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当中，沈越的视角是在一个笼子里面，隔着笼子刚好能看到靠门的桌子。
那个桌子沈越见过，就是这个实验室的动物房，梦境的内容竟然就在这里！
为什么这会成为小鼠的噩梦？
“吱呀！”
门响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少女推门而入，不是萧暮雨还能是谁？
沈越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慌，小小的身体在笼中不安地扭动着，仿佛萧暮雨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人物。
萧暮雨神情木然，缓缓走来，沈越只觉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恨不得原地爆炸，跳出胸腔。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沈越视线中，萧暮雨犹如巨人一般缓缓遮住了灯光，他……或者说小鼠飞快向后退了几步，缩在笼子角落瑟瑟发抖。和它同笼的鼠友也好不到哪去，紧紧地缩在了一起，沈越甚至感觉自己皮肤被其他小鼠炸起的毛发扎得生疼。
而萧暮雨面无表情地看它了一会儿，随即把手伸了过来。
这是濒临死亡的感觉！
沈越从来没有体会过，没想到今天却在小鼠的梦境中体会到了。
但幸运的是，萧暮雨的手停下了，然后探向了另一个笼子。
在劫后余生的喜悦当中，它们的邻居们被提到了桌子上。
很幸运，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萧暮雨的侧脸，只见她娴熟地打开鼠笼，捏着一只小鼠后颈的皮将它提了出来，悬在与她视线平齐的高度。
小鼠拼命挣扎，却也无济于事。
萧暮雨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它，渐渐地，小鼠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七窍缓缓渗出血液，没过多久就一动不动了。
“唉！”
萧暮雨并没有什么反应，神情麻木地把小鼠尸体扔掉了。
她不经意地转了一下身，沈越看到了一双猩红的眼眸。
小鼠的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脑功率支撑不了长时间的梦境。
但即使这样，沈越都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这一双血眸，跟萧爹的如出一辙。
所以……这是传染病，还是某种不可知的恐怖存在？
仅凭目光就能把小鼠杀死！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师兄，你实验结果怎么样？”
一个声音忽然在沈越身后响起，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没当场尿出来，他转过身，看到了一脸微笑的萧暮雨。
只是这微笑在沈越眼中比什么都危险。
“啊，噢……还可以啊！”
萧暮雨眯起了眼：“你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沈越：“……”
“那么害怕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沈越：“……”
此刻他很想说一句：那可不一定啊！
想说，但是不敢！
哪个变态愿意别人揭穿自己是个变态？
但现在怎么办？
她为什么会忽然过来？
是不是发现了我窥探梦境的奥秘？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萧暮雨关切地问道，眼神中竟然带有一丝担忧。
沈越赶紧回答道：“还好，还好，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哦……”
萧暮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睡好确实挺影响精神状态的，师兄你要注意休息啊。”
见她没有朝窥探梦境的方面想，沈越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赶忙把话题引开：“师妹，你最近的失眠症有好转了么？”
“有啊！师兄你那个药效果真的不赖。”
萧暮雨认真道：“以前总是被噩梦吓醒，现在虽然做噩梦，但做完总算能好好睡一觉。”
“真的么，那太好了。”沈越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
“而且……”
萧暮雨嘴角露出安心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次就算做噩梦也没以前那么害怕了，就像是……有人陪着我一样。”
“……”
沈越心头一跳，赶紧抑制住自己说“卧槽”的冲动。
很明显，萧暮雨口中的“有人陪”就是梦境窥探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能感觉到这个。
不过既然她把话说了出来，就说明她并没有真正的怀疑，这对自己是一件好事。
“对了师兄，你这个药找到卖家了么？”萧暮雨忽然问道。
“嗯？”
“我是说，如果你还没找到买家，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看萧暮雨认真的表情，沈越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渐雨？”
“嗯！”
渐雨作为国内顶尖的制药企业，几乎每一个实验室都能创造效益，所以萧暮雨能够在这里租一层，仅仅有钱是不够的，沈越也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她要介绍的地方是渐雨。
当她点头的时候，沈越反而不是很担心自己的新药被觊觎了。
渐雨口碑在业内一直很好，虽然一个新药的价值也高到令人发指，但也犯不着冒天下之大不韪抢夺别人的新药。
“你和渐雨什么关系？”沈越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萧暮雨轻咬着嘴唇，犹豫道：“家父……和渐雨的董事长有些交情。”
沈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说道：“那就拜托师妹从中搭桥了，事成之后我给你抽提成。”
抽提成这个说法让萧暮雨感觉到很新鲜，欣然道：“师兄打算给我提多少呢？”
“百分之五！”沈越伸出五根手指。
萧暮雨眼睛一亮：“师兄还真大方呢！”
这个大方当然不是反讽，很多人行外人都不知道一个新药是什么概念。
这么说，一个药从零开始，想要披荆斩棘杀过四期临床实验直到杀入市场，保底研发资金是10亿美金，而大多数新药的研制，都是要远远高于这个数值的。
如果是别人说出自己研究出了新药，萧暮雨可能还不信，但她是亲身体验过梦露神奇的。
所以她很清楚这5%究竟代表着什么。
倒不是说沈越没有丝毫防人之心，现在所有样本和数据都在自己手中，而流落在外的喷剂都是稀释过的，就算汇聚到一起都不一定能做一次分析。
应该不会有人会选择做夺药这种不智的事情。
“那就合作愉快了？”
“可以！”
“师兄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我动物实验还需要三天才能完善，不如就三天后吧？”
萧暮雨微微笑道：“那我以后的饭票就指望师兄了！”
沈越不置可否，他可不相信萧暮雨指着这百分之五的提成才能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