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月一路朝北,路上的店铺与傅家相关的有很多,她凭借“月令”可以随意进出这些店铺来补足自己所需。所以她什么行囊都没有收拾。
月令是傅家的令牌,每一代继承人确定后令牌的样式跟名字又会发生改变,令牌自身已被下封印,只有在傅家人手中才有用。本来只有傅掩月的一枚,在傅掩月手里。但是隐月自起名之时便有着这一枚月佩,这便是隐月独特的“月令“。
去往北墨的路上,越是接近阮无的地方,隐月的心痛之感就会减轻越多,心里那个声音也不会那么频繁的出现。
这一路,她克制自己不去想以后,甚至想忘掉以后,但越是这样她越能清晰的记得他。这是隐月没有想到的,她对以后的感情竟然已然像是刻进血肉了一般,那么难以割舍。但是靠近北墨之后,她即使想起以后也不会有那么强烈的不适之感。如果以后是同生诀的劫难,既然“爱而为劫,不爱是难“那她怎么面对这份爱。想来想去,答案只有一个,选择命定的那一半,阮无。可是,这一切怎会这么简单!
北墨,阮无和陆小六的修云山之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玉箫子看起来似乎很是好说话,阮无和小六将救人的情况据实以告,玉箫子也没有为难他们,直接从怀中拿出紫玉箫,紫玉箫通体为紫色,透明光亮,玉石的质感但是并不是冰凉,整体很温和。
阮无将紫玉箫拿在手上,对玉箫子万分感激。玉箫子更是为他们补给了回程的水源,时间所剩不多,阮陆二人拿上紫玉箫和储备水就往血缘山庄赶。
这一路比去归云山要容易很多,两人都感到有一丝奇怪却也并没有多想什么。
血缘山庄门口,那两个面无血色的守门人,看到阮无和陆小六毫发无伤的回来似乎是惊讶的神情,没错,他们很惊讶。但蓝血大人早有交代,这两人若是能活着回来直接放进山庄,庄主自会处理。
阮无和陆小六就直接被放进去了,这一切都有些诡异,阮无已经猜测到想救出小七,似乎他们才刚刚遇到困难。事实证明,阮无的感觉是对的。
这次他二人面对血腥味已经比第一次来好了很多,来到大厅,雪缘早已等候多时,挺美的一个女人偏偏坐的软软塌塌,随意翘着的腿好像放在哪里都多余。
“这个老东西,一定要跟我作对,哼”雪缘看了阮无手里拿的紫玉箫,瞥了一眼,轻哼了一声。
“庄主,我二人如约将紫玉箫带回,庄主是否也该兑现承诺,将小七归还”陆小六着急救妹妹,才不想跟雪缘多纠缠。
“来人,把他们俩给我绑了”雪缘二话不说就命人绑了阮无和陆小六。他二人正莫名其妙就已经被吊起来了。
“庄主,这是何意,难不成你要反悔?”
“我向来说话算话,你们走的第二天我就放了那姑娘,但是你们两个,我没有说要放。从你们俩进入山庄,就一直盯着这圆台,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雪缘见阮陆二人并不搭话就自己说着。
“外界传说我血缘山庄饮血为乐,此言不虚,但我们饮的便是这‘因缘血’”雪缘指着元台上悬浮的水晶血球。
“玉箫子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们,你们只会死的更惨。我要用你们的血来滋养‘因缘血’”雪缘邪魅的笑声响起,与之前见过的那个软塌塌的形象完全没有联系。
“我们依你的话帮你寻到了这紫玉箫,为何你却不放过我们”阮无拿过紫玉箫的双手已经开始出现麻木的感觉,他强忍着责问雪缘。
“小子,现在还有力气说话,你没发现你早就中了玉箫子的毒了么?紫玉箫上粹毒会使普通的毒药毒性倍增。他一路护你们回来,帮你扫了那么多难,想来你也没有发现吧?”
“他为什么这样做?”陆小六本是不信雪缘说的,但看见阮无双手由红变紫,也着实害怕起来。
“为什么,毒侵入骨髓才能更好地滋润因缘血呀,但你若是死在路上还有什么意思”雪缘冷冷的说着,让人看着就发慌。
“那为何你让我二人千里迢迢去拿紫玉箫,直接灌毒给我不是更好?”阮无忍着痛问出这句话。
“哼,无名小辈,我为何要杀你。倒是玉箫子,我俩有言在先,要比就比谁更阴狠毒辣,但在沙漠时节绝不杀人,违者算输。你们应时而来,不送去给他让他输我一局?谁料想到他竟然将我一军,这毒血我怎能舍弃。”杀人在雪缘的嘴里就像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陆小六听着心里发麻,直怪自己害了阮少侠。
这雪缘庄主和玉箫子本就是一对夫妻,一个性格乖张,心狠手辣。一个得“因缘血”从此便嗜血如命。问他们相爱么,没人能回答,因为他俩的生命里充满着各种赌约,比的不是别的,真是谁更阴狠。杀人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可是谁心更狠他们却很在意。一对怪人的爱恨谁情仇能说得清楚。
“这次算我输”说罢,雪缘随手一挥,一股气劲破体而出瞬时分裂为四股气,阮无一声闷哼,双手双脚的动脉处均裂开,鲜血顺着划痕躺下来,因为整个人是被吊起来的,那血全部都落到地上,很快便积了一大滩血。
“阮少侠,是我兄妹二人害了你”陆小六自责不已
“没关系,陆兄弟,阮无血多,这血缘山庄是在是肮脏不堪,用我的血清洗一下也好。”阮无嘴上还是不服软,声音明显已经有气无力了。
“哼,我血缘山庄的的地上如果有血,也是不用清理的,因缘血会将其吸收然后融合成自己的精华。”雪缘看着丹蔻染红的指甲,声音莫名的有些兴奋。
“怎么会这样”当她看到阮无的血一点没有被吸收反而一点点积聚在地上的时候也吃了一惊。
“没用的小子,连毒血我都指望不上,来人给我处理了。”
“阮无的血既然对你无用,救救他,救他呀”陆小六看着脸色惨白已没有力气多发一言的阮无,苦苦哀求。雪缘才不理他,回到方座,专心打理自己的指甲。两个惨白脸色的手下走上来,清理阮无滴下的已经漫了一地的血。
“阮无,阮无”任凭陆小六怎么唤阮无,也没人来救他。
只是还尚有一丝意识的阮无迷糊间说了一句“陆兄弟,若有机缘,你认得一位隐月姑娘,请代为转告:爷爷当年玩笑确是阮无心中所愿”。
愿字刚一脱口,阮无便再没有气息。最后一滴血也在阮无气尽后滴落在血滩之上。空荡荡的厅只剩下陆小六唤阮无的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