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弟薪和弥盈同时喊道。
正在和尸傀对峙的吉胜身体向前一倾,一口鲜血就不由自主地喷了出来。
他的背上插在一柄长剑,直直透胸而过。
他转过头,什么也没有。
站在罩中的台洒猛然一惊,空间!立刻闭上了眼睛。
“快跑!”台洒朝着喷吐火焰的子征喊道。
子征眼见吉胜的处境,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姜载生再一次由虚化实,持剑捅来的时候,子征毫不犹豫的转身,一把握住了长剑。
姜载生果断的不做缠斗,再次弃剑遁入虚无。
子征松开长剑,鲜血洒了满地,十指骨节低垂,只连着一层皮肉,痛得只想满地打滚。
可是他已经不是要人安慰的小孩子了,躲在暗处的危机比这切指之痛要严重的多,遂即咬着牙冲向了弟薪所在的斑斓护罩。
这一瞬之间,被一剑穿胸的吉胜正在无力扑倒。
这一瞬之间,子征脑海中涌现了十个想法。自己的竞争对手、无耻的卑鄙小人、贪婪好色的淫徒……这很正常,受人之求的时候,我们总会现在心中细数那人的坏处。
“噌!”子征扑进了斑斓护罩。腋下夹着猥琐的山羊胡。
如果思考的时间再多一秒,吉胜可能就会被留在外面。
“呵呵——”吉胜诧异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世家的端正公子哥,始终压自己一头的子征,眼中光彩莫名。
风刀子伯东一人硬撼两位紫袍道人,仍然未落下风。此时看到另一位紫袍和被烧焦的的的家伙一起朝自己扑过来,刚刚被群殴时受得的伤立刻痛了起来,当下二话不说,抱刀就跑。
“你可以保护他们吗?”弥盈对着弟薪道。
“嗯!”弟薪注视着弥盈的眼睛,看了好一会。
“还有我!”羊角辫大眼珠子伐宽三百解开黑袍扔到一边,孩童一样的身躯爆炸着一团团肌肉。
“阿丘和行野也拜托你了!”
弟薪无声点头,指印轻叩,斑斓护罩出现一人大小的空洞。
“你们两个帮我缠住三只,我来斩它!”狂奔躲闪的子伯东也注意到了众人的动向。
弥盈和伐宽三百互视两眼。
“我能拖住两个!”弥盈道。
“你不要勉强,还有一个家伙害羞不出来呢!”伐宽三说话间,指印横纵相行,黑光浮现。转眼间那黑光变成了黑色的粘液像是有生命一样覆盖住了伐宽三百全身上下。
“上!”
“嗯!”
两道人影飞射而出。
伐宽三百像缘墙而走的大黑耗子,眨眼就冲到了一位紫袍道人跟前。弓身、握拳、蓄力、“嘭”!
紫袍道人被一拳震去数米之外,观者无不讶然。连风刀子伯东都无法击退的尸傀,这小侏儒伐宽三百一拳之下这般威力。
二奔我友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一生怕都要记住这一幕,生灵界只有鹿灵人力气大的想法真是走了太久的岔路!
那位被击倒在地的紫袍道人,口中发出不知是痛呼还是威胁的低沉声音,狂乱的用手抓着肋下。
等他站起身,众人才注意到,他被伐宽三百击中的肋下,像融化了一样流着黑色的液体,不一会就成了拳洞模样。
二奔等众人看着那紫袍道人痛苦的样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在这之前弥盈以一敌二,身上环绕着肉眼可见的气泡薄膜,出招不疾不徐,以拖为主。
“你们这位恐怕没有别的本事了!”弟薪轻声道。
“你最好把你的话收回去!”二奔当即就不乐意了,身后黑压压的众人也都冷哼一声。
弟薪一看状况不对,怎么连言思和桑中都这样看自己?
“不要误会,我没有说他不行的意思。你们家大人,竟然把一招气罩密印练到如此程度,令人叹为观止。这样的话,其他密印术法定然只是粗通。不然,哈哈。”
“不然什么?”二奔追问到。
不然你家大人就比老子更天才了!
弟薪把话藏到了心里,虽然罩子是自己的罩子,可是人心却不在自己这里。
二奔心中细细回想,这一路之上弥盈还真就除了气泡就是气泡。
“你看!”
