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我独自待在家里。我发现我在卧房里无法控制地啜泣。我想到这个伴侣,忧伤淹没了我;既然当时我为了获得重生而如释重负,我不了解这种忧伤出自哪里。一瞬间,有个念头冲击着我:我在哭泣,因为我觉得自己的爱没有治好对方;我在哭泣,因为我无法把他的心填满;我在哭泣,因为我觉得我失败了。
当你知道如何由内而外充满自己,就能用充实的心与内在的满足,进入外在的人际关系。别人会感觉到你的充实与满足,并且有所回应。
我打电话给一位睿智的朋友,倾诉我的心声。他耐心地对待我的泪水、我的挫折。我谈到,我最伤心的是,我深深爱着的这个人,在我们恋爱的时间里,大部分时间都在生我的气。“他为什么这么愤怒呢?”我啜泣着说,“我所做的只是爱他而已。”
“芭芭拉,难道你看不出来,他为什么生气?”朋友柔和地回答,“你爱他的程度,远超过他爱他自己。”
在这一刻,我明白了。我对他的爱,让他自惭形秽。我的爱变成一种提醒,让他想到自己失败了,看到自己无法爱自己。到最后,他为了他深切渴望的爱情而憎恶我。
当然,我是注定要失败的,他不爱他自己。无论我对他的爱有多深,无论我看出他心里有多少爱,都是没有用的。我的一切努力终属枉然。
往后几个月,我拼命工作,好让我原谅心中的挫败感。我让他失望了,因为我没有使他更爱自己。或许在你的生命中,也有一个人让你有罪恶感,觉得自己没有善尽职责。你想用你的爱去充满他,却未能如愿。放下这副责任的负担,放掉它,你没有失败。这个人只是无法享受你的爱,因为他无法享受他自己的爱。
我们认为,我们的爱能离开自己的心灵,进入别人的心,就像输血一样,给对方注入新生命。但是它做不到。你的爱可以唤醒对方的爱,使它从沉睡中醒来。但是你的爱无法跟人交换,无法满足对方的空虚。当然,对方的爱也是如此——没有人能满足你。你必须找到自己心中的爱。
◆ 不要拖拉,现在就爱自己
多年前,我展开个人成长的事业。我经常想,我是爱自己的。我可以举出许多事例,证明我对自己很好,或是为了某种成就而奖励自己。我可以告诉你,我怎么洗泡泡澡,怎么大肆采购。但是,当我更仔细地观察我和自己的关系时,我绝望地发现,我对自己的爱是有条件的。
如果别人没有爱自己的能力,你无法让他感觉到有人爱他。
是的,当我的书畅销,当我把工作做得好,当我的爱情进展顺利,当我做出自认为该做的行为,达到自认为该达到的成就时,我才爱自己。当我害怕的时候,我不爱自己;当我困惑的时候,我不爱自己;当我有需要的时候,我不爱自己。
大多数人也是用这种方式对待自己。我们心中有一张隐秘的清单,上面写着:在什么情况下,我才爱自己。它列出许多条件,我们必须做到,才有资格得到自己的爱。
当我拥有完美体重时,我才爱自己。
当我找到男朋友时,我才爱自己。
当我付清所有债务时,我才爱自己。
当我的子女功课杰出,我觉得我是成功的父母时,我才爱自己。
当我的丈夫能够开诚布公地对待我时,我才爱自己。
当我跟每一个人相处融洽,没有人不喜欢我时,我才爱自己。
当一切顺利时,我才爱自己。
这是一个很好的练习。列出你爱自己的条件。看到你有多少条件,而且这些条件是多么难以达成,你会感到震惊。难怪你觉得,每天都要接触到自己的爱,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
爱自己意味着,你要爱自己本来的样子。它表示,在欢乐和痛苦的时候,在害怕和胜利的时候,都要接受自己。它表示,你要温柔地对待自己,不要为了心中的感觉而惩罚自己。它表示,你要让你做你自己。当你做到了,你就会更快地超越种种经历。
