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无,你愿意告诉我为什么当日要到阴崖寻找烛花么,你可知它剧毒,处理不慎会致命”,隐月想到此行的目的便问了阮无。
“我是来寻烛花救梓璇的。隐月,你可知江湖上有个门派叫血缘山庄,凡是这个门派弟子认为与它派有缘的人便都要抓到山上放血让派内所有人兑着酒喝掉,这样一圈下来如果此人不死,便会被迫入派”。
“我并未听说,想必这个门派行事很隐秘”。
阮无看了看一脸迷茫的隐月继续说道“几个月前,我和梓璇下山办事,有几个血缘山庄的弟子硬是说我与他派有缘,要强行抓我。几轮剑招下来,对方使内力震出一掌,我自是抵不过,是梓璇帮我挡下这一掌。这几个人是打退了,梓璇却也受了很重的内伤。回到山上,爷爷为梓璇调理一番,虽无性命之虞但还是没有完全转好。”
“所以你便下阴崖找烛花为她调理内伤,烛花却是对内伤复原有奇效,但是你可知如果以它为主药长期服食也会在体内聚积毒素的”隐月打断了阮无跟他说了烛花的副作用。
“嗯,这个我也知道,但是我们元一山上有一种草药叫破竹草,它是我们日常用来强身健体预制风寒的一种常备药。将破竹草与烛花一起熬制会抵去烛花的毒性。”
“阮无,你可知哪里能找到这破竹草”隐月淡淡的问了一句。
阮无便回身找着什么,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便跑开了一会,回来时手中拿着一种尖叶形草,通体为蓝紫色,叶尖处为红色。“这个就是破竹草,在阴崖底下有很多这种草,而且它特别好认”。
隐月接过破竹草,顺着石壁向阴崖上看了看,这烛花半点不沾破竹草的生长领地,才在崖壁上长。
“想来这崖底应该才是烛花的生长地,只是不知这破竹草被谁不小心散了下来,才把它们逼到崖壁上的”。
阮无很同意隐月的分析,因为正是他自己很小的时候把破竹草散下来的,当然只是一个巧合,但是这些就不用跟隐月说了吧~~
“阮无,我与以后此行便是来找寻能压制烛花毒性又可以起到同种效用的草药,多亏了你,我已经找到了。”阮无听了这话,摸着脑袋憨笑了一下。
这阴崖底一到夜里更冷,隐月和阮无便紧挨着火堆,两个人一直在聊着自己从小长到大的趣事,大部分时间都是阮无在说,因为隐月长到这么大日子过得很无趣,自比不上从小自由自在的阮无。
而另一边,以后自交代了傅家护卫下崖底找寻隐月和阮无以后便没再说一句话,不吃不喝不休息的在崖底找人。这阴崖虽然不大,但是崖底却是数倍之大,加上天黑,岔道也多,以后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敢错过的找,他知道若是找不到隐月,或是隐月有什么不测,他的心便也随着葬了。
“阮无,你的亲人只有元一爷爷一人么?”隐月从来不是那种会转弯抹角的人,与阮无更算是一见如故的好朋友,自然也不会想太多,阮无也是个乐天的人,所以对自己的身世也从不避讳。
“据爷爷说,十六年前,我出生当天,父母便将我送到了元一山,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办,不适合带着我奔波。但是他们承诺三年内无论成败定会来带我走。可这一走十六年,生死不明。”
“你责怪过他们么?”
“不会,我相信舍弃自己的孩子,他们会比我更痛苦,一定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做,我还会继续等待他们回来的那天。”
这就是阮无,即使一出生就被遗弃,却仍然这样子爱着他的父母,也爱着世间每一个人。但是对隐月的感情又是另一番滋味,说不出的滋味。
“你说你十六岁?那你生在哪一天,我今年也十六岁,不晓得谁比较年长一点”隐月难得也有这种小孩心性的时候。
“我是一世辰十年元月元日出生,想必不会有人比我还大吧”“还真有这种巧合,我也是一世辰十年元月元日出生的”。
隐月和阮无都很惊讶于彼此的生辰,两人相视一眼,感觉很奇怪都不由自主的笑了。两额间有些若隐若现的浮光,似一层印记,又似一朵花,但印着火光便也并不十分清楚,两人也都没有注意。便继续天南海北的聊起来,隐月的话题里都是哥哥和以后,而阮无的话题里人物可就丰富多了。
阮无和隐月聊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时,两人才有困意,隐月很自然的靠在阮无肩上就睡去了,梦里的隐月笑得很美,如绽放的同生花,那朵一世大陆上最神秘的花,只是没人看见。
天亮了,咕噜噜的一声将两人吵醒了,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都饿了。但阮无还是很听隐月的,他也相信以后一定会来找他们,原地不动虽然很笨却是最有效的法子。突然一道黑影如风一般窜过来,直直的朝隐月扑去,待站定后,阮无看清了来人是以后,便收起了戒备。
以后紧紧地抱着隐月,好像小孩子受了很大的委屈才找到的宝贝,抱着便不想撒手。隐月知道以后这是着急了,相识十年,最常看到的是在阵法前游刃有余的少年英才还有和哥哥斗智斗勇时玩世不恭的兵家少爷,却从来不是面前这个如此恐惧的样子。
以后什么也不问,隐月便什么都不说。站在一旁的阮无看着这一幕,想象着如果自己是以后,也会这样。便收起了心里一闪而过的不舒服。
过了一会,以后和隐月分开了,其实这个时候,他什么也不想说,顾不上自己的疲惫就想这样抱着隐月,抱一辈子也不让她离开。以后回头看看了浑身破破烂烂嘴角眉心到处是伤的阮无,再看看毫发无损的隐月,心底更多的是感激,这小子也在像自己一样保护着隐月呀。
“见过小姐,以后少爷”以后稍作调息便发信号叫来了傅家护卫。在护卫出现的那一刻,隐月知道,和以后分开的时间到了,她好恨这种感觉,好想多留一阵子。
“这是千里牵,即使相隔千里,也可以自由传信,我爹当年征战时便是靠此物传递信息的。这只送给你,隐月那里也有一只,这东西很有灵性,一对儿只能传递彼此的信件。”
以后拿出一只象鸟却比鸟小好多的东西交给阮无“这千里牵最是专情,它平时会自己觅食,你若想驾驭它,就用眼泪来喂他,他感受到感情之后便会听命于你。”
隐月见以后拿出了千里牵,明白了以后是看出了自己的不舍。
“阮无,此后你若是有事找我们,便可以这样联系我们”隐月从来不知道离别的苦这么磨人。“嗯嗯,我会好好照顾它的”阮无也不知道多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隐月以后一行便上路了。以后这是第一次见到隐月哭,隐月的那只千里牵也闻风飞来“吃饭了”,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被驯服,这一次是逃不过了。
阮无就跟在以后和隐月的身后,一直送了他们好远,他们都不知道,一别经年,再见面时又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