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梦坐在高贵的王座上，一手撑头，神情带着几分慵懒。
“无，夷陵老祖被避尘刺伤的画面，植入吧。记得编造一个像模像样的环境，至于内容……众叛亲离。”
无单膝跪地，恭敬的道：“是。宗主。”
“宗主。”无的神色十分小心翼翼，“属下斗胆，想问宗主一个问题。”
染梦指尖轻动，轻声道：“问吧。”
“是。”无的眉眼沾上了几分喜意，“宗主，为什么要给薛恃安插间谍，代替薛恃原本的心腹灰袍男子，以薛恃的本领，不可能逃出我们的掌控。”
染梦笑了，夹杂着几分淡淡的警告。
“无，如果你想问这个，我的回答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薛恃的手段的确厉害，但是和一个活了至少一百年的人相比，到底谁厉害，还用的着说吗？还有……”
“别问太多关于这件事的内容。”
“是！”无异常恭敬。
……
竹屋。
无站在远处，盯着魏无羡，手掌一翻，黑雾如同一根细小的线包围着魏无羡。
魏无羡斜靠在门上，指尖轻轻揉着太阳穴，眼眸的颜色猛然变的鲜红。
无满意的点点头，已经陷入幻境……
接下来就好办了。
……
兰陵，金麟台。
魏无羡被绑在木桩上，神色平静。
台下的声音愤怒到极致。
“讨伐夷陵老祖！夷陵老祖罪该万死！”
“夷陵老祖造下如此杀业，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仙界怎么会有夷陵老祖这样冷血无情，手段残忍的人！”
“夷陵老祖十恶不赦，天理不容！”
魏无羡艰难的扭头看向蓝忘机，声音带着几分干涩，“蓝湛，你，也要讨伐我吗？”
蓝忘机一脸冷淡，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魏婴，这是你自作自受。”
魏无羡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二十分钟前——
魏无羡把玩着陈情，笑道：“蓝湛，好久不见，话说这次仙门世家的动作挺大的，倒像是真正要讨伐我。”
蓝忘机走到离魏无羡五步开外，脸上毫无表情，冷冷的道：“魏婴，你伤了兄长？”语气不像是在疑问，反而像是肯定。
魏无羡耸耸肩，道：“蓝湛，怎么可能。”
“魏婴。”蓝忘机波澜不惊的眼眸直视魏无羡，“兄长身上的伤口明显是怨灵所伤，而且伤口深可见骨，能伤到兄长的，只可能是高阶怨灵。”
“魏婴，这天下，只有你能驱动高阶怨灵。”
“兄长回来后，奄奄一息！浑身是伤！”
“更有无数人被高阶凶尸划伤！”
魏无羡察觉到蓝忘机语气中的怒意，往前走了一步，无奈的道：“蓝湛，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人，你看，我不正准备去看泽芜君……”
话还未说完，魏无羡就被绑住了双手，手中陈情掉落。
魏无羡诧异的道：“蓝湛，你做什么？”
蓝忘机面无表情，眼神里隐隐透露出怒意，声音很冰冷，“带你回金麟台受审。”
“好吧好吧。”魏无羡嘻笑道：“既然是蓝湛你亲自来，那我就勉为其难的陪你走一趟吧。反正我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毕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回忆结束。
魏无羡明显不相信蓝忘机所说的话，不甘心的问道：“蓝湛，你真的要讨伐我？”
话音未落，避尘猛然刺进魏无羡的体内，没有留情，也没有停顿。
真疼啊……
魏无羡的唇边滑落下了鲜血，声音苦涩，伴随着泪水掉落，“蓝湛，其他人可以不信我，但唯独你，不能不信我。”
蓝忘机睫毛轻颤，没有言语。
姚宗主第一个跳起来，手中握着剑，狠狠的刺向魏无羡。
魏无羡忍着剧痛，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
站在台下的人们一个个排起队来到魏无羡面前，拿起剑就刺去。
魏无羡想喊，却喊不出来，内心疯狂的吼叫着，却撼动不了任何人。像一块极小的石头投入大海，大海却依旧风平浪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疼！好疼！！！
魏无羡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一点一点感受到疼痛的加剧与失血过多的无力感。
为什么？！泽芜君受伤压根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为什么蓝湛不相信他？！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自己努力控制，不让高阶凶尸危害到人，可是凶尸太多了！他没有办法控制全部，不然他们可就不止是被划伤了。
剧烈的疼痛仍然再继续，身体仿佛被四分五裂，他都能听见自己身上血肉与剑摩擦的声音，刺耳到了极点。
他是经历过很多痛苦，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会痛。
魏无羡用尽全力抬起头，满嘴鲜血，额头尽是冷汗，却看见蓝忘机一脸冷漠。
蓝景仪挤到前面，冷声道：“魏无羡，你伤了泽芜君，还残害诸多百姓，都是你该受的！活该！真是活该！”
蓝思追也符合道：“就是！景仪说的对！活该！”
魏无羡的双眼已经模糊，疼到了极点，仿佛要把他几辈子的疼痛用完。却依然能看见江澄，金凌，一紫一金两道身影站在角落，没有动手拿剑刺他，但目光很冷漠，还写着两个字：活该。
活该……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