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晶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打开电视,梳洗打扮换好衣服后,吃着蛋糕喝着牛奶,准备两点下楼。井然两点准时出现,上车后照旧递给她一杯卡布奇诺,唐晶喝了一口笑着说:“井然,这家咖啡真好喝,不是连锁品牌吧?”
井然笑了笑:“嗯,是我家楼下的精品咖啡店做的,口味我很喜欢。大都市的人们给人很冷漠的感觉,可能是城市生活的喧嚣与狂乱。但如果你走进这座城里任何一家精品咖啡店,是永远看不出这一点的。这些咖啡店吸收的是这座城那些能感染人的充沛活力,输出的正是符合都市人需求的空气:品质、效率,最重要的是,共享的感觉。这些都是独立咖啡店能够从更亲切的层面,用精品咖啡来联系各种各样的客户的原因所在。在北京这样的超级大都市里,这是非常难得的优势……”
唐晶看着说起咖啡侃侃而谈的井然:“每一个流连咖啡馆的人,都有一个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咖啡馆的梦想。井然,你梦想中的咖啡馆是什么样的?说来听听啊~”
井然看着唐晶,笑了笑:“我理想中的咖啡馆,是一间藏身在胡同里的小复式,我想故意把浓香的咖啡藏起来,因为我笃定好咖啡不怕巷子深。店里没有很多的座位,也没有太多的人流。走进室内,一层无须等候太久,就可以品尝到美味的咖啡和甜点,而二层则是为朋友和享受特制咖啡的客人准备的。亲手冲一杯咖啡,邀上三五朋友小坐,喝咖啡、谈天……不需要热闹,也不是宣泄,只是单纯享受一段和咖啡、和朋友共处的小时光。在四九城的灰瓦槐树下,曲径通幽的胡同深处,用一杯手作咖啡开启老城区的另一面,挽留这座城市的慢节奏。”
唐晶看着井然,听着他的描绘,唐晶觉得可能穿行在喧闹的世界久了,井然格外向往安静吧:“你想要的是不是就像女作家伍尔夫所描述的那样:就让我这么坐着,手边放着一个咖啡杯,一把餐刀,一把叉子。它们的存在是最平白的、不加修饰的,这份寂静是最纯洁的、最美好的。”
井然欣喜的点头:“是的,就是那样,有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里,可以读书,可以和朋友谈天说地,或者只是缱绻在咖啡香气里。”说完两个人相视而笑。
井然把车停在今日美术馆门前,这座红砖土色方方正正几乎没有窗的建筑顶端对角坐着40个人形雕塑,门前广场上有10几个表情相同,动作迥异的人形铜像,灰蒙蒙的天映衬的格外沉重又荒诞,她们沿着建筑走了一圈,背面有一组围在餐桌边疯狂进食的猪群铜像,它们咆哮的表情和趴窝的姿态,似乎在讽刺物质丰富的当下人们在欲望面前贪婪嚣张的丑陋嘴脸。
然后她们进去逛了一个小时,接着她们去了正义路,正义路就是以前的东交民巷,以前的使领馆区,现在最高法、公安部都在那。井然停好车后,她们先徒步来到最高法,大门比唐晶想象中小很多,接着她们沿着正义路溜达,走过了日本、法国、比利时等使领馆旧址,沿着台基厂大街走了一圈后,差不多就到了饭点,唐晶想着是最后一顿了,还是以烤鸭做个happy ending,于是她们取了车就去了东华门的四季民福。和上次一样井然点了烤鸭,贝勒烤肉,巧拌豆苗,宫廷小吃拼盘、杏仁豆腐,“还喝酒吗?”井然问唐晶。
唐晶笑着说:“喝啊,红酒吧。”
小吃拼盘和红酒上来后,看着窗外,唐晶喝了一口:“时间过得真快,一个月就过去了,估计我以后也没机会一个人呆在另一个陌生的城市这么久了。”
井然:“以后的际遇说不到的,你看来稳定不变的生活也许有一天会因为某件事、某个人就突然走向了你意想不到的轨迹,这种改变也未尝不可……”
唐晶看着神态自若的井然:“对于我来说这变化的成本并不高,但是换作是你……井然,如果你今后的人生里遇到了某件事或某个人,你会放下现在在北京的一切,去另一座城市工作生活吗?”
井然沉默了片刻:“也许会吧,看这个突发因素的动力大不大。”说完井然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又倒了一杯。
唐晶也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变幻无常更为美丽啊,真是期待我今后的人生会发生什么,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井然轻笑:“愿你未来可期。cheers~”
唐晶:“愿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cheers~”
周三井然特意推了事,来送唐晶,唐晶是傍晚的航班到a市时正好9点方便爸妈来机场接她。
下午两点井然已经在门口等她了,一件Z Zegna黑色竖条纹羊绒大衣内搭emporio Armani深灰色西服套装,今天阳光洒在井然的睫毛上,衬着他的眼睛特别温柔好看。
上车后,她们喝着咖啡,听着五月天的《自传》,快速路边白桦树的树梢在寒风中摇曳,她们一路上说着伦敦有很多精品咖啡店,说着上海的蓬皮杜展,杭州的中国美院象山校区,说着苏州的诚品书店,说着京都的鸭川,镰仓的海……
终于还是到了登机口,唐晶笑着:“我要走了,这一个月还好有你陪我,谢谢你井然……有烦恼的时候,我能给你打电话吗……”说完有些哽咽。
井然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了摸唐晶的头:“傻瓜,随时都可以联系我……”说完突然尴尬的把手收了回去,唐晶一时愣神,不好意思的理了理头发。
井然看着不好意思的唐晶:“唐晶,你一定要一直做你自己,成为你想成为的人,照顾好自己。”
唐晶不由自主的上前拥抱了井然:“……井然,你就是寒冷凋敝时的那一抹金灿丰盈,谢谢你……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说完松开了他,擦了擦眼角的泪,和井然挥了挥手,走进了安检口。
井然从突然的拥抱中回过神来,目送她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唐晶坐在候机厅的落地窗前听着五月天的《转眼》:转眼走到了自传最终章,已浏览所有命运的风光,混浊的瞳孔风干的皮囊,也曾那般花漾,最爱的相片让你挑一张
,千万个片刻谁在你身旁,那一年的我曾和你一样飞扬……
井然回城路上,看着空着的副驾驶,心里感觉也空落落的,此时刚好放到《后来的我们》:只期待后来的你能快乐,那就是后来的我最想的,后来的我们依然走着,只是不再并肩了,朝各自的人生追寻了,无论是后来故事怎么了,也要让后来人生精彩着,后来的我们我期待着,泪水中能看到你真的自由了。亲爱的,回忆我们共同走过的曲折
,是那些带我们来到了这一刻,让珍贵的人生有失有得,用新的幸福把遗憾包着,就这么朝着未来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