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掉眼泪了?可真是个胆小的家伙!”二奔拍拍手不屑的啐了一口。“你偷走了大家的东西,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哦。不过……”
“诶——”二奔眼睛一亮,转身对众人道。“你们说,这失去进入应天的机会是不是最大的惩罚呢?”
“嗯!”牛来首先应是,现在的他跟着二奔跳井都干得出来!
不少人也都暗暗的点点头,嘴角带着坏笑。
“喂!小子!”二奔蹲到休皮法面前。“我只说一遍,你可听好喽。”
休皮法泪眼朦胧的看着二奔,不解已经酝酿成哀怨。
“立刻,立刻滚出小应天,然后一路滚回家里去,和你的兄弟姐妹一起安安稳稳的放牛牧马,把身上这些偷偷摸摸的坏习惯好好的冲刷冲刷,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不知怎么的,二奔一提到回去休皮法就冷不丁的抽搐了一下,说到兄弟姐妹脸色仿佛被低温笼罩成了暗紫色。渐渐的,他眼中燃气一缕火焰。
二奔愤愤的在休皮法额头敲了两下,感受着身后的动静。
没有人出声反对,大家更想赶快开始修习密印。
二奔心中叫好,伸手为休皮法解起绑缚在脚踝的绳子。
“哼!不行!”
啊——该死的蛇精!
“门池妹妹?”二奔转过头,疑惑的望过去。
门池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份信任也从未辜负过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看二奔不顺眼,是真的是因为他太丑了么?
她第一次见二奔是在三天前的小应天门口,当时二奔正在欺辱圣廷的小弟子,还有贼人台洒!
而这个偷密卷的小子昨天还和台洒一起被牛来吊打。
这三个人绝对有关系!这么一想,门池甚至相信了不久前那个疯女人的话:二奔就是打闷棍的人!
可是她不能直接说出来,谁会相信呢?门杨?牛来么?搞不好会被反咬一口呢!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还不够,还是试试我的手段,兴许他悔改的会快一些!”门池冷冽道。
谁是你妹妹,可真是见竿子就爬!
门池丝毫不待犹豫,两步迈到跟前拨开二奔,定定地俯视着休皮法。
休皮法前泪未干扭动着挤在墙角里,能够脱身的惊喜刚起,现在惶恐降临,一时之间表情轮换扭捏,精彩万分。
门池不急不缓的从腰间抽出两指宽窄三尺来长的洁白皮带,轻轻一震,在空中爆出一声脆响。
“啪!”
休皮法呜呜两声,恨不得钻进墙里,目光求救似的投向二奔。
门池见此,心中更定。
“门池妹妹,只做我们的正事就好,何须和他为难!”二奔正自语噎,牛来皱着眉头阻止道。
门池不在乎二奔,可大角牛的话却格外入耳。
“我先罚他,再修习密印不迟。心中的火气出不去,修行也修不出结果!”门池转过头对牛来道,可眼睛却挂在二奔脸上。
二奔何等人物,就是再笨,终究比她多活了十数个岁月。
“当真该打!我本想着牛来兄弟宅心仁厚,因此仅仅小小惩诫一番,却没想到这人已经坏了门池妹妹的心境,怎么说也不能轻易饶过他!”
二奔对休皮法的求救视而不见,反而厉声痛斥道。
这一举动不仅让休皮法慌了神,连门池也明显一愣,神色有些惊疑不定。
“门池,且放过他吧。虽然恶人行了恶事,但幸好未得恶果。二奔兄弟的训诫相必已经警醒了他,今后心中行事之前定会做端正的琢磨。”牛来看着休皮法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头很不得劲。
二奔眼中精光一冒。“喂!牛来兄弟问你话呢!还不快快应是!”二奔冲休皮法喊道。
“是……是……牛哥说的对,我对圣灵之母起誓再也不做坏事了!”休皮法道。
二奔心中稍安,料定门池不得不收手,自己和休皮法也算逃过了这一劫。
门池避开牛来不看,左右望着二奔和休皮法,胸中长气一吸,却是不管不顾,只凭着心头一股狠劲把自己操控,扬鞭就抽。
“啪!”
