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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中国胸外科第一刀一一张纪正(2)

五、正确抉择 一心向党

1948 年底,解放军即将攻克天津。当时,天津的一些单位(包括美国领事馆)开始收到地下党发来的信件,这些信讲:天津即将被解放军攻克,并告诉人们应该做些什么和不应该做些什么;诸如不要惊慌,照样工作,新政府会保护个人所有财产等等。国民党惊恐万状,因为城市已经处于中国人民解放军大炮射程之内了。

1949年全国解放前夕,张纪正也接到美国领事馆通知,请他全家去美国,并且美方提供路费,同时答应负责安排张纪正及夫人陈必娣(Betty Chandler)的工作。当时,虽然张纪正对共产党还不了解,但是他坚信:做医生总不会没饭吃,不管社会条件如何变化,都少不了医生,不仅治病救人,还能保证自己不失业;当然如果他到美国,生活会很优裕,事业也会很顺利。因为他在国际上已经是很有声望的医生。但是张纪正在前途与命运的抉择中,选择了留在中国。因为他热爱祖国,热爱人民,有强烈的民族自尊心。他自幼就立志为祖国医学事业贡献一生,他认为作为一个中国医生,要为中国人民服务,要与祖国同呼吸共命运。

1950年参加革命工作以来,张纪正大夫政治上要求进步,响应党的号召,努力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认真执行党的各项方针政策,自觉改造世界观,对共产党有明确的认识,用他自己的话讲:“伟大的中国共产党是时代的创造者。是中国历史的扭转者,是中华民族开始新生活的领导者。我已彻底为事实所折服,全意倾向共产党,并准备做其中的一员,为祖国贡献余年。”

1950年张纪正应市工业局杨诚局长及刘仁术副局长的委托,创办了天津纺织工业局医院。不久,爆发了朝鲜战争。中国政府应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请求派出了中国人民志愿军,支援朝鲜人民抗击侵略的正义斗争。1950年11月19 日《天津日报 》第2版以“学习伟大白求恩大夫志愿援朝发挥所长,三位医疗专家发表谈话”为题,发表了著名战地外科专家万福恩大夫、著名脑神经科专家赵以成大夫、著名胸部外科专家张纪正大夫的谈话。天津市私立天和医院院长张纪正异常肯定地说:“要保家卫国,就必须抗美援朝。这一点,已成为每一个中国人民都应该担负起来的重任。医务工作者更应当积极地担当起来。”“医务工作者是国家整个体系的一部分,绝不是超然派。国家的安危,就是我们自身的安危,我们应该积极地参加抗美援朝工作。 充分发挥我们的爱国热情。”他还表示“在抗美援朝运动中,每一个医务工作者都应当拿出自己的技术力量,学习诺尔曼 ?白求恩大夫的伟大国际主义精神,保卫家乡、保卫祖国。”张纪正大夫认为,美帝国主义和国民党的欺骗宣传,使很多人认不清美国的侵略本质,甚至对美国抱有幻想。但是今天,美帝狰狞的侵略面目,已被自己完全揭穿了!赶跑了美帝而获得了幸福与和平的中国人民,岂能容它再来重新侵略我们呢?

张纪正大夫还积极参加抗美援朝的活动。虽然他不能像常香玉一样捐献飞机、大炮,但是他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积蓄捐献给国家,支持抗美援朝。张纪正大夫积极参加抗美援朝医疗队,并任第二大队队长,曾被卫生部授予中国人民志愿军“祖国医界之光”奖旗的奖励。

六、历经磨难 医德更高

张纪正大夫在1957年中共天津市委统战部举行的座谈会上曾说了一些不利于党群关系的过激言论,他被划为右派分子。他对自己被划为右派没有怨言,只是不理解他认为自己在会上说的都是实话,是诚心诚意地给那些官僚主义、教条主义的党员干部提意见,话可能说得难听了,但绝不是反对共产党。

1962年冬张纪正摘了右派帽子。他说:“我出身贫苦,从青年时一直是爱国的,带头参加抗美援朝医疗队,拥护党和国家的各项方针政策,我感到我没反党反社会主义。当时批判我,我就低头闭眼或半睡着。我虽然沉默了,但仍认真工作和学习。”

张纪正在反右斗争之前,仪表举止大方,梳洗整洁。西服革履。此后不再重视仪表,穿着打扮上比较随意,冬天常穿一件中式小棉袄,按他自己的话说是要和劳动人民打成一片。

1966年,一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事物全都颠倒了个儿,昨天的老革命、老干部、老党员,今天突然变成了特务、叛徒、走资派;昨天的佳人鼠辈、跳梁小丑,今天成了政治舞台上的显赫人物;昨天是著名的教授、专家。今天变成了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勒令靠边站,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

在红卫兵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高潮中,张纪正成了里通外国的“特嫌”和反动权威。1966年6月上旬,张纪正的家被抄了。家中的许多珍贵藏书及医案被抄设、烧毁,搞的家中全楼满地狼藉、不堪入目。以“破四旧”为名,不时地打、砸、抢,掠夺东西。随时随地提审、关押、批斗他,扣发张纪正工资,只发给他每月12元生活费。还不时进行人身折磨,强令张大夫泡在冰冷的浴盆里,并往他鼻子里挤牙膏,半夜往他床上倒水,进行残酷的迫害。张纪正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恐惧、惶惑不解,也曾一度失去过对生活的信心。但是,他为了孩子们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他相信终会有一天能好起来。

