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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染血真相

见那玉笙姑娘还不老实,两大汉索性换了姿势,放弃了拖拽,在其左右肩各压一只大手,像是押解犯人一般,将玉笙压到了王婆子的面前。

“乖玉笙,乖女儿,来,今儿个是你的大喜日子,开开心心才是最重要,跟了沈三爷以后有的是一辈子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这般挣扎哭喊又是何苦。”

王婆子一改往日狠戾神色,竟如亲生母亲教诲自己子女般温柔无比,眉头含笑,嘴角上翘,对着玉笙咧了个慈祥的笑容。

王婆子越是这般装腔作势,玉笙的身体越是抖如筛糠,她哪里不知道王婆子是怎么样子的人,平日子根本不把她当人,洗衣做饭,洒扫庭除,说打就打,要骂就骂,昨日伤痕未褪,今日便添新伤,说是将她当成牲畜养着都不为过,她如今变作这番脸孔,想想都不寒而栗。

“不,不要!王夫人,我不嫁他,我愿意一辈子伺候你,给你当牛做马。只求你放过玉笙。我求求你,求求你了。”玉笙姑娘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地祈求者王婆,梨花带雨,一时间施在脸上的红妆都被哭脏了。

王婆子呵呵一笑,帮玉笙理了理散乱的发丝,摸着她的头耐心地说道:“叫我什么呢?,傻女儿,求我又是作甚,我要你给我做什么牛马?我只要你去好好享福,怎的?我还能害你不成,那可是四大家族之一的沈家!咱牧牛庄有多少姑娘挤破脑袋都挤不进她家大门,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玉笙还是拼命摇着头,王婆子就继续和颜悦色的劝说着玉笙,新郎官的沈三爷可有点等不及了,“咳咳”干咳两声,俯下身跟手下低语了几声,那人立马会了意,跑去将王婆子叫了过来。

“岳母大人,您要是办事再磨叽点,这后头的紫檀木箱,我可要命人推回去两箱啦。”

王婆子一瞧沈三爷阴沉下来的脸色,立马知道对方耐心所剩不多,立马打起哈哈,承诺这就带人过来。

从沈三爷那回来后,温柔慈祥的神色在王婆子脸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以往的那张令玉笙做梦梦到都会吓醒的凶煞面孔。

“玉笙啊玉笙,我好心收养你这么多年,你却不知道报恩,今儿个你要是恼了沈三爷,让我亏了银子,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了,你既然好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我动粗,来啊,把她压上轿子。”

王婆子一声令下,压着玉笙臂膀的两只大胳膊瞬间增了三分力气,硬生生将玉笙往前推着走了十步。

那双红绣鞋疯了似往后蹬着地面,崛起了块块泥土,就好比被人抓住脖颈将要丧命的兔子,在命运的最后关头拼命蹬腿,垂死挣扎,此时玉笙的喉咙都已嘶哑“不,不要,我不要!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

任凭自己如何用力蹬腿,玉笙这一介弱女子,又如何抵得过两个壮汉的推力,就这样一步步被压着靠近院门口。

“嘿嘿嘿嘿”马背上传来一阵令人后背发凉的笑声,玉笙抬头一瞧,那个穿着新郎装扮的肥腻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正贪婪地像看着猎物般看着自己,他还掏出手,摸了把嘴角淌下的口水,就好似是一只巨大无比的蟾蜍,要一口生吞了自己。

此时的玉笙似突然回想起了什么,绝望之感直冲五脏六腑,她霎时用出自己所有的力气,拼命挣脱了背后两只大手,随后“咚咚咚”朝着地上连磕三个响头,那光洁的额头竟添了一道口子,一股鲜血顺着她玉质般地脸颊往下淌。

“妈妈,妈妈,求求你,求求你,放过玉笙吧。”

就算玉笙磕头磕的头破血流,就算从来只叫她王夫人的玉笙连喊两声妈妈,王婆子又哪里肯放过她,在触手可及的金钱面前,她这个贱种的生死根本不值一提。王婆子二话不说,冲上去就对着玉笙的脸上来了两个重重的耳光。

“臭婊子,你知不知道你破了相就不值钱了吗?让我放过你,做梦,来啊,别墨迹,压上去。”

打手们一看王婆子发起狠了,哪还敢怠慢,立马重新抓住玉笙双臂,用力一提,直接将人腾空举了起来,快步向着花桥走去。

玉笙突然张嘴向两侧抓住她的两条臂膀狠狠咬了两口,鲜血瞬间盈漫齿间,那俩打手吃痛不住,立刻松了手臂。玉笙落地后,环顾四周,看着虽装扮喜庆,铺满玫瑰花瓣却实际就是个牢笼的院子,看着那个长得跟猪怪般的男人,看着这个让她恨不得立马杀死的老女人,看着数十个拿着钢刀枪棍的打手,看着议论纷纷,却没有谁敢上前搭救自己的村民,突然似着了魔般呵呵哈哈苦笑起来:“满目荒唐,何处家乡?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哈哈哈哈,这便是我的命吗?”

不等王婆子说话,玉笙继而又双目充血,恶狠狠地朝着王婆子说道:“六岁那年家里发了大水,爹娘都被冲走了,就剩下我跟玉笛孤苦无依,相依相伴,我二人一路乞讨生活,流浪到了这牧牛庄,本以为遇到了好心人,愿意收留我们,却不知其实这根本就是个陷阱,你!你王木梅表面人畜无害,背地蛇蝎心肠,哄骗我们入了这暗无天日的牢笼,这个贩卖你拐骗来女孩的人间地狱!我问你,半年前,玉笛被逼出嫁,我听说也是姓沈的人家,是不是前面这位沈三爷?”

