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迷迷糊糊的清醒时,很难受,胃里仿佛在翻江倒海。我还看到穿着白衣服的人伸着手在我喉咙处抠。
三两下,我就趴在了呕吐池的边缘,一下子呕出来许多东西,味道还一直刺激着我的鼻腔,一阵一阵的,接连着我又呕吐了两次,然后就没有力气了。
我才看清白衣服的是个高高的男的,比爸爸还高。
转眼,我就看到妈妈在一边,脸上还有着掩不住的伤心。
我能感觉到自己很累,很快,我就睡过去了。
直到晚上才醒过来,妈妈就在床边,另一张床上躺着的是我哥哥,他比我先一步醒过来。
紧接着,妈妈就开始骂我们俩了。
“藨儿是长这样的吗?啊?马桑藨都不认得,哪样都往嘴巴里放,现在知不知道了,有毒啊!”
“下次还敢不敢了,我看你们还有下次。”
还带着凶狠的眼神。
我知道错了,不敢吭声,妈妈也没有再责骂我们了。
这一晚,我们在医院里度过了。
这里没有家里暖和,我也不喜欢这里,医院的特有的味道。
第二天一早我们回了家,妈妈给我们摘来了藨儿和马桑藨,跟我们说清楚,讲明白,告诉我们能吃,不能吃。
我很高兴,妈妈没有骂我们。
这次因为贪吃搞得事儿,让我记得很深,很深。
一直记到现在。
从那件事儿完了后,妈妈把我们照看得更紧了,去了谁家多久都有时间的。
夏去秋来,迎来送往,又是一个冬天。
今年的冬天有点儿冷呢,还下雪了,薄薄的一层雪,这还是我起的早才看到的,要不然等太阳一出来就化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年冬天又是几场毛毛雨呢。
我醒了,紧跟着哥哥也醒了。大概是被我吵醒的吧。
今年就快要过去了,我的生日也快了,按农历算就是正月十七了,爸爸也会在那天之前赶回来的。
过了年,我就长了一岁,也到了该上一年级的时候了。
想想就高兴,我和哥哥俩偷摸摸的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摸到门口,轻轻的打开一点门缝,再慢慢掰开,木门吱吱呀呀的挣扎着,妄想吵醒爸妈,可惜没有用。
就这样,我和哥哥成功的逃到了门外。
轻飘飘的雪花在暗蓝的天空下闪耀着钻石般的光芒,水缸周延落了一层白花儿,用手一扫,就飘落在缸内的薄冰上,眼睛都能感觉到的可爱。
我就踮着脚,手指伸着落在冰面上,没有碎。
接着我就开始用冰面的雪花画画,我家的房子,爸爸,妈妈,哥哥,还有我。
我们站在家门口,手拉手看着烟花在天空中绽放。
突然,我感觉脖子冷飕飕的,用手一模,一小团雪还有融化的雪水。
转头就看见哥哥握着两个雪团又开始攻击了。
我也不弱呀,立马就反击了,你来我往的,战争激烈中突然陷入了焦灼状态。
周围落了薄薄一层的雪已经被我们用完了,只剩下了一地的混合性雪水,脏脏的没有了最初的洁白,遭到了践踏的雪花堕入了泥沼的深渊。
激战过后,我也没有了玩雪的激情,只剩下冻的瑟瑟发抖,流着清鼻涕的两个可怜虫。
我们正要进屋去,妈妈的一声震山吼,我们,完蛋了。
不出意外的,我们挨了世界上又一次深刻的教训,深入人心,心灵的震颤和表现出来深邃的情感。
那天早上,我们发自内心的嘶吼声,是如此的真实畅快。
同样的,大中午的,我们也吃到了美味的饭菜,这算是她对我们的补偿吧,我知道,她肯定是想用这顿饭乞求我们的原谅,但我偏偏不如她的意,一顿就想收买我,太容易了吧。
至少,也要十顿才行。
虽然心里这么想,表面上,我还是抽咽着乖乖的吃饭。
吃饱了,还是该干嘛干嘛,即使是被教育,也改不了我的天性。
不怕死的又跑水缸那儿去玩了,碎冰在水里被搅得浮浮沉沉。歪着头放上一片干枯的树叶,就像是一只小船在破冰前进,冲出重围一样。
妈妈洗完碗,出来就看到我在缸子边玩儿水,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拉着我往回走。
被拖拽着,我也没有忘记那个世界,有海,浮冰,还有许多动物……
下午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总感觉才吃过午饭不久,就开始准备晚饭了。
像番茄一样的太阳,没有多么的温暖,却还是融化了冰雪。
空气变得更冷了,吹得风都带着湿气。
原来不知何时起,下起了毛毛雨,带着冬天的气息,还有春天的懵懂。
我还是想去看看我的小船,雨滴会给它带来灾难的。
哒哒哒,有泥水溅到了鞋子上,晕染了原本的颜色。
没有在意这些,我继续跑过去,也没有想什么。
到了缸边,两手扶着水缸,照常的踮起脚,低头去看我的船。
没有看到。
透过稀碎的冰碴儿,隐约的看到一条像蛇的东西。
“妈妈,妈妈,那是不是蛇啊?”
“妈妈”
没叫多久,妈妈就跑来了,双手还在围裙上擦了两下。
跑到跟前儿,两手掐着我的胳肢窝儿提起来,放到一边,再去看水缸。
“还真是嘞,过去,把那根棒棒拿来。”
我听话的跑过去那棍子,哥哥也跑出来看热闹,之前,他一直围着妈妈看她做饭。
我拿着棒子递给她,甩头对着哥哥哼了一声,期待得转头盯着妈妈。
只看见她在水里搅了两下,过了几秒就挑出来一条花花的大蛇。
那蛇在棍上也一动不动的,应该是被冻死的,我是这么想的。
妈妈仔细看了看,就说它还没死,冻僵了而已,还把它放了。
处理完了,告诉我们,说:“蛇是爷爷或者奶奶变得,回来看我们的,不能打,知道吗?”
“真的吗?”
我很怀疑,因为我没有见过奶奶,更没有见过爷爷,但是我更愿意相信蛇真的是爷爷奶奶变得。
或许,他们是想我们了,才变成蛇,大冬天的跑来我们家,看我们的。
我的爷爷奶奶肯定是很好很好的,只不过他们不在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