张纪正虽然经受了反“右”斗争和“文化大革命”的洗礼,但他劳动人民的本色始终没有改变。张大夫为人心怀坦荡、不打击报复,不记个人恩仇,待人宽厚。1962年组织决定让李淑帼大夫做张纪正的助手,李大夫很有顾虑。因为在反右派中,张纪正是天津医务界第 一个被划为右派的大夫,人人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李淑帼大夫当时是个共青团员,在反右时曾给张纪正提过不少意见。李大夫怕张纪正给她穿小鞋,打击报复。但是,经过一段工作的接触,李大夫由衷地感到张纪正大夫是个怀着一片赤诚之心的好人。

有一段时间组织上不让张大夫在换药室换药,病人找他看病只能偷偷看。

一次,一个朋友的婆婆找到他,当他看到病人的后背长了个瘤子,凭着自己多年的临床经验,断定这瘤子可能是恶性的。为了争取时间,就在门诊室后面的小屋里,为老人做了手术,并将取出的瘤子化验,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不及时手术,会使癌症扩散,后果不可想象。

张纪正已是60多岁的人了。有一天早晨起来就感到自己不太舒服,有些泻肚,但是一想到当天还有约好的一个大手术。就抖擞精神带病前去坚持上班。手术中自己觉得忍不住放了个屁,可没想到等做完手术一看却拉了一裤兜屎。可见张大夫病人至上的敬业精神,是多么难能可贵的。

张纪正大夫对待病人诚恳、实事求是。在张大夫前妻病逝之际,来了一位朋友请他出诊。张大夫在万分悲痛、思念亲人的心情中,作为医生,张纪正大夫还是决定出诊。去给病人做了全身仔细检查。当张大夫要看病人的脚趾甲盖时,病人很不理解,不好意思地把脚伸给张大夫看,张大夫和蔼地告诉病人说,从指甲上能反映出很多疾病的特征。张大夫诊断后说:你得的是癌症,并且已经到了晚期。张纪正大夫以前曾给这位老人看过病,当年没发现是癌,因为那时病人还没明显的症状,所以张大夫对病人说:“我对不起你,你现在的病情已经很重了,我帮不了你。”等他迈出病人家门后,张大夫对病人家属说:“当着病人的面,我没全 部说实话,因他得的是癌症骨转移病,他会因病痛而死。你们应该设法帮他减轻痛苦。”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张大夫所说,病人后期非常疼痛,连注射杜冷丁都不起作用。张大夫为人坦荡,不说假话。

张纪正曾两次参加了农村医疗队的工作,他不怕苦,平易近人,热情为农民兄弟看病、做手术。1977年张大夫在宝城县林亭口村参加巡回医疗时,因陋就简,克服手术时的不利客观条件, 用过硬的技术和细心的工作治病救人。巡回医疗在农村做手术是受条件限制的。在大城市医院工作的大夫们,长年习惯于高级的医疗设备,要求有严格的无菌操作环境;手术台、器械车、铁床、室内恒温、无影灯,参加手术的人员成龙配套:主刀医生、第一助手、第二助手、麻醉师等等。而在乡下只能是用报纸把顶棚糊上,怕从房顶掉土,一张床板或是炕当手术台,农家的蒸笼权当消毒的蒸锅,两盏煤油灯权当无影水银灯,单枪匹马进行手术。在这种环境中张纪正也医治好了许多病。受到当地群众的尊敬和欢迎。

张纪正还经常骑车从天津到北京去,有时都会绕道去宝城县,看望他参加巡回医疗时的病人。当年张大夫在医疗队为农民精心治病,农民们非常感激他。有一次去回访一位病人,回来时有十多个农民护送他至北京。可见农民兄弟的阶级感情是多么淳厚。

张纪正不仅是位外科医生,他对治疗皮肤病也很擅长,那些腿上流脓打水的多年医治无效的病症,张大夫都能治好。有一个患牛皮癖的病人,全身长着鳞片一样的东西,一碰还掉渣、拿手抓就出血,奇痒无比,她丈夫都嫌弃她。张大夫却说这是免疫系统的病不传染,使用水杨酸、硫磺等药杀菌治疗。终于攻克了顽症,使那位妇女获得了新生。

就是这样一位胸外科专家用他的手挽救了许多当时被判没治的“肺病”病人的生命。病人送他“妙手回春”的大匾,以赞扬他精湛的医术。但是在“文革”当中,却被林彪、“四人帮”、“造反派”污蔑为“杀人魔王”,这无疑对张大夫造成了巨大的精神摧残。

在揭批“四人帮”的斗争中,天津市第一中心医院党委对张纪正被错划为右派的问题进行了改正,推倒了强加给他的一切诬蔑不实之词,并在全院职工大会上给他平反。根据他的现实表现,决定恢复了他外科 主任的职位。在1984年11月16日《天津日报》刊登以下一段消息:“在整风鸣放中,张纪正对社会主义制度和党的领导讲了一些右派言论和符合右派的言论。张纪正的言论是错误的,但不是出于敌意,还不是从根本立场上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的‘尾巴’经党委讨论,予以撤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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