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家的时间实在是短暂,哪怕孟純熙再如何的不舍,她还是不得不在用过午膳后不久,就启程离开了,回宫的路上,孟純熙有些郁郁寡欢,哪怕皇甫容百般玩笑,也只换了她一个浅浅淡淡的笑容。
等孟純熙回了邀月殿换洗一新后,她这才仿佛是找回了一些精神,实际上,这一路她几乎没什么心情去应付皇甫容,她所有的思绪都缠绕在了母亲说的那些事上。
原来万事不管真的是这世界上最容易的事,除此之外,但凡想要动一点心思,那都需要步步为营,远的孟純熙就先不想了,她眼下最重要的事儿,是如何将自己的邀月殿,像母亲说的那样,打造的密不透风。
邀月殿一共可分为三个部分,前殿是用来会客的,侧边的耳房是用来烹茶煮水的地方,还有可以让多人用膳的小厅堂统统都在前殿,前殿连着前院,邀月殿里的花草树木大多集中在那里,有专人打理。
后殿则是孟純熙居住的地方,这里毕竟是东宫,太子毕竟也只是太子,所以东宫内的太子妃寝宫里,是没有侧殿和偏殿这种让人膈应的存在的,后殿只有孟純熙独居,除了卧房之外,书房、库房以及日常里用膳的小厅也都在后殿。
再就是后院了,后院自然不像是前院那般花团锦簇,准确的说,这里是主子并不会来的地方,这里大多是下人们住的地方,还有一些不好放在前面做的事儿,统统都会在这里完成。
比如说丫鬟会在这里清洗主子的一些小衣手帕等,又比如说,在这里分分萝炭之类的,总的来说,后院主要是为下人们平日里劳作和休息而准备的。
就这么个宫殿,里里外外加起来,光是宫女就有二十几人,太监也有十几个,更不用说还有一些粗使嬷嬷、小厨房的厨子之类的,零零总总加起来,说不定有近五十人在邀月殿伺候。
说起来,孟純熙竟然还没有真的召见过这些人,进宫之后,她将更多的注意力都给到了比她更高层次的人,试图从他们身上汲取更多自己所不具备的东西,却忘了最要紧的一步,要不是母亲及时点醒,还不知道要走多少的弯路。
心里有了计较,孟純熙却也没有着急,折腾了一天,她也有些疲惫了,拿着一本闲书靠在软塌上看着,享受着这难得一刻放松的时光。
“娘娘,今天李让跟我说了件有趣儿的事儿。”婉月将一盘红彤彤的樱桃摆到了孟純熙身前的小几上,声音里带着笑意说着。
“什么有趣的事儿?”孟純熙懒洋洋的支起身子,捻起一颗樱桃咬住,清甜的汁水瞬间溢满口中,让她满足的眯起了眼。
“李让说,前些日子我们在街上救下的那个小子,将食盒送回来了,还给您送来了一封信和一个信物呢。”婉月直接笑出了声,“娘娘,你说那人是不是太有趣了,他还留了信物给您,是觉得以后您还有事儿能求到他不成?”
“东西呢?”听着婉月清脆的小声,孟純熙愣了一下后,这才压下心底的迫切,轻声询问。
“我给您带回来了。”说完,婉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棉布缝制的钱袋,针线粗陋,连个像样的绣花儿都没有,一看就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婉月之所以会收着带回来,不过就是想图着逗自家小姐一乐儿罢了,毕竟那人虽然潦倒,却倒是真的知恩的人,想来小姐听到自己救了这样的人,也会觉得心里舒服的。
“我瞧瞧。”孟純熙接过来,在手里不在意的翻看着,顺口对婉月说着,“我想喝点凉快的东西,今天气闷的很,你让小厨房偷偷给我做一个冰碗来。”
“娘娘……”婉月眉头微蹙。
“好婉月,快去,就一小碗。”孟純熙可怜巴巴的说着,看着婉月跺了跺脚,还是转身出去了,这才仔仔细细的将那口袋打开,看起了里面的东西。
一如婉月说的,只有一封信,一枚玉佩,玉佩的成色并不算好,在孟純熙看来,甚至可以说是劣质的,上面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墨”字,整块玉佩除了这个字还有两分拿得出手以外,真是没有人任何其他的价值了。
可孟純熙却是将这块玉佩收进一个无比精致的香囊里,仔仔细细的收了起来,这可是未来的大将军墨锦离的信物,现在看起来劣质的可以扔到泥里,可在以后,天知道这块玉佩,能换来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偷偷藏好了东西,孟純熙这才打开那封信看了起来,信被折叠的很小,但却非常细心的用蜡油封了信封,想来是不希望有人提前看到内容的,孟純熙竟是不知,前世赫赫有名的铁血将军到也有这样细致的一面。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几行字,大体的意思就是,他去从军了,以后每年只要活着回来,就会送一封信和谢礼到府上,以报她的救命之恩,如果他一直活下去,若有一天自己有所求,而他有能做到,他一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封信,被孟純熙和那玉佩一起,同样珍而重之的收藏了起来,这是大将军墨锦离的承诺,在未来的日子里,万金怕也难求。
这份收获,让孟純熙的心情彻底好了起来,晚膳的时候,哪怕是对着皇甫容竟也用的香甜。
“纯儿回家一次真的不一样,胃口都比前两日要好了许多。”皇甫容看着孟純熙脸上一直没歇下的笑意,忍不住打趣着。
“那当然啦。”孟純熙应的自然,“我从未离开父母身边过,这两天也是思念的厉害,殿下,日后我可还能出宫探望父母亲呢?”
“这恐怕很难。”皇甫容轻叹了口气,随后又笑着说道,“不过没关系,只要纯儿想家了,就宣了孟夫人进来陪伴就是了,东宫的一切你说了都算,只是孟夫人入宫,还需回禀一下母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