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经历,我一无所知,我期待着,你愿意打开心扉的那一天。——顾思翰
十月十日早晨6:00
顾思翰几乎彻夜未眠,他坐在床边,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打开手机静静地看着手机锁屏上的薛雨,照片上她站在操场边看着远方,眼光中满是希望。
“叮咚”顾思翰的手机响了,这是他特地为薛雨设置的特别关心铃声,顿时他来了精神,迫不及待的打开消息:你和杨静一起去学校吗?
薛雨家
薛雨再一次失眠了,早早就起了床。
她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这里面装着一个女生在外喝酒,欺凌同学的照片。她翻了翻这个女生劣迹斑斑的照片,轻视的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照片里的女生,又像是再嘲笑自己。到了最后,要用别人欺负自己的办法去报复别人。
薛雨的手机响了,显示屏上出现了顾思翰三个字。
她接通了电话,对面传过来顾思翰的声音:“心情好些了吗,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这个?”
“一般她几点会到学校。”薛雨忽略了顾思翰的关心。
大概7:00会到,今天要来上学吗?”
“嗯。”
“要不要我去接……”
滴滴——
薛雨随即挂断了电话。她站在镜子前审视着自己,过了很久,她对镜子里的自己说了句:“没想到,现在你也和她们一样恶心。”
看着手表一步一步的走着,知道分针指向六,薛雨走出家门。
失眠,薛雨早已经习以为常。起先不过是半夜惊醒,之后在惶恐中睡去。慢慢的,随着病症加重,薛雨变得一夜不合眼,直到第二日天明才会渐渐入睡。即使是这样也不过睡上一两个小时。
早晨的空气是这么的清新,小鸟在树枝上嗷嗷待哺的鸣叫,薛雨再次来到河边,这里是她去学校的必经之路。清晨的雾气淡淡的,在河面上笼罩着,让所有事物都变得迷糊起来,变成一个看不透的世界。
“薛雨。”不知什么时候,顾思翰出现在薛雨身后。
曾经就在这条路上,薛雨每天算好顾思翰出门的时间,希望能和他一同去学校。两个人一条路,几棵树,几声鸟啼,就能带给曾经的薛雨最美好的早晨。
现在她曾经的愿望实现了……
但也只是曾经的愿望……
薛雨没有说话,把头埋在脖子上的围巾里。
“心情好些了吗?”顾思翰刚说出口,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未免有些愚蠢。
“嗯。”薛雨随口应和。
“吃早餐了吗?”
“……”薛雨沉默了,这个男孩的确对自己很好,想想一会儿自己要做的事情未免有些疯狂,恐怕会深深伤害他的青梅竹马,一丝愧疚涌上心头“你先走吧。”
顾思翰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他当然不会离开,只是上前几步,走在薛雨之前。
一抹阳光穿透雾气照射在他身上,他的影子投在薛雨身子上,像一个勇士,保护着自己心爱的女孩。
不知不觉,他们一起来到学校门口,还有十分钟学校才会开门。不远处有个披散着头发,手里拿着一支口红的女孩向顾思翰招手,这就是杨静。一个时刻装作楚楚可怜的女生。
当她的目光无意间落在薛雨身上是,她兴奋地眼神忽然变了,掺杂着诧异,更有的是一种嫉妒。
她大摇大摆的向他们走来,兴高采烈的喊道:“思翰,你来了!”顺势就去拉住顾思翰的胳膊。
顾思翰没有理睬,也没有抗拒,他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希望薛雨可以有一点点反应。但他的希望落空了,余光里的薛雨没有一丝表情,没有吃醋,也没有恼怒。
杨静看着薛雨漫不经心的样子,洋洋得意地说:“这不是薛雨吗?我们好久不见了,班上同学都很想你呢。”
薛雨没好气的顶了一句:“我们不熟。”
“诶呀,思翰人家还没吃早餐呢,人家饿了。”杨静嗲声嗲气地说。
顾思翰没有理会她,甩开她的手转头问薛雨:“想吃以前经常吃的包子吗?”
