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正午时分,不过刚刚过了饭点,但皇甫成不一会就感觉到了肚饿。本身踩在松软的草地上,看着周围苍郁的丛林是一件惬意之事,但此刻皇甫成必须时刻警惕着周围,防止中了陷阱或是被巡逻的喽啰发现。
周围的树几乎是一棵紧邻着一棵,很难找到好走的路。不过这也有好有坏,起码这说明周围很少有人来这附近,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但是也说明这附近猛兽居多,需要时刻小心。
皇甫成的衣衫已经被低矮的灌木树枝刮破,而肌肤被划破也只是时间问题。他轻轻靠在身边的一棵老槐树上,长叹一口气。
突然,皇甫成余光看到了什么。他猛地一踏,藏在树后,偷眼瞄着,发现竟有一只大虫静静伏在丛林当中。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皇甫成也不例外。他悄然蹲下,从地下捡起几块石头,又尽可能的在不能被听见声音的情况下,施展轻功,慢慢挪到了树上。
“得手了!”皇甫成按耐出心中的喜悦,猛地将手中的石子扔出。虽然皇甫成没有练过什么暗器手法,但灌注了内力之后,这一下仍是可以让老虎皮开肉绽。随后,他抽出鞘中利剑,从树上猛地跳了过去。
不过,在跳下去的瞬间,他就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不对啊,听说大虫鼻子可是很灵的……我离这么近,这畜生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没错,这在地上的并不是大虫,而是出门打猎的山贼……而且也不知道是太过幸运还是太过悲催,这一上来就是山贼的总头目——冯炀。
冯炀这天被好兄弟,也是山贼的智囊——使判官笔的那位刘发成训了自己不务正业,正准备走得偏僻一点,披上虎皮来这里打打猎,不曾想一只猎物没来,到有人要暗算他。他只听一破空之声响起,脑后便吹起了一阵凉风。他连忙在地上来了个懒驴打滚,躲过石头以及皇甫成的刺击。
打滚之时,冯炀就已从地上拿起自己的环首刀,只见他在地上一撑,就已经站了起来,与皇甫成对峙起来。
“喂喂,你是哪来的小鬼,我可没兴趣和你这种小鬼打架……”冯炀挠了挠头,“虽然你差点杀死我,但我今天可没心情和你打架。”
皇甫成略有些松了口气,寻思自己没有滥杀无辜。但随即转念一想,不对啊,杜磬说过这里是山贼的地盘,那也就是说,面前这位就是山贼了。
皇甫成立起剑:“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冯炀有些疑惑,“真是讨厌你这种小鬼,记住了,老子名叫冯炀……”
皇甫成听见冯字出口,便已人剑合一,足尖一点便直冲冯炀而来。冯炀横刀一劈,竟劈出了力劈华山的气势。皇甫成本身剑就是轻剑,若与之对砍并无优势,只得停住冲势,向后一跃。
冯炀提着刀,慢慢走来:“喂,小子,你干嘛直接冲过来啊。会死的知不知道。”突然,冯炀凝神向皇甫成的剑望去,脸上缓缓绽出一个狰狞的笑:“小子,你剑不错啊。留下你的剑,我就不计较了。这剑,送给我以后的压寨夫人倒挺不错。”
皇甫成眼神一滞,将剑提到自己胸前,笑着说道:“这可不行,这把剑可不能给你。”
冯炀摸了摸下巴,缓缓说道:“嗯……这剑对你挺重要的吗?那这样吧,你给我跪地响头,叫声‘冯炀爷爷我错了’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皇甫成顿时无名火起:“哼……你一个山贼头目,可不要太嚣张了!”说罢,皇甫成一甩剑,身随剑走,一剑抹向冯炀脖颈。
冯炀不进反退,大胯一步,一刀向皇甫成劈来。皇甫成身子一倾,伸出左手摁在地上,意欲以扫堂腿扫倒冯炀。没想到面对皇甫成此番施为,他只是笑了笑,便扎了个马步,稳当的挡下了皇甫成的下扫。趁皇甫成愣神之际,冯炀又一刀下劈,皇甫成只得抬剑一挡,便被人劈了个人仰马翻,在地上滚了几圈。
他反手把剑插在地上,摇摇晃晃的支撑着站了起来,忍不住猛地吐了一口鲜血,内心还是略微有些心有余悸。刚才那一刀的寸劲完全透入他的胸腔,这种感觉不像是中了一刀,反而像是咏春。
冯炀慢慢向皇甫成走来:“喂喂,不是吧,你可别就这么死了啊。”
皇甫成心下了然,自己已无再战之力。他猛地向前一冲,似是直奔门面而去。冯炀果然上当,提刀上挑。皇甫成打了个花,向后一跳,便逃入了深山,只留下冯炀呆愣在原地。
“他妈的,好小子!”冯炀笑骂一声,“竟然把老子骗了。”随后,冯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把刀扛在肩上,哼着小曲,渐渐远去。
皇甫成跑出十余里后,逐渐体力不支,慢慢盘坐在原地,靠在一棵树上休养生息。他现在的内功水平,远远未到能够寒暑不侵,辟谷不食的水平,仅仅靠着修炼内功获得的能量完全没法活下去。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容他再与什么野兽搏斗,也不可能去打猎了。
皇甫成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跟杜前辈学一学药理了,免得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自己受伤还只能硬挺着。”
若他修习的是易筋经倒还好说,易筋经有脱胎换骨,治疗内外伤的功效,但这岳家内功只是冲势猛烈,只在冲穴方面颇有功效。
皇甫成独自呆坐着,仿佛再也没法动弹一步。幸而并无猛兽过来叨扰。他坐了一会,感觉自己肚饿难忍,在附近没有看到任何吃的,只能在地上拔了些草。但他看着青草,迟迟不敢下嘴。他以前毕竟是个少爷,何时受过这等罪?
“没事的吧。”皇甫成自己安慰着自己,“听说以前饥荒时,别说青草,啃树皮都能活下去。”说罢,便眼睛一闭,把手中的草塞进了嘴里。
青草的草汁混合着泥土的腥臭味,差点让皇甫成直接吐出来,但他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这也许是今天唯一的食物进账。
又坐着歇了一会,皇甫成站了起来。他知道,一旦天黑下来,他就要时刻警惕着山中猛兽出现,所以必须要找个合适的地方休憩,还要生一堆火。而且,这只是他与山贼和野兽共存生活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