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有些冷，入冬后，几场雪，彻底将小村庄带入白色的世界。
远处村庄炊烟升起，凤栖艰难前行，身体越发冷颤，嘴唇青紫，面色苍白，将身后的背包放下，凤栖坐在上面，紧了紧衣领。
唧唧，唧唧，一声，老鼠般细小的声音，凤栖睁开眼睛，脚旁一只直立的黄鼬，将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递给凤栖，凤栖接过，鸡肉的，很香！
大人！你看我像不像人？
香，凤栖吃了一口，“香？，像？”不知凤栖说什么，小黄鼬以头伏地，三叩首，看着凤栖吃完包子后，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等等，哎！凤栖叫住黄鼬，不白吃你的，握住一把雪，水化后，食指沾水，在黄鼬额头并排写了三个一。
凤栖，刺破手指，挤出一滴血，在三行上停顿了一下，没有点下去，在三行下，点了一个红点，摸了摸黄鼬的头。
你这包子，可以果腹，也可救命，“我这三横”看你怎么理解，大用小用，都值这一个包子了。去吧，玩去吧。
吃了一个肉包子，有了些力气，感冒也好的差不多了，凤栖拿出葫芦喝了口水，苦笑道：还得这么个小东西，给我治病，当真不可小觑。
约百户的马家村，只有十几户点燃着炊烟，远望马家村，混乱不堪的气纠缠在一起。人妖鬼相互兼容，很是少见。
村口一棵苍劲柳树，即使冬日依然略有绿意，树下显然有人打理，积雪都被清扫，几根清香插于地面。
凤栖走向古树，抚摸树杆，越是靠近，越是感觉古树非树，毫无树木灵气，愿力甚重。树上住了条蛇吗？，凤栖猜测道。
进村的道路积雪深厚，凤栖前行艰难，一名少女出现在村口，脚步稳健，每步都能走到实地，很快便走到凤栖身边。
“踩着我的脚印，跟我一起走”少女面容僵硬，凤栖没有踩那名少女的脚印，执着的自己趟路。
那名少女也不恼，跟在凤栖身边，你是女孩子？那女孩点点头，早知道就不画在脸上了。
凤栖抬手，在女孩额头上一滑，“一一一”三个皱纹一般的字便消失了。
凤栖问道：你叫什么？
啊，大人，我没叫呀。少女愣了一会，不知所措的说道。
凤栖擦了擦头上的汗，你的名字是什么？
啊，我叫黄仙真，才这样不久，还不是很熟悉，大人见谅，“不要把随便名字告诉别人，傻姑娘。”
黄仙真身穿鹅黄色长裙，走路蹦蹦跳跳的很是活跃，你那个脚印也不是谁都能踩的，都是第一回当“仙儿”跟家里边多学着点。
啊，哦，家里，什么家里？“这小丫头，一顿装傻，凤栖看着好笑，曲指弹了一下小姑娘的额头。”
小姑娘俏皮的躲开，伸了伸舌头，没有弹到，凤栖愣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人家还不能躲开了，真是的”。
前面就是我家，快走，黄仙真主动拉起凤栖的手，走向前面的一户砖瓦房。
上了锈的铁门，被一个老太太推开，老人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妇人。
瓦房很大，有很多间房子，黄仙真将凤栖拉到老人身边，“小莲，这位就是我过的大人。”
哎，好好好，大人快请，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准备了点酒菜，还请大人能够赏脸。
说是没什么好东西，足足二十二道菜，桌子摆不下只好坐在炕上，“全鸡宴”很是丰盛，老妇人的儿子儿媳看不见黄仙真，但对凤栖极为尊重，桌面上九只杯子，九双碗筷。
“小莲，名叫马莲花，是黄仙真看着长大的，今年虽然足足八十有五了，但仍称呼仙真一声奶奶。
非是仙真年岁大，只是辈份高而已，凤栖坐下后，黄仙真坐在他旁边，马莲点燃“五对，十五支香，插在五个装满生米的碗中，”按照座位摆放在桌子上，香燃的很快，凤栖估计十个呼吸都不到，香便会燃尽。
老妇人没有上炕，跪在地上的一个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身形有些非人。
四大爷来了，黄仙真站起身来，出门迎了上去，凤栖看向门外，一间房屋大小的蛇头伸进院中，巨蛇背部生出两个小小肉翼，白天真身出世，道行深厚，已然不知修行了多少年，这是底气。
巨蛇不化龙，蛇亦不比龙弱，显然这条蛇在修行一途，有了自己的见解，银白蛇身，蜷缩在一起，鳞片浅入体内，四肢从体内伸出，缓缓勾勒身形，毫不掩饰。
马根生周玉梅夫妻，只能看见院中一条半米左右的白蛇，然后眨眼便不见了。
灰爷和柳爷来的就是早，院外铁门嘎吱被人推开，一个矮老头和一个老婆子走了进来，四人气息各自不同，唯有眼神极度明亮，内含狡黠。
黄仙真跑向那位老婆婆，挽住老婆婆的手臂，口靠耳边说着悄悄话，不时指着屋中的凤栖，老人也说着什么，不多时，小姑娘双颊绯红，开始不依了。
屋内，马莲花，退出屋外，关上房门，一绺轻烟环绕凤栖双目，一层汗珠浮现于凤栖的额头。
凤栖身形所受禁锢，可确明目清神，桌案上一只火红色狐狸扶于其上，表极为人性。
可能察觉到凤栖一直盯着她看，这只火狐站了起来，试探的问道：你能看到我？
鸡腿虽好，但是你一整根放进我嘴里，是不是有点不礼貌呀，凤栖嘴里被塞进去一个鸡腿，说话唔了唔了的。
意识到说话不好，凤栖马上把嘴闭上，任由这个狐狸胡闹，这狐狸玩的过火了，凤栖双眼泛黑。
多年的修炼让火狐对于危机感，有着天生的警觉，凤栖运转轮回眼时火狐便躬身警觉，确定凤栖被制住，院外又有那几位，慢慢的放下心来。
凤栖运转轮回眼，火狐惊叫，可惜早已发不出一点声音了，火狐骨骼扭曲，咔嚓咔嚓的声音，此起彼伏。
黑色火焰在火狐身上燃起，院外几人还在相互叙旧，“二百四十年的道行”从火狐身上层层剥离，被黑炎燃烧殆尽。
火狐火红的毛色退去，身上毛发脱落，瞬息间，生命流逝，凤栖起身，“你戏弄我在前，我出手在后，”于你解释，是我多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