“咚!”的一声,紫袍人大力掼在弥盈身上,弥盈仅仅退后几步卸去力量,随后恍若无事。
“他的气罩看似只有一层,其实却是三十层叠在了一起,而且不久的将来怕会有第三十一层。”弟薪啧啧称奇。
众人登时无语,弥盈高大伟岸的形象瞬时间坍塌了。真就所有修行全用来做套子?
风刀子伯东终于等到了公平的竞技环境,后撤数十步,大刀往头顶一掷。
气质变得庄严容肃,手中宝印叩击,头顶大刀垂落,紫袍近在丈远,只听疾呼:
“密印·断水流!”
风现!刀落!手握!斜劈而下!
道人首级连着小半身躯抛飞一侧!
子伯东重重的松了口气,少见的露出一丝笑容。
赢了!众人心中都是一喜,形式转危为安。
子伯东迈过残躯,再次肃起面容,大刀再次掷上头顶。
不得不说,这一招除了释放有点慢,威力简直没得说。
却不料,被斩落的尸傀死而不僵,手掌并指如刀,曲肘一跃,刺在了子伯东全无防备的后门!
“啊——”
斑斓护罩被这一声震的荡起阵阵波纹,场间看者无不魄门一紧,口水咕咚下肚。
子伯东趴在地上,手指把青砖抓出一道道碎裂的痕迹,双目满是血色,牙关打颤咬出“嘎嘎”的声音。
这一击这半截紫袍彻底死绝,一动不动,安静的把手掌放在别人的身体里。
屋漏偏逢连夜雨。
施展拖字诀的弥盈那里也突发变故。
一块空间像玻璃一样浮现在弥盈身后,然后一片片碎裂,露出里面黑漆漆一片。碎洞所过之处,石柱桌椅无不顷刻化为齑粉。
弥盈知道了厉害,转身欲躲。
两个紫袍道人这时候聪明了起来,弃掉长剑,朝弥盈飞身扑了过去,把弥盈抱了个结结实实,抬着就冲那碎洞而去。
“不!”二奔立刻就要冲出去被弟薪拉了回来。
“可不要让我背弃承诺啊!”
“弥盈!”二奔热血上涌,声嘶力竭。
“你谁也救不了!”弟薪喝道!
弥盈在两方大力之下动弹不得,而碎洞就在眼前,命危何曾胜此时!
弥盈牙齿一咬,眼神一厉,“干您娘!”
贴身气泡轻轻震动,一层透过一层,一次有一次。每一次之中细小的气流都一起震动起来,发出“鞥”的一声,像极了摩托车加油门时候的声音。
“嘣!”烟雾笼起,整间宫殿都震颤了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
麒麟臂无声浮现,“咚咚”的砸着地板。
“弥盈——”二奔嘶吼一声,瞳孔之中黑芒飘忽。
“咔嗤——”一口咬在自己右膀之上,一甩头撕了下来。
“二奔!”舟子蹲下来,看着二奔的眼睛,点点荧光滚落下了来,猛地抱紧了二奔的脑袋。
“不怪你的,不怪你的!”
“不——是我……啊呜呜……是我太弱……才要弥盈一直保护啊……啊呜呜……”
“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二奔一把推开了舟子,胸口起伏不定,肌肉贲张,凸出的血管里像是蠕动着一只只虫子,麒麟臂已经爬满了半个后背,撕咬出的伤口涌出鲜血,半个人被一片赤色包裹,吓得舟子一个哆嗦!
“不——一切不会过去!那是一次次把我护在身后的弥盈啊!我心中深爱的同伴啊!怎么会是一段可以随意翻过的记忆呢!”
身旁众人也都诡异的看着二奔,一时不知所措。
舟子看着二奔呲开的嘴唇,鲜血淋漓,口中不停地咀嚼着,恍惚间竟然还有一丝笑意。这还是自己认识的二奔吗?
场间尘埃落尽,一切清晰起来。
碎洞不见了,弥盈躺在地上衣衫尽碎,胸口起起伏伏。两位紫袍道人躺在远处,全身沟壑纵横,一位少去了一只臂膀,一位胸前被炸了个稀巴烂。
那些幽魂,毫不客气的冲了下去。
风刀子伯东和弥盈双双睡去。
倒下去的尸傀缓缓爬起。
场上伐宽三百四面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