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姐,宾至如归301厢房。”
洗完澡出来,温晓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收到顾乐怡发给她的的微信信息。
顾乐怡是她的助理,跟她一起工作三年,做她的助理已两年。一个性格爽朗做事细心的漂亮女孩,比她小三岁。在江城生活差不多四年。
看到做事风风火火的她,对什么都有一份热情,温晓总觉得是看到以前的自己——那个很爱笑、年轻的在家乡的自己。
于公于私,顾乐怡算是跟她关系最好的了。
“你们先点菜,我十五分钟后到。”她回复了信息,快速的换了一身比较轻松的T恤牛仔裤,刻意把留海放下来遮住半边脸,戴上大黑眶眼镜,拿起五毛钱一条的黑色发绳把长发一束,换了双平底鞋就出门了。
走出公寓大门口,就看到手机滴滴约的车,她马上上了车。
宾至如归酒店是公司名下的酒店,不但有中西餐部,还有日本餐、韩国餐等,款式包罗万有。
与其去别的地方吃饭,倒不如给钱公司赚。
为了方便上班,她特意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一房一厅的单身公寓。公寓步行到公司也不过二十分钟。所以她索性回家洗了个澡,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不少。没法,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加班,确实让自己体力过度透支了。没日没夜的加班了整整一个月的项目今天终于完成,一下班她是很想回来先好好睡上一觉的,不过同事们都兴致勃勃,说要好好吃一顿然后卡拉OK直落,她身为部门负责人,确实不好拒绝。
虽然她是经理,上班的时候不苟言笑,下属犯错绝不手软,一定会严惩,可是下了班后谈笑风生,跟其他年轻人无异。相处了三年,大家都渐渐摸清了这个上司的脾性。所以一般下班后都会跟她称兄道弟般热情。
厢房里的温晓举起杯来跟大家不断的碰杯,毫不矫情。
吃完饭后还是在“宾至如归”,不过是从三楼移步到六楼的卡拉OK房。
大家都把自己的另一半都带过来一起唱歌玩乐,一个大大的VIP房间很快塞满了人。
不爱唱歌的温晓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听着大家在唱歌,端起手中的杯子,漫不经心的呷了一口又一口啤酒。
一直不动声色的徐小明走过来坐到了她身边,把麦克风递给她面前:“温经理,怎么不唱歌?要不我帮你点?”
看着面前这个戴着黑边眼镜、斯斯文文的徐小明,温晓摆了摆手,笑着摇头了。“你们唱,我在这里听就好了。”
徐小明也不好再说什么,把麦克风交给别的同事,自己默默地坐在她身边开了几罐啤酒,递了一罐给她后自己也喝了起来。
徐小明比她大五岁,自从同一部门后就开始暗恋她,已经接近两年了。她不是没感觉,每天她来到办公室里总会看到桌面上已经摆了一份早餐,每次感冒打喷嚏咳嗽后第二天办公室桌上必定会摆上相关的感冒药。开始她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后来她不动声色经过调查录像后得知是他。可他从来没跟自己说过这些事,也从没跟自己表白过。早期她客气的把他放在桌面上的外卖早餐放回他桌面,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可他却挡手拒绝。久而久之,她也不想浪费粮食,可也不想欠他这份人情,所以,她一般会把那份早餐拿出来给没吃早餐的其他同事吃掉。很多女孩很享受狂蜂浪蝶围着自己转的感觉,可是她不喜欢,更不希望自己耽误了其他人。而且对于徐小明这样过于内敛性格的人,她其实有点接受不了做朋友,更别说男女关系的朋友了。
因为徐小明一直没跟自己表白,她也不好自己明说。所以,只能不去接受他的一切关怀。希望借此让他知难而退。既然不爱,为何要给予别人希望?她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但是,徐小明仿佛感受不到她的拒绝,依然故我的对她好。
眼角余光感受到徐小明一直在注视着自己,温晓皱了皱眉,收回目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酒量一般般,算不上很好。心情好的时候喝上几罐啤酒还是没问题的。
今晚她的心情还是可以的。而且适量的酒精有催眠的作用。她还准备着今晚早一点回去睡个好觉。
耳边突然响起一首熟悉而刺耳的歌:“还记得当天旅馆的门牌,还留住笑着离开的神态,当天整个城市那样轻快,沿路一起走半里长街,还记得街灯照出一脸黄,还燃亮那份微温的便当,剪影的你轮廓太好看,凝住眼泪才敢细看。忘掉天地仿佛也想不起自己……”
大家有的摇骰盅,有的在点歌,有的在认真地听着顾乐怡唱着王菲的“约定”,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温晓的眼眸里逐渐蒙上了一层湿润。
曾几何时,这首“约定”是他的饮歌,是他每逢唱K必点为她唱的歌……
这首歌仿佛是魔咒,触碰到她很多藏在心底被尘封的记忆。那些记忆仿如一张无形的网,渐渐的把她整个人笼罩着,然后越收越紧,越收越紧,最后让她呼吸越发的沉重,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
温晓用力的甩了甩头,企图想把所有蜂拥而来的往事甩出去,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她索性放下手中的杯子,直接拿起啤酒罐往嘴里灌。
不是有句话叫一醉能解千愁吗?
徐小明看着反常的她,没有吭声,举起手中的啤酒罐陪她一起喝。
一打又一打的啤酒上来了。
也不知喝了多少罐啤酒的温晓,脑子开始混混沌沌了,双眼也开始变得朦胧。她知道自己开始醉了。
她站了起来,一直在身边的徐小明也跟着起来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继续玩。”她简单回拒了,趁脑子还有点清醒,还没在下属面前有所失态,她找到了还在唱歌的顾乐怡。
她交代她结账和帮忙照看着大家后独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