王婆子被她说穿,一时间老脸挂不住,支支吾吾,但神色又立马凶狠了起来:“是~是他又如何?我把你两养这么大,又都一起送去沈府作个伴,有什么不好的!”

听王婆子继续狡辩,玉笙眼梢厌恶之情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呸,作伴,作伴?你还要诓骗我到何时?!只要姐妹出嫁当天,我们这些没轮到的都会被你锁起来,不让我们出去送送姐妹,这是为何?你是怕被我们知道,迎娶姐妹的都是同一个人吧?你倒是说说啊,阿薇,茉莉,丹霞,彤彤,瑄月。。。。。。他们也是送去沈家给我作伴的吗?”

一个个熟悉名字像催命鬼般直击王婆子的心脏,王婆子霎时慌了神,倒在了地上。

玉笙看在倒在地上的王婆子,双眸含泪、悲苦地笑了笑,既而转头用手指向马背上的沈三爷说道:“我来告诉你吧,他们都死了,都被你那个叫的比祖宗还热切的姑爷活活玩死了,新婚燕尔的快活,加上惨绝人寰的哀嚎,能让这个畜生荣登极乐!”

说道此处,玉笙牙关咬地咯咯作响,停顿了一下,纤手抚上朱钗,拔下来抵在自己雪白的玉颈上继续说道:“没想到吧,玉笛出嫁那天,我偷溜了出去,跟在沈家的车队后面,听到了沈家走狗们的对话,听到了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荒唐真相,那个染血的事实!他之所以急着要娶玉笛,是因为之前的姐妹们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够两个月就被玩死了,都被沈剑锋这只肥猪用尽各种花样活活玩死了!”

“无耻,肮脏,恶心至极!沈家老三原来是这样的败类?”槐树下那人听着那个唤作玉笙的女子这番惨不忍闻的哭诉,也是恨的拳头握紧,青筋暴起。手中折扇又在掌心狠狠敲了一下。

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如果有,就算是拿那四箱紫檀木装着的金银财宝去换,王婆子也是愿意的,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俈州四大家族之一的沈家三公子的丑闻就这样被公之于众了,这可不是沈剑锋一个人的梁子了,这是沈家整个家族让人抬不起头的丑闻!沈剑锋一人的雷霆震怒能挡,她这个小小的人口贩子就像那渺小的蚍蜉,如何挡得了如参天大树般的沈家的报复?王婆子哆哆嗦嗦得朝马上看了一眼,瞧那沈三爷面孔此时已经涨如猪肝,额头根根青筋暴起,登时吓得尿了裤子,晕死了过去。

“完蛋完蛋!”许二麻子等人看见自家老大都吓晕了过去,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立马就要跟着遭殃了,瞬间都扔了手里的家伙,作鸟兽散,四散奔逃起来。

只见那涨成猪肝色的猪头朝天“啊”的嘶吼了一声,从马鞍下抽出一把青色大刀,双膝一曲,朝天奋力一蹬,脚掌实实地踩在马背上,强健的马背瞬时塌陷,马儿吃痛,“嘶”的一声,哀嚎着因突然受力过猛而前腿跪地,沈剑锋刹那间腾飞而起,举着大刀就朝下方狠狠砍了下去。

一颗硕大的人头在沈剑锋手起刀落间飘飞了出去,殷红的鲜血洒在满地的玫瑰上,显得花瓣更加鲜红。许二麻子到死才算弄明白,原来这卖人的脏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只可惜自己马上干完这票,就能攒够邻村阿花她爹提出的彩礼钱了,卖了一辈子女人,自己却没尝过女人,真是可笑。

“啊!啊!啊!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快跑啊!”

村民们哪见过这般血腥景象,立马哭爹喊娘的哄逃出去。

沈剑锋甩了甩刀锋上残留的鲜血,朝着院中独自站立着的玉笙走去,并对着那八个拿着钢刀的手下说道:“你们听着,今日在这院里的,围观的,只要听到那婊子说话的,格杀勿论。”

“领命!”八个提刀护卫得令,立马朝着四散奔逃的村民以及王婆子的打手们追了过去。

许二麻子的脑袋被沈剑心一脚踹向院中,正巧滚到了玉笙脚下,刚刚二八年华的弱质女子,虽是萌生死志,又哪里受得了这般可怖的场面,霎时慌了神,就在这个瞬间,沈剑心一个箭步,飞速冲到玉笙面前,一手打落了玉笙手里的簪子,一手抓起她的脖子将其拎在半空:“小贱人,本大爷可不能就让你这么随随便便的死了。你是真的让我今天大开眼界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以啊,我今天就把你带回去,用尽你前面所有小姊妹的手段呵护你,让你享受完了再登极乐世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额,额。。。”

脖子被抓紧,玉笙无力的哀嚎着,却只能发出“额额”声,面容早已因缺氧而变得越发青紫,奋力挣扎的双腿幅度也越来越小,玉笙自知即将坠入更可怕的深渊,一颗饱含绝望的泪珠缓缓从眼角滑落。

梁家最核心的五大高手都知道大公子的有一个奇葩的习惯,那便是羽扇不得敲满三下,凡是敲满三下,那便告诉你,完了,大公子生气,要揍人!眼下那身穿山水素衫的俊秀公子,扇子在手中“哒哒哒哒”都快敲折了,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的笑了笑,哪里还不懂公子心思。

“唉,麻烦,大麻烦!不管了,不管了!我好歹堂堂第二世家的大公子,能怕了这什劳子的第三世家小老三?苍鹰,青狼,花豹听令,干他姥姥的!冲冲冲!”

就这样,三道强健身影,后头跟着一个咬牙切齿,边走边敲扇子的瘦长身影,在玉笙即将合上的迷蒙视线前,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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