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明阳目光一聚,松开霁然,往窗外看去。
心道一声不好!
拉着霁然往自己的房间走!
“你在衣柜里躲一下,外面有人进来了!”他道。
“什么人?!”霁然抵着门不肯让他关上。
“我爷爷。”录明阳还是说出了口,“总之,先什么都别问,等我过来叫你再出来。”
说完,就替她关好了门。
打开门,录永平就站在门外。
苍劲的身体,白发葱葱,倒是一派的风采依旧。
那双深邃而又有力的目光落到了录明阳的脸上,带着深深的严峻和审视。
“爷爷。”录明阳道。
“进去说吧。”一边说,录永平一边走了进去。
录明阳去泡了茶出来,录永平让他坐下。
“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录永平问道。
“还没有。”录明阳道。
“你这次受了伤,要更加爱护自己的身体,吃点好的补一补,别落下了病根儿。”
“嗯,知道了爷爷。”录明阳应道。
说着,挥挥手,有下属呈上来一个小玻璃瓶。
录永平接过来:“我这里有一瓶很好的创伤药,用来治你的伤口正合适。”
录明阳接下来:“已经上过药了,没什么事的。”
“你知道我这把老骨头哪里最不得劲吗?就是我的左腿。三十年前经历了那场黄金湾枪杀的时候不小心中枪,伤口未得到及时的处理导致感染,已经相当于半残废,时常无力病痛。我就是前车之鉴,所以我并不想你跟我一样,落到这样残疾的下场。”
“我知道了,爷爷的教诲我都明白。”录明阳应。
“这几年身体越发不好,近半年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医院,所以才想你时刻陪伴在我的左右,多替我办点事情。你爸爸去世得早,妈妈改嫁,你是我手把手拉扯大的,我对你寄予厚望。要是哪一天爷爷不在了,你一定要接手我的家业!这些东西,不能落到你大伯二伯手里!他们跟我早不是一条心,只有咱们爷孙,才是一心一体!这些日子,别怪爷爷对你严苛,我只是担心,我恐怕时日无多。”
录明阳抓过录永平苍白的手,道:“爷爷一定会长命百岁。”
录永平笑了笑,笑容有些狰狞:“你爷爷我这辈子手上沾染的鲜血不少,长命百岁倒是不作要求,只希望你平安无事就好。”
“行了,”录永平站起身,“我得走了,你早些休息吧。”
录明阳跟着站了起来,准备送他出去。
霁然在门后听见这些对话,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黄金湾枪杀?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她偶然听娄美兰提起过。
奶奶跟带头的那个人有过节,可以说是世仇了,听她说,那个男人姓录,叫录永平。
姓录?
录明阳姓录,那他的爷爷也姓录,他爷爷经历了那场黄金湾枪杀,那他的爷爷也应该就是带头的那个人,怎么会这样?
想着,霁然倒退了一步,身形不稳,晃神间,不小心撞到了衣帽架子。
咔嚓一声!
录永平跨出去的步子突然停住,转过身看来。
录明阳顿时心里是七上八下。
“什么声音?”他问。
“不知道,可能是风声。”录明阳淡淡道,面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录永平可没准备走了,倒转身往录明阳房间去了。
“爷爷在担心什么?”接着,录明阳也跟了上去,并问道。
“我怕你房里钻进了什么虫鼠,惊扰你休息。”录永平边道。
先是余光看了门后,发现没人,又走到窗帘前。
微风波动,掀起了窗帘一角,也同时拨动了录明阳的心弦,他只希望,霁然不要藏到那窗帘后!
哗啦一下!
窗帘被录永平掀开了,毫无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