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大人的川鸣宴由来已久,历代教宗每逢十年国寿之时,都会归都圣廷宫川鸣馆宴请各族来者。”
“不过历年川鸣宴都在宫宴之后,今年却是一反常态。也不知道是不是换选的原因。”
绰兮的话让二奔一愣神,换选?“什么换选?”
“当然是帝宫之主换选!归都是众族的归都,既然共治,自然十年一次换选!”
那全明白了,陛下大人肯定正在忙着卷铺盖,哪里还有心思办晚宴,庆祝自己跑路吗?
绰兮眼神突然犀利,二奔自己内心的想法被看了个精光。在这大街之上,人流之中,再无秘密可言。
“能身登宫主之位的都是何等英才,况且未必没有再任的机会,不会这般心胸的!当今陛下出身素有治国匡世之名的姜氏,到时候见了包你大开眼界,看看是怎样的雄姿英发。”
绰兮挺胸迈步,光从回忆之中已经与有荣焉。二奔见了不禁暗暗自责,怎么就是老用小人之心胡乱揣度。
二奔赶忙跟了上去。川鸣宴是在今天没错,可是由于二奔在内的众人实在太兴奋了,彻夜难眠不说,在垂柳馆中更是一刻都闲不住。
馆中唯一的一面铜镜,在众人无休止的折磨之后,露出了扭曲的一面。
所以,二奔才提议出来走走。
“绰兮,那教宗大人也要换选吗?”看到舟子贴到别的男同学旁边问问题,二奔感到痛心疾首。一方面痛恨自己的无知,另一方面痛恨自己病态的喜欢。
“肯定是啊!归都是众族的归都,既然共治,自然要换选。”二奔心中窃喜,虽然知道的不多,但自己学的快呀。
“不不不!教宗是由前任教宗指定,终身任职。”绰兮淡淡道。
“啊哈哈哈哈。”我友和休皮法丝毫不顾二奔的窘态,捧腹大笑。
“那为什么宫主要换选,教宗却可以终身任职啊?”舟子疑惑道。
“宫主是各族的使者,代为管理国家,换选也是各族决定的;而教宗是生灵之树的使者,是信仰的使者,是生灵树的显圣。”绰兮说着在街上停了下来,朝着南方那有个高高塔尖的宫殿遥遥一拜。
休皮法和台洒会心一拜。鹿灵族众人因为信仰鹿灵的缘故,只是轻轻颔首。
街上的人流不知不觉间和众人所在的位置分离开来。,不一会,周围就空荡荡的,再无一人。
其他人也察觉到了异常,纷纷靠做一团。
台洒闭上眼,“我们还在街上,人群依然在我们旁边经过。不过,我们看不到。”
“是幻术!”绰兮道。
这时候空荡的尽头,走来一位身材中等的白袍男子,右手搭在腰间的长剑上,剑鞘很方,其上花纹繁复,红色剑穗长长的垂下。
“别看他的眼睛!”绰兮不说话还好,那把剑早在第一时间把大家吸引过去了。
除了闭上眼的绰兮还有就没睁开眼的台洒,二奔、我友、舟子、休皮法在和白袍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就“噗通”倒在地上。
白眼珠黑眼仁,明明很普通,倒下的人却仿佛看了整个世界。
二奔面皮涨红,双腿晃动,呲牙咧嘴;舟子大口一张一合像是在撕扯着什么东西,很是狰狞;我友突然一坐而起,双手平放膝上,竟然在凝气机;休皮法双手在空中乱抓,双脚不断的蹬踢,像是溺水之人。
“如果你敢伤害我的朋友,我会杀了你的。子和奏!”绰兮掉在冰窟中一般,脸色青的吓人。
“啊——?啊——哈哈哈哈!”
“小堂弟呀,你这样说话可真吓死人了。”绰兮任他如何摆态弄姿,只顾死死盯着。
“回家了,小绰兮。”说着向前一挥手。
闭目而立的台洒瞬间感觉汗毛炸立,危机从四面八方扑过来。这样的事情,实在太无力了。带着这样的想法,台洒倒地抽搐。
绰兮听到又一位朋友倒下,纵然自知不敌,还是无往出招。
“密印·火缚!”
对于踏在气神相合境界门槛上的人来说,一些和自身将来属性相关的能力会逐渐出现。
比如台洒的空间感应,桑中的黑暗中视物,行野的缘声。同样的,根据这些能力也能大致的推断出气神相合之后的真气属性。而绰兮他觉得自己的属性便是火,所以“火缚”也是他最为精通的密印。
思虑在转瞬之间。
伴随绰兮指印狂掐,一个拳头大小的火团出现在面前。但听口中真言,火球之中一道手指粗细的火线在空中延展出一道美妙的直线,直奔白袍方剑青年子和奏索去。
眼看火线将至,炽热的气息已经逼到眉前。险状之下子和奏勾起嘴角,没有一丝躲避的意思。
火线穿身而过,施术者绰兮却无喜色。
“打空了吗?”
果然,火线散去,子和奏战立的身影散去。
“闭上眼睛,是个很不错的对策。听声取位,舍命一搏,有胆有识。”子和奏的声音在绰兮身后缓缓响起。
“可惜!可惜!真是绝佳的天赋啊,我的小堂弟,可你还是太小了啊!”
“我输了!放开我的朋友,我和你回去!”绰兮转过身,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白袍方剑子和奏。
“哈哈哈哈——小堂弟,你总是让人意外呐,连认输都这么理直气壮。”
子和奏不知道想到什么,定定地看着绰兮。“有时候真的羡慕你,这个世界上还有想打就打,想走就走的战斗。”
“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真好——”说着双手交错。
人群重新出现,众人倒在街上。子和奏和绰兮消失不见。
休皮法猛的一蹬腿,全身冷汗沾湿了衣袍。看着聚拢过来的人群,还有倒在地上姿态各异的同伴,想想不知踪影的绰兮和那恐怖的梦境,休皮法心中百味陈杂。
二奔瞪大了双眼,脸上仿佛要滴出血来,狰狞中带着一丝亢奋,狂暴中有一抹温和。休皮法吓了一大跳,赶紧拍拍二奔子的脸。二奔眼中这才有了一丝清明,停止了抖动。
围观的群众眼睛异常雪亮,对着二奔指指点点,毫不讳言。尤其是几位挎着菜篮的妇女,那眼神令二奔直打寒颤。
来不及多想,又拍醒对着空气撕咬的舟子和全身冰冷的台洒,最奇怪的是正在冥想修炼的我友。
三人缓缓醒来,二奔不与之多言,拉上舟子和台洒就冲出人群。
留在后面的我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好不让周围一双双眼睛无限遐想。
“我凝气了!我凝气了!我凝气了!啊——耶!”顿下来的我友感受着来自于菜篮子之上那贪婪的目光,赶忙拉紧了衣衫,遮去露出的肌肉,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