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不要打我！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大喊大叫了！啊啊啊！不要不要打我，好疼，我怕疼！”
姑娘抱着脑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找回一丁点安全感。
九昭伸向她的手顿住，从那位妇人的口中能听出很多信息来，又听到姑娘的话，他更是能够拼凑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真是让人生气。
让人愤怒。
愤怒到想杀人。
男人闭上眼睛平息自己的怒火，他原以为这样的念头足以触动他体内的力量让他疼得死去活来，但是并没有。
他平静的站在那处，等着姑娘的叫喊声停止他才出声。
“姑娘，是在下，吓到你了，真是抱歉。”
姑娘头发散乱，眼睛红彤彤的，她怔怔的看了九昭好一会，应当是还没有想通他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比进去的时候更加狼狈，更加恐怖。
“我我对不起！我有有时候会会会控制不住自己，对对不起。”
“无事，”九昭朝她摇摇头，“到底是我吓到你了，谢谢你的刀和布，若是你有什么想要我做的我会帮你做到，若是没有，我便要离开了。”
姑娘摇头加摆手，“没没没有，我没有。”
九昭突然眼皮一掀，眼中的光芒陡然变得锐利。
远处出现一抹火光，速度极快，不一会就到了眼前。
“你确定是在这里？”声音苍老，语气高高在上。
“确定，晚辈察觉到魔气之后就派人跟着那魔物，一路尾随至这村庄，”回话的是一位女子，双手抱拳，些许稚嫩的脸上一片严肃，就是月轻裳了。
“魔气当真有你说的那般眼中？若真是如此，难道……魔渊出了什么事情？”
“当真！”
“那便听我号令，我们一定要一举将他拿下！休让他危害世间百姓！”
他们说话时离得九昭还很远，但九昭却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他自己也觉得十分奇异还有悲凉。
他，是魔物么？
突然想起他与獓狠的契约之中的约定，其中一条就是让他守护这魔渊，勿让魔族侵犯人世。
他真的，不想答应啊。
“姑娘，你回房间等着罢，不论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怎么了？”
九昭看着她，并未解释，但是那眼神在微弱的烛光中显示出来的意思并不容她反抗半分。
“听我的就是。”
姑娘走到房间，在他的注视下把门关上。
他身体之中的力量很奇异，但他却不知该然后运用，在獓狠给他的记忆中翻了数遍，九昭终于在那些人赶到之时学了一些皮毛。
他盘坐在地上，学着獓狠那样将内丹运转，却疼得他豆大的汗珠直冒。
这根本不对。
他没有玄修的体质，经脉细小，经受不住玄气的冲刷，却想要直接在体内运转玄气，这样没有爆体而亡都是他的幸运。
“就是他！快将院子围住！”
这声音很耳熟，是上午和他说话的那位姑娘。
火光将院子包围，一位老者站在九昭的正对面。
“魔物，还不束手就擒！”
九昭与他对视着，束手就擒？
这些人认定他是魔物，他若是束手就擒岂能留下性命？
他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着诡异的光，脑子快速转动思考着应对方法。
九昭全身血肉模糊，筋脉爆开成血雾，众人认定了她他是魔物，这会那高高在上的老头看到这个阵势竟然大喊出声：“快阻止他，这魔物定是知道他敌不过我们，想使用魔族秘法与我们同归于尽。”
这样错误的认知怪不得任何人，獓狠守了魔渊多少年这世道就安稳了多少年，唯一作乱的仅仅是人族自己，这些人连真正的魔族都未曾见过，哪里知道什么魔族秘法？
九昭气得吐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随意污蔑别人，这就是他当初所仰慕的正道修者？
众人不觉有异，手中闪烁这各种颜色的光芒，照映着他们如恶魔一般的眸子。
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玄气朝他袭来。
九昭双目赤红，难道他刚从魔渊出来又要死在这里吗？！
他不甘心啊！不甘心！
凭什么世道对他如此不公？！
凭什么？
少年仰天长笑，脸上血流汩汩，他已经感觉不到伤痛，身上的血液没有止住，反而流的更加迅速。
“啊！”
九昭周身涌动这黑色的气息，这气息和獓狠吞吐时的气流一样冰寒刺骨，让人仿佛深处寒渊。
“你们全都该死！”
他疯了一般拍出一道道黑色的灵气，所有颜色的玄气遇到他的灵气就被吞噬殆尽，然后笔直的朝着身后之人袭去。
每一个被灵气打中的人伤口就像被什么东西灼烧过一般，倒在地上抽搐两下，断了呼吸。
每造一个杀业，九昭的脑袋被刺痛一分，等到全部的人都倒在地上生死未知，少年开始一下一下的拍打自己的脑袋，每一下都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啊！九昭跪在地上无声的呐喊，眼角滑下一滴血泪，最后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良久，破旧的房门被打开一条缝隙，缝隙之中有一双眼睛，看到外面的景象，那条缝隙快速闭合。
等到天空微微发亮，一线白光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冲破那层拦住它的屏障。
一个人影快速从房间里面冲出来，由于跑的太急，她被地上的人绊倒了，少女眼角滑下一滴眼泪，她眸光一亮，看到了一个熟人。
少女只是犹豫了一下，马上跑出去。
不一会儿，她推来一辆板车，神色慌慌张张的，看着像是做贼心虚。
少女努力把九昭从地上搬起来放到板车上，一边拖着板车跑一边掉眼泪，嘴里还在念叨：“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你们家的东西的，谁叫你们总是欺负我，我要离开这里，死了那么多人，好恐怖。”
她远去，没有发现满地的尸体中有一人的手指动了动。
少女像是不知疲倦，她拖着九昭一直走，认定了一个方向一直走，只是这方向越走越是深山老林，大半天过去了，她的肚子饿得呱呱叫。
又过了许久，她似乎是觉得这里已经安全了，停下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