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谦一直知道自己的手表里有个定位器,离家出走的时候为了摆脱司机和保镖,将电池扣掉了,放在外套兜里,然后一起扔进了背包,刚被抓的时候,自己带的东西全被没收了,本来手表也要没收,看是坏的,表针没动,就没拿走,现在要是能拿到电池就好了。
顾维谦脑子很乱,不知道张顺会不会送外套过来,傍晚的时候他没有拒绝也没答应,顾维谦心急如焚,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他不来自己和小姑娘真的就被卖了。
看着靠在自己身旁的秦小因,双腿蜷着,眉心微拧,睡的很不安稳,脸上的伤好些了,没那么肿了,就是青紫的厉害,顾维谦心里酸楚,好想将她搂在怀里,亲亲她,抚平她的眉头,可自己被绑着动弹不得。
夜已深,顾维谦却无半点睡意,浑身火辣辣的疼,下午为了不让秦小因担心,顾维谦一直忍着,脑袋里又一直在想张顺到底会不会来,提着的一颗心一直放不下。
另一侧的放屋里,潘金一个人在喝闷酒,到嘴的钱财飞了,心里烦闷。
这时桥子走进来骂骂咧咧的说道:“呸!没钱还想买孩子,我们这可不是慈善机构!”
“外面吵什么呢?”潘金不耐烦的问道。
“就外面那两人想买个男孩给他们的傻闺女做丈夫,好给他家传宗接代,没钱还非要买,赶也赶不走!这会顺子去赶他们了!”桥子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指着外面那两人愤怒的道。
“谁介绍来的?”潘金放下酒杯问。
“前两天来抱孩子的王老五介绍的!”
潘金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叫顺子把人带过来!”
“啊?老大,那人太穷了,就给这个数!”桥子伸出两根手指比划道。
“你去告诉他们,再增加两个明天就可以来领人!”潘金伸出两个手指。
“领谁啊?”桥子疑惑。
“旁边那小子,这小子留着就是祸害,上次逃跑,这次又搞砸了和杜爷的合作,得赶紧出手!”潘金越想越生气,将手里的酒杯重重的摔在桌上,面露狠色,目光吓人。
桥子吓的一激灵,这潘金不生气的时候挺好,平时和他们也挺和颜悦色,生起气来,他们几个都怕。
刚跟着潘金的时候,都觉得他人还挺好,对他们几个也大方,也没有仗着自己是老大就多要分成,可是之后有件事改变了他们对潘金的看法,之前有个孩子一直哭闹,他们几个都没办法,哄骗、恐吓都不行,后来潘金恼了,一脚将那孩子踢的脑袋开花,那场面他们几个见了吓得好几天睡不着,可潘金依然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没当回事儿,后来才知道潘金之前是混黑社会的,所在的帮会被另一个帮会灭了,潘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这些在他看来都是小场面。
桥子赶紧放下水杯,一溜烟的跑外面去了。
一会儿,桥子和张顺进屋来说道:“他们回家筹钱去了,明天一早来领人!”
潘金点点头继续喝酒。
张顺一进屋就看见了那黑色背包,压在一堆杂物下面,屋里乱糟糟的,脚臭味,汗味熏的人难受。
张顺赌端起水杯喝了口,对着潘金说了句:“我出去了!”然后就转身出门了。
潘金瞅了眼张顺,端起酒杯继续喝酒。
张顺比桥子他们几个加入的晚,平时话也不多,为人比较孤僻,不怎么合群,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他的独来独往。
今晚是张顺值班,自从上次顾维谦逃跑之后,他们就开始轮流值班了。
张顺坐在屋角的一旁,点了跟烟,抬头望着天空,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低低的挂在天边,真好看。
张顺是个粗人,只读了几年书,认得一些字,没有文人墨客的文采,说不出诗词歌赋来,只是在这样万籁俱寂,只有低低的虫鸣,月色迷人的夜晚,张顺突然觉得太孤单了,想起了自己的闺女,如果她还在应该上学了吧,会和自己吵架拌嘴,不管她想要什么自己都想办法拿到她面前,可惜……,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手里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着完了,灼热的烟头烫到手指,张顺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将烟头狠狠的压进土里,后半夜确实已有些凉意,张顺看向西边的小屋,又想起那干净的眼神,心里有了决定。
后半夜,顾维谦还是没有睡意,心里的希望越来越小,这时听到轻微的门响声,接着开了个小缝,有东西被扔进来,是自己的外套,顾维谦心跳如雷,悬了半夜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点,有种想哭的冲动。
顾维谦长舒口气,待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轻声喊醒秦小因:“因因,因因,醒醒!”
“哥哥!”秦小因揉着眼睛坐起来。
“你去门边把外套拿过来!”
秦小因有些疑惑,还是跑到门口将衣服拿过来。
“翻下口袋,看看里面有没有东西。”顾维谦心里激动,急切的说道。
“是这个吗?”秦小因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小小的黑片,递到顾维谦面前。
“对!就是这个,因因,把我手腕上的表摘下来,把后盖打开,把它放进去。”顾维谦焦急的指挥的秦小因。
“好了!”秦小因按顾维谦说的电池放进去后,表开始走了,在这深夜里,能清楚的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
从没觉的这么悦耳!
戴在手腕上明天被他们发现了,可定会出事,顾维谦环顾四周,“因因,把手表埋在墙脚下,再用杂草盖上,别让他们发现。”
秦小因很利索的干完,回到顾维谦身边,疑惑的问:“哥哥,那是什么呀?“
“是救我们命的东西!”顾维谦小声道。
“会有人来救我们吗?”秦小因眼睛发亮,语气掩不住的欣喜。
“会的,一定会的!”顾维谦语气坚定。
秦小因相信顾维谦说的话。
接下来两人更睡不着了,秦小因一会高兴的围着顾维谦走来走去,一会又搂着顾维谦撒娇,顾维谦也高兴,只希望那些保镖能早点发现。
天刚蒙蒙亮,远远的就看到一男一女向这边走来,是昨天晚上来的那两个人,张顺迎上去,“来这么早!”
“赶早不赶晚吗,俺也是怕您变卦,嘿嘿。”那男人局促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