一旁的二奔只见一道黑影抡向休皮法脸上,事发电光火石之间,纵然距离不远可无法阻挡。
“啊——”休皮法霎时蜷缩成一团,惨呼不止。
二奔脸上当即变了颜色,整个人绷得好似满月之弓。
“说!你的同伙是谁?”门池再次举起了长鞭,作蓄势待发状。
这门池分明就已经认定了这是个阴谋,二奔就是背后的主使,所以才会有引导性的逼着休皮法招供。
休皮法被缚了手脚,脑袋塞在胸前,只是“呜呜”的低嚎。
牛来疾步上前,伸手就要夺下门池手中的长鞭。门池手臂一收,躲了过去,又是飞速的一扬一落。
“啪!”
“啊——嗷——嗷——”
黑影划过休皮法的腰肋,痛得休皮法浑身一颤,那一头曾经飞扬的银发拼命的往自己怀里钻。
二奔想起北冰原观猎路上,休皮法跌倒又爬起,看向赛博那充满怯意的眼睛,那咬着牙竭力压制痛呼的神情。
“俺干您娘!”
“密印·麒麟臂!”
二奔忍无可忍一声大喝,飞身朝门池扑了过去。
……
在小楼的二层一扇房门上黑字标示着“十二”,和其他房间的状况大同小异,同样是十数人在不停地翻找,有异之处是三个鬼鬼祟祟眉来眼去的少年人。
蓬发女孩和黑眼圈的呆滞少年都穿着略显肥胖的白色长褂长裤,手腕脚腕处皆紧束,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呆滞少年还背着一个方正的青色书篓,远看有几分读书人的形状,脸上却是酒色过度的苍白模样。
两个人时不时的看一眼身着金边灰衣的结冠少年,的注意力显然不在面前的密卷之上。
灰衣少年悄悄的向两人递了一个眼神,二人面色一喜点点了头。不消片刻,三人安静的逐次退出房间。
“拿到了吗?”房间外少女脚踝的银铃叮当脆响。
“嗯!”少年笑着点点头。
“嘻嘻!没想到台洒你真的能靠的住。啧啧啧……”少女仔细地把灰衣少年好一番打量,很是难以置信的样子。
三人正是阿丘、行野和台洒三人。
台洒脸上的笑意不见了,出现一坨破了气的皮球。
“行了,行了。这次给你记大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右护法,只用听我一个人命令!”阿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呃……”右护法?只听你一个人的?这真的是奖赏吗?
“右护法!”
“在!”台洒见着娇小的阿丘那顽皮的模样,心中没了犹豫。
“嘻嘻!”阿丘高兴的跳了起来,指着小应天的大门,“我们出发!”
“我……我……”
“右护法台洒,你怎么了嘛!可不许支支吾吾的和美丽动人的圣女说话哟!”
“我要给二奔他们送一份密卷过去!”台洒抬起头坚定道。
“什么!”
……
说起三楼的二十一号房,我们就该避开一些过于血腥的词汇,把其中的场面尽量舒适化。
绰兮本来还在建议用一些手段解决屋里的竞争对手们,桑中听着听着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总之,我们虽然有正确的技巧,可我们只有三个人,即使我们每个人核验十挂密卷,也只有三成的机会啊。”
“啊——真是让人头疼啊。其实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呐,绰兮你可想的太复杂了啊!”
桑中默默地从身后的背筒里摸出一根灰色的大头棒槌,虚舞了两下呲牙咧嘴的走了进去。“阿娘的洗衣棒槌可是很好使的啊”
“嘎?”绰兮迷茫的看向言思。
“啊——不要担心啦,桑中可是杀过人的啊!”言思提起“杀人”红唇的颜色鲜艳起来。
“杀人——嘶——”绰兮吸了一口冷气,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胖子平时一副安稳模样,竟然杀过人。
“喂!我说几位,”桑中手心敲着棒子向众人喊道,屋内众人齐齐转过身来。“叨扰一下,能请你们出去吗?”
“什么?”一位气质出众的紫袍少年走了出来,笑道:“哼——哼——是我听错了吗?”
