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消失,冲进光门的学员不见踪影。
全场哗然。说好的通过光门即通过文试的呢?
一下子就减少了三分之二的竞争对手,剩下的学员心中暗喜的同时也有些后怕,这些主考官这么乱来,下一轮考核谁能把握的住啊。
大众心理就是这样,有规则的时候觉得束缚和压抑,好像捆绑了他的自由;可是一旦到达一个无序的地方又渴望规则带来的舒适的安全感。
姜绝唱注视着远处聒噪不止的人群,缓缓的抬起了手,只一瞬间所有的嘴巴都闭上了。新鲜的伤口,是规矩行为最好的提示。
“接下来的话,我是讲给未来的应天学员听的。所以不想听的,可以离场了,三天后再来最终考核就好了。”
姜绝唱真的不适合扮演冷漠,他身上嘻哈小子的味道实在太重了。
如果他是在马戏团或者那个舞台上说这些话,只会惹人生笑。可现在这些语言带来的信息太过严肃了,没有人不想进入应天。
就连趴在草地里的二奔都支棱起了耳朵。
“既然没有人要走,那我就接着说。”
“或许,生灵界第一修者学院的名号,让你们对应天产生了误解。认为应天面面俱到,样样最好。”
难道不正是这样才称之为第一的吗?
姜绝唱接下来的话彻底击碎了他们的幻想。
“应天是一所走在极端之路上无法回头的学院。”
“他们最喜欢的是傻子和笨蛋,他们认为教导一个天才是任何一所学院都可以做到的事情,这样简单的事并不能体现出学院的能力且让他们产生半点自豪和骄傲。”
“所以——那个摔笔弃考的蠢货被录取了。”
好吧,这样也说的通,我友的智慧是相当的符合应天的招生要求。那么自己呢?还有冲进光门的那群傻子?
姜绝唱说的起兴,解开领口的扣子,里面依然是五彩的颜色。
“承认自己无知那是笨蛋,承认自己不行那是软蛋。应天是不收软蛋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收软蛋,被传送门送走的人们,永远的失去了,进入应天的机会。”
“哇——我就说嘛。那个光门那么大,时间又那么久,肯定是个阴谋。”台洒蹲在树枝上,口中叹声不绝。
“你快不要说了,除了绰兮去怀疑和阻止,你满嘴都是加油好不好!”桑中翻着白眼。
树下披头散发的绰兮,痴痴的傻笑。
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放在二奔身上。还有一个软蛋在这趴着呢。
二奔感到屁股灼烫起来,那些人想用目光把自己点燃吗?
实在没有办法稳如泰山的再趴下去了。二奔站起身,无视掉目光攻击,朝着好友们招招手。
“至于这个人——就算他是软蛋怂包,我们也要尊重运气。”
姜绝唱的话让人群一阵哄笑,目光由不屑进化成了有进攻性的轻蔑。
二奔挥动的手僵硬在空中,慢慢转身。
姜绝唱脸上挂着独特的挤眼憨笑,灿烂又无辜。
二奔放下举着的手,回以真挚的笑容。虽说当初是姜绝唱先碰瓷的,但事后想想自己那时下手真的太重了。
现在人家作为一个大高手,不仅不计前嫌,多次帮助了自己。如果再不能敞开心扉,自己都要把自己看扁了。
笑,笑,你就笑吧。你不笑得这么灿烂,以后会哭得不够难堪的呀!还有那个傻子,还有一个瘦子,哼!即使忘了你们的脸,也忘不了你们的正义之拳啊。
“三日后,最终试炼!明白吗?”姜绝唱身形一震,喝道。
“是!”
“今日,散!”
姜绝唱活动着站得僵硬身体向兔面女裳走去。
“你的事情我会上报给上面!”裳出声道。
我的事情,我的什么事情?
“啊——这是我的任务也是我的职责,嘉奖的话——不要太多了。”姜绝唱打着哈哈。
“我的建议是你去博学院或者圣裁院,你要知道,他们的手段要比我们温柔太多。”
神秘院么,姜绝唱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的心境最近确实有一丢丢小小的变化,但我可以自己解决的。没有必要给上面添麻烦的。”
姜绝唱再次挤去了眼睛,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那么,你到底上不上报啊?”姜绝唱呼吸有些急促。
数十米外,裳停了下来。
一动不动,片刻,走远了。
姜绝唱孤零零的立在草坪上,眼睛成了一汪深潭。
……
“软蛋?运气王?哈哈哈哈……”台洒一见面就要讨打,用生命在逞口舌之快。
“软蛋?我这双铁拳,可是……”二奔展一下威风,目光却对上了言思。冰冷、无情,二奔垮了气势。
这就是尴尬之处。男人打女人,打不过会丢人,但是如果你以为打赢了会有面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恭喜你,二奔!”舟子、休皮法和桑中都一一送来祝贺。
二奔笑得张狂又温柔。
“绰兮。”
“啊?”