薛雨需要把顾思翰支开,才可以做自己的事。于是微微点头,表示答应。
顾思翰刚刚离开,杨静就原形毕露:“你来干什么?”
“……”薛雨没有任何表情,手紧紧攥着口袋里的信封。她在等待,因为她笃定,杨静会再度挑衅。
杨静向身后招了招手,示意自己的朋友过来。这个女生,打扮的同样花里胡哨,至少在薛雨眼中是如此的。她们刚一过来,就像一堵墙站在杨静身后。
一股股浓烈的香水味弥漫在薛雨周围的空气里,她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耳朵里嗡嗡地响着杨静地闲话,薛雨变得有些迷糊,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觉得身子很重,她定了定神,问道:“我这有几张关于你的照片,要看看吗?”
杨静冷笑了一声,随即身边的女生也跟着嘲笑起来:“就你那怂样,难不成还弄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照片想要威胁我?”
“……”薛雨先拿出一张提前预备好的照片放在她面前。
顿时,杨静花容失色,先前的自信也无影无踪,照片上是她穿着超短裙,化着浓妆和一个陌生男人在舞池里热舞。
薛雨竟然获得了一丝快感,不过这转瞬即逝的感觉马上就被罪恶之心盖过。
杨静定了定神,稍微恢复了一丝神气,像周围的那个女生使了个眼色,随即女生像个哈巴狗似的上前来抢。
薛雨收回了手,冷冷道:“现在学校还没开门,如果你要把事情闹大,我自然没有意见。我的脸面不要紧,倒是你……”
“你想要什么?要钱?我给你!”杨静被吓到了,这样的话,她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从不放在眼里的人说出来的。
薛雨看着这个不成熟,且无知的女孩,嘲笑道:“我要你……身败名裂。把你毁在你最喜欢的人的面前。”
“难不成你也喜欢思翰?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不喜欢他,只是用他来还你的嫉妒却无可奈何的样子。”薛雨违心地说出了这句话,她希望顾思翰喜欢她,也希望顾思翰把她忘记。
杨静瞪圆了眼睛,目光里充满了愤怒,伸手就过去推薛雨。
也许是薛雨没吃早餐,加上学校门口的喧闹,一阵眩晕涌了上来。杨静没使多大力气,薛雨双腿一软倒了下来。顺势,口袋里的照片也撒了出来。
顾思翰提了一带包子回来,看见这景象,急忙将薛雨扶起来,怒斥道:“杨静!你给我适可而止!”
杨静怎么都没想到,以前自己欺负别人的戏法也会被用在自己身上。
泪水止不住的从杨静眼眶里流:“思翰,我没有推她,而且她还……还……”
薛雨面色苍白,有些说不出话来。顾思翰看了一眼地上的照片,盯着杨静问道:“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我……我……”杨静看着顾思翰冰冷的眼睛,忽然被吓得不敢说话。
这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同学和家长。薛雨的目的达到了,杨静,在自己最喜欢的人面前丢尽了颜面。
散落在地上的照片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的,杨静蹲在地上疯了似的吼道:“不要看!不要看!”这些照片上的女孩,做着出格的动作,去着不适合自己年龄的地方,做着不为人知的错事。
就在这一刻,杨静辛辛苦苦在所有人面前做下的美好形象全都付之东流……
薛雨没有解释,没有挑衅,没有嘲笑。她戴上帽子和口罩,和顾思翰说了句:“以后不见了……”然后,转身离开人群,朝着远处走去。
顾思翰再一次愣住,他还没意识到薛雨的这句话其实是在和他告别,微风拂过他的脸庞,手中的包子还留有几分余热。短短两面,薛雨变得越来越陌生,陌生到顾思翰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薛雨离开的背影越来越渺小,直到消失在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