“这并不麻烦,我可以再说一遍。可以请你们都出去吗?”桑中有恃无恐道。
紫袍少年故作姿态的找了找,发现敌人确实只有一个。
“哈哈哈哈……虽然我们的时间很紧,但也会给兄台一份面子——”
“那就好!”桑中没想到大家这么好说话,忙侧开身空出离开的通道。
“处理你!”紫袍少年接着道。
“哈哈哈……”满堂哄笑,紫袍少年很是为自己的机智得意,挑衅的望着桑中。
桑中的脸色冷了下来,胳膊不经意的舞动,手中的大棒槌已经化作暗器飞了出去。
“嘭”地一声,紫袍少年被狠狠地击倒在地,脑门有块圆形的红印,当场不省人事。
而桑中如影随形,飞身过来再次握到了棒槌上。
房间内的哄笑声戛然而止,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直等到尘埃落定才意识到敌人已经欺身而进。
数是位学员几乎都处在气神相合的门槛上,密印结的五花八门,论起修为也算上道。可也不见桑中掐印,只是手持灰色棒槌来回闪动,片刻之后除了他就再也没人能够站着。
门外偷瞄的绰兮不禁咽了口口水,十数个人,即使是好战的言思也敌不过。当初甘棠节夺宝,言思不就被人海战术虐的体无完肤。这桑中当初直接抱回来宝箱,没有出手,不想却如此厉害,真是深藏不露!
单纯的快,狠,准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么?
气法合流之后,修行的大环境已经不是很重视古炼气士的身体修行了,神奇的密印成了更重要的力量。今天桑中的表现,让绰兮慎重起来。
孱弱的身体即使能结出无比强大的密印,可面对桑中这样的速度,将会毫无反抗之力!
……
面对那一声“干您娘”,门池不怒反笑,挥鞭的动作一停一侧身就躲过了二奔狰狞的拳头。
“轰!”
二奔含怒的一拳被轻松的躲开,自己却来不及收力回转,只能一拳凿向木墙,轰出一片烟尘。
“呵呵呵……终于忍不住了是么?”门池对着烟尘笑道,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二奔一拳打空,余怒未消,又听她在这冷言冷语暗自得意,心中是怎样的火烧火燎!
“啊——坏婆娘!”
二奔一吼,右臂蓝色鳞甲齐齐一振,身影裹带着烟尘又掠了回来。
周遭一干学员见如此骇人声势,都利索的躲到一旁。谁也不想和那无辜的木墙一样,平白的挨上一拳。
门池见拳来袭,依旧不慌不忙,等到二奔一到,她又是缓缓侧身来躲。
二奔的水蓝色麒麟臂刚刚划过,却一下又收了回来,反手就抓向门池的芊芊细腰。
门池完全没想到二奔还有这一手,吓得小脸失去了血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二奔知道了自己比不上门池的速度,哪里还会再吃一次亏。
这次大力无前是假,实则是虚招,只使了三成力,随时可以收发。
坏坏坏婆娘!
“咚!”
二奔反手一抓本是抓在门池腰上,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身后的大角牛一跃双臂交错挡在门池身前。
“二奔兄弟,都是误会,是门池太过分了。我们放了这位小兄弟就好了,不该再打了。”牛来语重心长道。合着到了这份上,他还没识破二奔和休皮法是一伙的。
二奔心里叹了口气,估摸着今天治不了这坏妮子了。
虽然这一抓只有三成力,可这是自己的最强招数,看牛来轻松的样子,自己拼得过吗?
二奔想着这样也好,等以后有了机会再帮门池上课不迟,先救走休皮法再修习【开字密印】才是打紧事。
“你让开!”不料门池却一把推开了牛来。“二奔小贼,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是吗?”
“承认?承认什么?承认你虐待同类,心思歹毒吗?”既然牛来还是站在中立的,索性就演到底,二奔可不想再多一个对手。
“呵呵呵——那我就打到你说实话!”门池说着要打,扬鞭却打向休皮法。这一举动无疑又给二奔血气腾腾的心上撒盐巴,刺痛骤起,提拳就干,管他牛来牛去!
双眼上起一抹红,恶念直惊十里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