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有汤。
石簿把汤喝了个底朝天。
秋月眼睛笑成了豌豆荚。
春花没有笑,她今日笑的时间够长了。
从PK剪刀锤子布赢了后到秋月端晚餐上来,没有停过。
当明月高挂天空,清风徐徐吹进阁楼的时候,石簿觉得差不多了。
他从从容容地下了楼,没有去茅房,怕那如猫似狗的怪物还在,直接走出了底楼大门。
他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聊斋”匾额,信步朝外走去。
歪脖子菩提树那儿不敢去,一泡尿整出那么多事来,搞得自己昏迷不醒,想想都有些后怕。
他离歪脖子菩提树远一些,留给阁楼窗户里的两个姑娘一个遥远的背影。
迎风尿三丈——
真想把这个破折号打长一些,这样才能画出石簿此时的运动轨迹。
石簿看着强劲的水流离体而去,不由笑了起来,都说年少时迎风尿三丈,年老时顺风淋湿脚,很是庆幸自己仍然年少。
阁楼之上。
“姐姐,你看石公子的背影!”
“看着呢。”
“有没有英雄气?”
“嗯!”
“看来在外面比撒到马子里更能培养英雄气!”
“嗯!”
“这才是我们心中的夫君!”
“嗯!”
“姐姐好像在担心什么。”
“要让石公子接受我们,很难!”
“心诚则灵!”
春花姑娘将胸脯拍得啪啪响。
秋月瞧瞧自己的胸脯,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里有石公子吟的一句诗。
“今天该你暖床了!”秋月提醒了一下春花。
春花风一般脱去了上衫长裙,溜进了被窝里。
秋月慢慢地打开简易折叠竹床,铺好后坐在床沿上研究起了厚棉服上的拉链,渐渐皱起了眉头。
石簿解决完内部矛盾,见没有引起天地异动,更加确定昨晚的异常与那棵歪脖子菩提树有关。
月光皎洁,外面的峥嵘山峰也便没有了那么可怕。
他终究不敢走得太远,在坝子上溜达了一会儿,便慢慢踱步进了阁楼。
“石公子回来了?”秋月见他进来,慌忙站起来向他道了一个万福,说道,“该休息了,请石公子宽衣!”
“春花她——”石公子指着床上的春花,声音有些发颤。
“她在给你暖床。”秋月一边给他宽衣,一边轻声解释,然后向春花嗔怪道,“春花妹妹,别装睡了,石公子回来了。”
“唔——”春花假装不情愿地钻出来,向石簿做了一个鬼脸,一溜烟地跑到竹床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这是石簿第一次看见春花穿着亵衣亵裤,不由有些痴了。
辣么大的么?
他忽然想起西山员外狼的心理障碍——
嗯,确实可以理解。
辣么大尚且离嘴有那么远的距离,凡事过犹不及啊!
“睡吧!”秋月抱着青色长袍,轻声说道,然后款款离去。
石簿楞了楞,钻进了了被窝。
暖和!
这样的日子,真的——
不摆了!
当秋月也钻进了被窝的时候,石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什么声音?
“咚咚”“咚咚”……
心跳声?
石簿用手按着自己的心脏,不对,频率不同!
重要的是听到的是两颗心跳声。
两颗?难道是春花和秋月的心跳声。
能听到这么远?他睁开双眼,疑惑地朝竹床上看去。
竹床上安安静静,想必两人已经入睡了。
那“咚咚”“咚咚”的心跳声也随之消失了。
幻听?
睡吧!石簿又闭上了双眼。
“呼”他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因为那“咚咚”“咚咚”的两颗心跳声又重新响起来。
坐起来后那声音又消失了。
见鬼了?
他狐疑地东张西望,阁楼里安静如常。
什么原因,他闭目沉思,声音再次响起。
“睁眼没有,闭眼有。”他试了几次,次次如此。
难道说闭上眼睛后听力就会好一些。
就如《圣经》中说的那样,当上帝关了这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那为什么以前没有这种情况呢?