二奔拥过去,两颗心“砰砰”的撞击在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众人商量了一会,决定各自回各家。
绰兮还是无情的选择了言思和桑中。不!只是言思。
此时归都正值夏末,午时未过,烈日高悬,叶萎木焦,一丝凉荫值千金。
街道对面刚刚出来学员们,围城了一圈,不知道有什么热闹。
二奔、舟子、休皮法和台洒四人只想赶快回到垂柳馆,倒上碗凉茶,把腿放在桌子上。好好的解一解渴,缓一缓乏,看什么热闹。
“谢谢大哥哥大姐姐。”一道清脆可人的童声从人群里飞了出来。
二奔整个人一个激灵,好家伙,一点也不渴不累了。
气势汹汹的扒开人群,定睛一看之下,狰狞的已经不成人形。
一男一女两个白白净净的小童,正蹲坐在台阶上喝水。脸上可怜巴巴,眼睛炯炯有神,一边喝水还时不时的向周围道谢。
“叶!煌!煌!”
叶煌煌瞅了过来,一个哆嗦把茶碗丢在了地上。前情旧事浮上心头,恶人恶相就在眼前,你叫叶煌煌如何不慌慌!
二奔可不认为自己凶气太胜,这小子当初欺自己单纯,让自己在圣廷困了老半天。此刻心中郁气一生,今天要他好看。
“好小子,可让我逮到你了!”二奔不跟他三七二十一的讲道理,先麻溜的揪住衣领,把叶煌煌给提了起来。
叶煌煌垂着头也不挣扎。
可是旁边的小女孩不干了。一下子抱住二奔的大腿,使了劲的拽。
“你放开我师兄,放开我师兄。坏人!坏人!”
“这位兄弟,你这是做什么,人家在这里为我们祈福,如何以大欺小!”人群中一位白衣少年站了出来。
“我和他有仇,你管得着?”二奔呲牙咧嘴。
那白袍少年有些害怕,退了一步。
“哭!哭!哭!你今天就是哭破了天,也没人能救得了你师兄。哼!”二奔被这奶声奶气的哭喊整的有些心烦。
大仇将要得报,拿管什么阻碍!
“师妹。你不要哭了。你师兄我,自问平生没有办过一件恶事。如果有,那就是为灯火罩上了纸纱拦住了那飞蛾的去路。虽然与这位哥哥素未谋面,可能这就是我的业报吧。”
叶煌煌悬在空中,小手在空中和胸口往来,情深而视死如归。
休说众人,就连二奔都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抱着二奔腿的小女孩,大眼睛骨碌碌的一转,面容变得悲戚。
“师兄!我不要你死。你死了谁来喂荷花池中的游鱼,谁来给师父锤肩揉背,谁来照顾我这个可怜的师妹啊!”
二奔被惊的木在原地,被这两个小戏精雷的里焦外嫩。到底是穿越的人多了,还是孟婆的汤喝的少了?
“立刻把你手上的人放下,我看你是没进过法螺司的新人。”
二奔闻声手上一抖,把叶煌煌丢了下去。法螺司已经到了吗?
哪里?哪里?
奥——还好。
说好的是位绿衣女孩,瘦高瘦高的,脸上一直挂着蔑视众生的表情。
“你是什么人?快快离开,我二奔平生不打女人。”
“他就是吉门池,他身后的黑衣小胖子就是吉门杨。”台洒凑到二奔耳边说道。
这就是门池啊,果然长的欠打!
“哼!我道是谁,原来是一伙贼子!”门池此刻也瞧见了台洒。
二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门池一看就是葫芦娃里蛇精的那种类型。本事不大,坏心眼太多。
“哼!你血口喷人,你说谁是贼呢!”贼?二奔唯一想的就是偷偷进应天,偷你们两个可太瞧得起自己了。
“你问问你身后的朋友,他是不是偷走了我们家的宝贝!”
无数的眼睛看向台洒。
“我看上次是打的轻了,才让你们现在还敢口若悬河。”台洒笑了,主家的公子会偷你分家的东西。
“他狡辩,他明明偷走了我们家的宝贝。”胖乎乎的小门杨,指着台洒说话了。
台洒被这一指好像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沉,继而不屑道:“我说是个什么宝贝,原来是那个令牌。还给你!”
说着从腰间一拽,一块金晃晃的东西被他掷了出去。
“叮——哐!”
“啊——”人群一片喧哗。
二奔心道不妙!
“看!他承认了!证据在这里,还说不是贼子!”蛇精门池怎么会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
“他们是一伙的,不仅偷盗,还当街凌辱小童。恶人!”
“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运气好到炸的怂蛋!”
“啊——难道我们以后要和他一起修行?”一语激起千层浪,人心躁动,羡恨交加。
“打倒贼子!”
“打倒恶人!”
“打倒怂蛋!”
……
人群越收越紧,声若擂鼓,在耳边炸响。
二奔慌了,扭头要跑,却不知被谁给一把拽了回来。休皮法、舟子和台洒见机不妙,就要开溜。
二奔一把抓住台洒的腰带,给他薅了回来。
说好的做兄弟,你往哪走呢?
“打!打!打!……”
“哎呦——”
不知道谁第一个动的手,一拳就按在二奔鼻子上。
“我日您娘!”感受着酸痛和血腥,可不提心中怒火。
哪还找到凶手,只提拳就朝着人群捣了过去。
这一拳捣出了气势,捣出了风采,捣到了炸药包。
“咚!”
“咚!”
“啊!啊!——”
“砰!”
“啊——”
……
“啊——”
“不要打了!”
“呜呜……”
“不要打了!”
“求求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