爱自己意味着,在成长过程中表现出来的勇气,你会敬重自己。你敬重自己,因为你尽力改善自己;你敬重自己,因为你有这么大的进步;你敬重自己,因为你在读这类书籍,因为你做了种种努力,让自己成为更有自觉和爱心的人;你敬重自己,因为你知道自己还困在这里,而且诚实面对各种状态,不轻言放弃。你为了自己走出的每一步而敬重自己。
我们因为被爱而成长。当你幼小的时候,你跨出摇摇晃晃的第一步,继而摔倒在地上。母亲本能地知道该说什么:“好孩子,你走出了第一步,我真替你感觉到骄傲。你太棒了。”虽然你摔倒了,有点疼,你抬头看着母亲的脸。她望着你,神态是如此自信,如此关爱。于是你站起来,再试一次。
要是你摔倒时,她说:“笨死了。只走了一步——你只能做到这样吗?你要在这个房间来回走三次给我看看,这样我或许会觉得你很不错。”如果她这么讲,会发生什么事?这种反应会使你永远不想再做尝试。
为了你走出的每一步而珍爱自己。当你跌倒时,你要爱自己。当你重新站起来时,你要爱自己。跟自己谈话,说出你希望别人对你讲的话语。如果你现在不能对你的心灵讲出这些话,即使别人有所表示,你也无法接受。
每一天,我都怀着爱心跟自己讲话。我用最亲切的词句讲话。我对自己说话的口气,仿佛我是自己的情人。昨天晚上,我正在跟这一章的内容奋战。当时我稍作休息,去泡个澡。我大声对自己说:亲爱的,你做得太好了。我知道你累了,但是你几乎要完成它了。你会做到的。我爱你,我为你感到骄傲。这将是一个伟大的成就。你是这么诚实、这么坦白、这么勇敢。甜心,你做得很好,你真的做得很好。
“她真的这样跟自己讲话?”你或许会这么想。答案是:是的,我的确是这样。你也应该这么做。难道你不希望有人对你这么说吗?那么,你何不对自己这么说呢?本书稍早提到过,你的话语和思想拥有极大的力量。每一句话、每个念头,都很重要。所以,你要用甜蜜、亲爱的态度跟自己说话。你要做自己的情人。
◆ 没有人能夺走的爱
当你发现心中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永不枯竭的爱时,你会体会到一种自由,别人永远无法夺走它。无论环境如何,你将拥有活在爱里的自由。你可以自由地啜饮你的爱,品尝它的甜美,庆祝它在你心中出现的奇迹。
当你在某种条件下才爱自己时,你就是来自内心的爱。
最近,我发现一首华柯特(Derek Walcott)的美丽诗篇。它颂扬的是人与自己的重新联结。
时机将至,到那时,你会得意扬扬到你自己的门前,在你自己的镜中跟自己打招呼,双方都微笑着欢迎彼此。
并且说,坐在这里。请用。你会再一次爱上这个陌生人,他就是你自己。奉上酒,奉上面包,重新奉上你的心献给这个爱你的陌生人。
在你的一生当中,你为了别人而忽略他,而他真的了解你,取下书架上的情书,那些照片,那些急切的短笺,把你自己从镜子里拉出来。坐下,尽情欣赏你的生命。
今天早上,我晓得这一章快要完成了。我开始静坐,反省是否还有什么,应该与你分享。字句立刻从静默中涌现。我把它们写下来,我把它们提供给你,它们来自我内心的爱,想传到你内心的爱里面:
爱源于你自己,它真实而自由,它与你同在,没有人能夺走它。邀请别人进入你的爱,不要寻找他们的爱。你才是爱的源头。
别人也许会到你的海洋里游泳。但是请记住,海水是你的。
爱你自己。为了你的来处,为了如何到达,你要爱自己。
为了你现在的位置,你要爱你自己。当你离开这里时,为了前行的过程,你要爱自己。
无论遭遇什么事,只要在过程当中爱自己。这是一种方法,它让你敬重你本来的样子。
你就是爱。
你就是爱。
你就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