石簿回忆了来到聊斋的所有细节,只有昨晚在菩提树下的经历最有可能。
那个疑似歪脖子菩提树的倥倥之音说感谢自己的千年童子尿,送给我一片菩提叶,当时就是这片菩提叶钻进了我的头里。
分析没毛病!今天早上菩提树上不是多了十片新树叶吗?那应该就是我的功劳。
这片菩提叶对我大有裨益,指的就是听力方面。
想明白了这些,石簿心神狂跳。
妈呀,自己也拥有特异功能了!
他开始探索这种功能——
“咚咚”“咚咚”两颗心跳声是春花和秋月的。
好像还有什么声音,像是在说话一般,可惜声音太小,被那两颗心跳声影响,听不清楚。
要是能关掉心跳的声音那就完美了!
正作此想,那心跳声果然就听不到了,好像有人按下了暂停健一般。
太神奇了!
那说话的声音顿时清晰起来:“我来了……你也醒了……心诚则灵……”
也是两个声音,难道也是春花和秋月的,睡梦中在说话。
石簿悄悄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移步到竹床边,果然听到春花和秋月在轻轻呢喃,说的什么内容,就边凑近耳朵也才隐约可辨,正是刚才听到的那几个词语。
石簿大喜,悄悄躲进被窝里,闭上眼继续探索这项特异功能。
“心跳声——关
好,这是梦呓——仍然在重复相同的话
没有意义——关
好,扩大范围——
一只动物在底楼活动,跳到浴桶上去了,不对,在追逐一只老鼠,老鼠钻进了一个墙洞,那只动物守在老鼠洞旁,在张嘴——关
继续扩大范围——呼呼的风声,到了聊斋之外
一队动物在林间前进,好像抬着什么东西,可惜听不懂它们的话语,可能是松鼠正在储存过冬的粮食,也有可能是蚂蚁。
继续,还能听到更远的声音。
流水的声音,这是到了哪里?没有出去过,周围的地形不熟悉,无法判断。
沿着流水声往上游走,时而激越,时而低沉,时而轻缓,嗯,河床变化所致。
大自然的夜晚是宁静的,那是针对普通人来说。
大自然的夜晚是热闹的,石簿今天成了有幸的聆听者。
他紧紧地闭着眼睛,乐此不疲地享受着这一切。
他知道,特异的本领来之不易,来了就要珍惜,善加利用。
继续沿河流上溯,许多说不清楚的声音被他一一侦听,又一一关闭,简直妙不可言。
能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大概达到了极限了吧!
等等,好像有人在说话。
关闭河水的声音,勉强能听得清楚了。
“魈哥,消息可靠吗?”
“没问题,只有两个丫头。”
“听说还有一个书生。”
“手无缚鸡之力,不足为虑。”
石簿一惊,感觉像是在说自己一样,赶紧凝神静听。
“魈哥喜欢哪一个?”
“哈哈哈……”
“魈哥,你说嘛。我又不得跟你抢,我只要剩下的那个就可以了。”
“两个都不错,一会儿谁抢到就是谁的,你魈哥够不够义气?”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显然是朝着这个方向来了。
石簿霍然睁开眼睛,要不要告诉春花和秋月。
他重新闭上眼睛,春花和秋月只有心跳和呼吸声,连梦呓声都听不到了,显然睡得极熟。
事情紧急,他飞快地穿上长袍,来到春花和秋月的床前。
春花翻了个身,没醒。
“春花啊——”
没办法,他只有叫醒她。
“哎——”
春花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睁眼一看,脸露喜色:“石公子,一个人睡不着吗?”
话未说完,她的葱白一样的玉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
秋月姑娘被惊醒了,一翻身坐了起来,除了一张粉红色的肚兜之外,上身再无寸缕。
“呃……”
石簿的喉结骨碌碌动了几下,咽下口水,强忍着冲动说道:“我要下去方便一下,特来告知两位。”
说罢,他逃也似的蹿下楼去。
叫醒了就行,我得赶紧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