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福常用电动车带着韩泽去幼儿园报道,上一辆电动车丢了之后,福常又买了个脚踏垫电动车。车子不大不小,刚好能载上这一家三口。
幼儿园离张果老不算远,但是与红霞上班的方向完全反向,因此红霞经常是自己打车去上班,如果福常早晨不去进货,就会早起一会儿,送红霞去上班。
韩泽去幼儿园的第一天,红霞也跟着去了。教室条件挺不错,很大,很敞亮。墙上有很多贴画,各种装饰品,地上也铺着泡沫垫,桌子排成了一个长排。
教室里很多小孩哇哇地哭,来幼儿园之前,红霞也担心韩泽会不会没命地哭,万一止不住就麻烦了。在老师的带领下,韩泽坐到了他的座位上,四处观望着,似乎这样的房间对小孩子有特殊的吸引力。看了好几分钟的房间,他才留意到其他的小朋友在哭。韩泽透过窗户看到了红霞,红霞跟他摆着手,那一刻韩泽又回忆起了他的噩梦,好在只是一瞬间而已!那确实是妈妈啊!韩泽把背后的小书包取了下来,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很稳重地摆了摆手,示意红霞离开,别耽误了上班。
红霞很意外,这样的情形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啊。按照她的预想,韩泽不应该这样啊。
“他进了教室,不应该哭吗?然后老师一直哄他,我就在窗外看着,紧紧地篡着拳头。许久之后,他应当还未停止哭泣,这时候,老师会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跟我说‘放心就好了,这样的情况我见多了’之类的话,让我不要担心……可是,这孩子也没哭啊?是不是真的少根筋啊?”
韩泽见妈妈还没走,就走出教室跟妈妈说话,让妈妈走。那种沉着、稳重、冷静,令一个上了年龄的老教师都感到震惊。
这时候,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爷爷看到了韩泽,他摘下了老花镜,近距离地打量着他。突然,他猛地一转身,脸差点贴到红霞的鼻子上。那个老爷爷捋了捋胡子,跟红霞说:“我看这孩子气宇非凡,将来是要成大器的人!”“真的吗?您真是过奖了,非凡啥哎,这孩子可气人了。”虽然红霞嘴上说的是客套话,可是听到人家夸自己的孩子,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哪个家长不是这样呢?
显然,红霞没能理解老爷爷的意思,他就在那里一直盯着红霞看,红霞感觉怪怪的,开口问:“您,您是送孙子还是来送孙女的?”“不,我是来送我女儿的,你看那个就是。”老爷爷给红霞指了指他的女儿,红霞当时倒是没注意看,她脑子里想的只是那个老爷爷年龄多大了。红霞随便敷衍了一句:“噢噢,还挺俊呢。”
看样子,那个老爷爷比红霞的老公公年龄还要大,红霞越想越不明白。老爷爷也急躁的很,“哎呀,有缘人,我是算命大师,你看看给孩子来一卦不?”红霞这才明白为啥老爷爷一直盯着她,原来是有目的啊!
“大师,多少钱一卦?”“不贵,五块!“按理说,红霞上过学。不应该信这个的,可是从小就受到周围风气的熏陶,她在潜意识里对这一套深信不疑。红霞掏出来一张钞票递给大师,大师示意红霞往外面走走,这里人太多。只见大师取出一大张布,拿出来十二枚铜钱,把铜钱放在一个小碗里,用一只手挡住碗口,不停地晃着小碗。红霞看到这一幕,觉得大师应该有两下子,因为以前在老家里算命,找人“下神”的时候,大师也会这样。后来大师嘴里念叨着一些东西,头还不停地晃,其实他全身都在晃,如果是路人看到这一幕,也许会以为他突发羊癫疯了呢。
“开!”大师将铜钱撒在布上,嘴唇微动,念了句咒语。铜钱被大师从碗里倒了出来,无规则地排列着。大师皱起了眉头,眯着眼,端详着铜钱。三分钟后,大师开口了:“水主智,其性聪,其情善,其味咸,其色黑。水旺之人面黑有采,语言清和,为人深思熟虑,足智多谋,学识过人。太过则好说是非,飘荡贪淫。不及则人物短小,性情无常,胆小无略,行事反覆。”大师说的叽里呱啦,红霞没大听明白,不过她估摸着是夸韩泽聪明。红霞微微侧头,想听听大师还会说些什么,“时末生人先克母,六亲兄弟多冷淡,早辛苦身多病,三十岁平四十益。”娘的!大师说韩泽克母!红霞不听他继续叨叨了,提了一下肩上的包就走了。
“什么大师啊?我猜他刚才停顿,就是为了回想他背的那些东西。我估摸着他见人都这样说,没准遇到男的,就把克母换成个克父!”红霞也没当回事,只觉得亏了五块钱怪可惜的。
韩泽很快熟悉了周围的环境,他一直抄着手,等待周围的小娃娃不哭安静下来。大概等了一个小时吧,当最后一个小男孩停止哭泣后,老师开始说话了:“小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来到铁路幼儿园学前班,我是你们的老师,小莫姐姐,从今天起,我们将会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一起生活。接下来,同学们分别介绍一下自己好不好?”
其实很多人都无法完全理解小莫姐姐的话,好在排头的小女生比较聪明,从她开始,她给大家做了个示范。“大家好,我叫齐晓涵,喜欢唱歌。”其他人也领悟了,“大家好,我叫张培显,喜欢跳舞。”“大家好,我叫赖艺文,喜欢rap!”“大家好,我叫刘佳妮,喜欢篮球!”……
轮到韩泽介绍了,他站了起来,声音洪亮地说:“大家好,我叫韩泽,喜欢赛车。”其实他口中的赛车,只是他玩的一个赛车游戏而已,他可没见过真的赛车。
坐在韩泽旁边的一个女生非常漂亮,叫沙清新。韩泽后来跟妈妈一起吃饭的时候,总是跟妈妈说,说沙清新好漂亮好漂亮,妈妈告诉韩泽,沙清新是少数民族的人,不吃猪肉。“诶?奇怪了,我记得我们中午加餐吃火腿肠,她也吃呀。”“那是鸡肉的,学校特制的。”
不得不说,这个幼儿园还真挺好的!
当大家自我介绍完后,老师给大家讲故事、看动画、做一些其他的活动。临放学的时候,小莫姐姐对另一名老师说:“你有没有闻见臭味?是不是哪个小朋友拉裤子了?”臭味久久没有散去,老师不得不挨个检查:就是让小朋友起立一下,老师走到谁面前,就扒开谁的裤子看一眼,韩泽还趁机瞅了一下沙清新的屁股。
不过韩泽真没有恶意,他只是好奇。
最后也没检查出来谁拉裤子,也许是有人放了个大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