行退出了文玉的书房。
卜若笙对这桩婚事本就无所谓,这样做有利于卜、顾两氏,更有利于文玉,左盘右算都是一个一石三鸟,三厢受利的办法。
他走到院子里,走向花忆,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请柬递给花忆,“请柬是顾姑娘让我转交给花忆姑娘的,她希望你能参加我们的婚宴。”
“那恭喜你们了,我一定准时去。”花忆接过请柬。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请柬呢,迫不及待地打开请柬,细细瞧着里面的内容。
卜若笙却半点喜悦都没有,谢过花忆之后,半句闲话都没说,直接离开了幽尘殿。
想不都过了这么久了,已经过了五个多月了,顾千念也要嫁给她一直再等的人,花忆发自内心替她高兴。
许久不见,她都快忘记顾千念的模样了,她还是很怀念顾千念的。
顾千念的婚礼就在大后天,她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出不去啊!!!
“不用看了,你去不了的。”文玉来到她身边,把她手中的请柬抽了出来。
“那是我的。”花忆把请柬从他手里抢过来,立刻塞到袖子里,“你骗我回来的,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他说的确实是真相,只是他的母后在掩盖事实,这导致他的话也变成了谎言。
他明白她母后的苦心,只是如果他当时不说那句话,她就有可能不会回来,怕是一直都不会回来。
睁着眼说瞎话,还理直气壮的,花忆看他才是说谎的高手。
“那哥哥会去吗?哥哥如果要去的话,带上我可好?”硬杠起来花忆讨不到任何好处,还不如服服软呢。
她有九成把握他会去,卜若笙是出入幽尘殿最多,对于这个对他如此重要的人的婚礼文玉没有理由不去。
“不好。”文玉十分坚决,“我是要去,但是不会带上你。”
花忆:“……”
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直截了当,没有给她任何回旋的余地。
“你……”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糊涂,竟然妄想说动他,白白浪费口舌。
他果然是病好了,恢复了原来的无情无义,不近人情。
相比之下花忆还是喜欢病殃殃的他,起码对人有点温顺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