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老管家坦然接受了这一揖。
“明日开始，你便随我修习八极拳。”
“是！”初九又是一抱拳。之后便是再无他事，无非是一些叮嘱，在唐心月的有意引导之下，气氛又恢复了正常。
席间，老管家突然望向老秀才的方向，神色哑然，但随即轻轻点了点头，老秀才嘿嘿一笑，仿佛会意了什么一般，但也不曾多做解释。
很快，小型的庆功会便是结束了，正当齐天恒和初九勾肩搭背往住处走的时候，却见老秀才面带微笑缓缓而来。
初九和齐天恒均是是一头雾水，但随即齐天恒仿佛明白什么一般，一脸感叹的拍了拍初九的肩膀，道：“你小子福气真是大，这次的机会可是很难得啊，好好把握，没准你超越少爷我的机会就大了那么一点。”
“什么情况？什么机会？”看着一头雾水的初九，齐天恒嘴角咧了咧，忽然一巴掌拍在初九头上，“他娘的，傻人人有傻福这话真是不假！”说着便是转身准备走。
初九顿时不干了，打完人就想走？随后便是一把拽住齐天恒，怒道：“你把话说清楚！”
正当此时，老秀才已经行至两人面前，“呵呵，小友不必离去，听听无妨。”
被初九拽住袖子的齐天恒气恼的瞪了初九一眼，随即便转过身，对着老管家抱了个拳，“尊先生教言！”
初九亦是抱了抱拳，随后一脸疑惑地道：“不知老先生此行前来所为何事？可是定宜不认真随您学习了？若是如此，初九定会去好好说说他，让老先生生费心了！”
说到这里，初九一脸歉意的作了个揖。
齐天恒一拍脑门，这智商，当真是没救了，平看起来挺聪明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傻了呢？人家专程来找你的没看出来？
但见老秀才挥了挥手，笑呵呵地道：“非也非也，说起张定宜那小家伙，我还得感谢你呐，这人老了，确实是看不准了，那小家伙天蕴浩然气于胸，实在是一块不可多得璞玉啊，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老头子我找你们二人确实是有点事要谈。”
“我俩？”齐天恒也蒙了，怎么还牵扯上我了？难道本少爷也能修行儒道？
“初九，先天灵体与天地元气亲近度极高，故而修炼速度事半功倍，此事你已知晓，”言及此处，老秀才顿了顿，而后继续道：“但你可知晓，浩然气，亦是天地元气的一种？”
“天地生元气，清者名浩然，余者称天元，普通的天地元气万物皆可纳为己用，籍此提高自身修为，但浩然气不同，古往今来，能利用浩然气修行的种族少之又少，但我人族，生而可养浩然气！而先天灵体，则是生而善养浩然气！”
说到此处，老秀才双目放光、神采飞扬，一瞬间，初九两人仿佛在老秀才眼中恍惚看到了天地运转、斗转星移的轨迹。
“普通的天地元气，性属刚烈，故而可用于突破武者自身的束缚，但浩然气能被与普通的天地元气分隔开，最重要的一点原因便是浩然气性本柔，它并非诞生于界源，而是在一片天地生灵繁盛到一定程度之后由这些生灵蕴养而来的生灵之息转化而来。你们可知晓，这有何意义？“
尚不待二人作答，老秀才便是直接道：”武者虽不能突破天地极限圣人巅峰，但达到巅峰后却并非无路可走，而修炼浩然气便是其中一条途径！浩然气难以捉摸，而古往今来能利用浩然气者寥寥几族尔，且除我人族外，其余几族皆是天生只能用浩然气修行的天赋种族，他们以浩然气为食进行修行，但我人族不同，几千年前，儒家初圣以其惊才艳艳之智慧独创浩然气修行法门，自此，人族开始了崛起之路！”
齐天恒与初九二人皆是被老秀才一席话惊得无以复加，依老秀才之言，儒家之于人族，功不可没！
停顿一会后，老秀才这才缓缓道：“儒武双圣位，可臻至圣者大境，这，才是这片天地间最顶级的战力！这，也是我为何找你的原因！”
“人皇陛下，大乘圣者！公主殿下，虽不曾达到双圣位，不及圣者大境，但一身战力堪比圣人巅峰.......可即便如此，长廊之战，我们依旧输的一塌糊涂.....”
言及此处，老秀才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再抬头时，眼中尽是悲伤，更是隐隐有血丝浮现。当年一战，虽说因素众多，但儒家终究没有参战，儒家几位圣人事后更是惨遭反噬，整个儒家，判出的判出，反噬的反噬，谁能想到，曾经号称子弟满天下的第一大家，竟是落魄到如此地步？想来，如今尚且能撑撑台面的，只有自己和自己的大弟子两位圣人了吧？儒庙百不存一，弟子更是少的可怜，怎至于此啊！
老秀才满腹苦衷，可，又能向谁去诉说。
为何九大战族，却八家尽灭？
为何一方大天地遭外界大军压境，整片天地的界壁却不得封闭？
真的只是其他大界的干扰吗？
为何儒家圣人拼着自损修为也要封禁浩然气？
这么多年来，老秀才虽好杯中之物，但每逢饮酒却从不多饮，因为每每酒至酣处，这些被刻意葬在心底的旧事就仿佛于灰烬之上重新熊熊燃起的烈火，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炙烤着他的魂魄。
借酒浇愁，唯更愁尔。
有时候，老秀才真想把这些憋了这么多年的话吐出来，拿着它去问问天下人：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正义？这就是你们眼中的背叛？到底是谁背叛了人族，到底是谁辜负了这方天地？你们若是有眼，何不睁开看他个透彻！！
可惜，这么多年，老秀才最感到悲哀的事莫过于此，就连同为落难人的王北杨，竟是一句都不曾相信！呜呼哀哉！呜呼痛哉！
于是，老秀才沉默了，不再反驳，不再争辩，这天下，且由他说去吧......
谁言圣人不心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