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半学期就过去了,谢瑾易也自刚开学对新学期的满腔热忱转为“爱咋咋,我无所谓了”,可见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生活也是平静无波,日复一日地上学放学周末,做的无非是睡觉吃饭去学校,平平淡淡。
生活可不是这样么?普通人的一生就是这么平淡的,生活并没有那么轰轰烈烈,顶多多那么一点小小曲折,撼天动地那是英雄,对于我们这么些人,看似天大的事,但实则在哪都掀不起一点儿波澜,终究是要被历史吃掉,不带骨头的。
上周刚考完期中,几家欢喜几家愁。谢瑾易这次考得还不赖,进了班前五,李颜熙落了一些,但总归还是不错的,一双损友自考试结束就开始比比划划,成绩出来后更是你损我一句我损你一句。
“靠,我这次要不是英语字母写错了,我绝对比你高!”李颜熙嚷嚷着。
“然后呢?你低了就是低了嘛,这么简单你也能错得这么离谱,我直接服了你。”谢瑾易毫不留情回他。
“我下半学期跟它过不去了就!”
小学吧,异乎寻常地就把人分了个三六九等,又聪明又听话的,是老师的心头宝;聪明但不听话的,老师还是会偏向他们;不聪明不听话直接就与不聪明但听话归于一等。大人都自觉有预言的能力,什么样的出身,小学什么样的脑子,就什么样的人。谢瑾易常年与李颜熙玩在一起,老师觉得很是欣慰,他们总认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孩子玩在一起才对,好似跟他们觉得坏的孩子一起就会变成坏孩子。谢瑾易一二年级时李颜熙有一段时间病了没来上学,小孩子都是喜欢闹的,必须得是三五成群,一个人多没意思,他又肯定是不跟女同学一起,便被一群成绩不上不下,调皮捣蛋的男生拉了去,痛痛快快地跟他们玩了两天……然后就被他们班主任叫了办公室去。
还记得那对他来说非常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印象中从未对他摆过脸色,觉得除了家里长辈,顶顶好的就是老师了。那次也是非常慈眉善目的,她叫谢瑾易坐在邻边老师的椅子,对他说:“老师这几天看见你一直跟×××他们一起啊?不是老师说他们不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懂得的吧?”
“那是要我不跟他们一起吗?”他隐隐约约感到了什么,突然有些想哭。
“倒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师看他神情有些不好,忙说,生怕给他吓着了,“老师的意思还是大家是同学嘛,但最近你跟他们玩得有点太过了,希望你们可以适当一些,课本不是也有写“君子之交淡如水”,希望你们还是能好好学习,我知道瑾易你一定会好好学的,如果你可以把他们也带动起来就更好了。”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瑾易,老师一直都很看好你。”
等他回班那些小男孩就叽叽喳喳地围过来问他那老妖婆对他说什么了。他苦笑了一下,只讲说他昨天作业没写好被批了一顿。其实压根就没有批评,有的只是实事求是。谢瑾易很小就知道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向来十分妥当,故班主任才会对他讲这些。
于是就保持了一点距离,不到一天他们就不会主动找谢瑾易了,李颜熙没回来他就只能偶尔跟当时的班长同桌斗斗嘴,要是她被拉去上厕所了他就只能翻课本磨时间,奇怪的很,他对他们班好像就没有特别玩得来的,除了和一帮人一起瞎闹外,只有李颜熙能跟他聊到一起,不知是不是开学第一天的缘故,又加上他本是个插班生,不是第一批大家一起进的校,所以就是没那么熟络。熟络也熟络不到一块去,表面看起来是跟所有人都玩挺好,每个人都能打个招呼,可很多事情他也掺和不到一起。都熟,代表的是都不熟吧。
反正班主任是挺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