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脑海里很快就迸出了一个猜想，但闭门造车是不可能的，他急需一个小白鼠来验证。现在虽然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他还是打了一个车直奔生命科技园。
在车上的时候他才忽然想起来，他和萧暮雨定的口头协议是动物房只有三天归自己使用，所以现在取小白鼠是违约的，于是只能拨通她的号码。
“嘟……”
“嘟……”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接，可能是已经睡了，沈越定了定神，觉得明天再去取小鼠也不晚，贸然去抢耗子还是唐突了点。
但转念一想，出租钱都掏了，还是去转悠一下吧，说不定刚好有空余小鼠可以用呢。
晚上十点的生命科技园还有不少实验室亮着灯，毕竟都是科研民工，不熬个夜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八楼的照明设备几乎全灭，只有仪器的灯还在不停闪。
休息室里面很暗，但映着窗外的光，还能勉强看见里面的情况，沙发上正躺着一个身影，基本可以确定是萧暮雨。
“真的睡了？”
沈越有些好奇，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存在十点就睡觉的乖宝宝？
既然人家已经睡了，沈越就准备离开，但隐隐约约却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声音不大，却有一种癫狂的感觉在里面。
“不太对劲！”
沈越心中涌出一丝担忧，隔着门高声叫了一句：“萧师妹，你没事吧？”
休息室里面很快就传出了回应，萧暮雨语气慌张：“你别过来！你赶紧走！”
这一句话很快就把沈越的心给揪了起来，本能就想快点离开，但快要踏出大门的时候，却又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
“暮雨？”
“师兄，你快点走！求你了！”
萧暮雨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绝望，沈越一狠心，直接推门而入，顺便打开了灯。
萧暮雨惊叫一声，猛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快走！求你了！”
一丝叫做心疼的情绪从沈越心底蔓延开来。
随着他对血眸的了解越来越深，慢慢知道了这个东西是一个极难驾驭的魔物，萧暮雨能控制到这种地步，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
若是以往，他可能头都不回地就走了，因为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但人不能只懂得趋利避害，来实验室的前几天，他把萧暮雨当妖怪一样戒备，后来才发现她是一个挺可爱的小姑娘，基本上可以当一个普通朋友。
知道今天中午，当自己跟渐雨和研究会三方会谈的时候，他才发现萧暮雨极具正义感，而且关键时候能变身悍妞。
如果不是她，渐雨的46个亿自己根本拿不到，甚至还会不断受到胡伟的刁难。
这样的人，沈越做不到见死不救。
他缓缓蹲下身，轻轻握住萧暮雨的手腕：“听我的，让我看看！”
“不行，你会做噩梦的。”
“不慌，我整天做噩梦。”沈越温言说道。
这不是他吹牛，自从给萧暮雨提供梦露，他真的是两天做一次噩梦。
而且萧暮雨是梦中浑浑噩噩的状态，沈越全程保持清醒，所承受的心理压力可不是一般大。
萧暮雨边哭边笑：“骗人，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天天做噩梦？”
“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骗人？”沈越反问道，同时手腕微微用力，想要把萧暮雨捂着双眼的手拿下来。
然而萧暮雨的手劲大到惊人，任沈越怎么用力她都纹丝未动。
沈越：“……”
这特么就尴尬了啊！
沈越脸上有些挂不住，顿时糙心大乱，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给我个面子……”
萧暮雨这才稍微一松，被沈越拿下了手，但她的眼睛还紧紧闭着，两行血泪缓缓从眼角渗出，沈越这才看到，她的手心已经被血泪染红了。
“是你的血眸么？”
“是！”
萧暮雨低着头，生怕自己不小心睁开眼睛。
“如果你睁眼和我对视，我是不是就会和秦钟一样？”
萧暮雨踌躇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不会那么严重，我会控制住。”
沈越点点头，递给她一个小药瓶：“这个你喝下去！”
萧暮雨嗯了一声，也不问这个是什么，就直接把药灌了下去。
过了十几秒，沈越终于感觉到一丝一样，只觉得双眼灼热得吓人，像是有东西在眼球伸出一般，那个东西不断拉扯着神经，恨不得把整个大脑吸干，化作它的养分。
这个应该就是血眸了吧？
沈越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发现除了眼神有些痛苦，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还好！
通感素只让自己有了和萧暮雨相同的感觉，却并没有出现血眸的症状。
“现在，睁开眼睛看我一下。”
“师兄？”
“听我的。”
沈越清楚地记得秦钟梦境里面的感觉，所以对血眸作用的过程十分清楚，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只会感到不适，并不会特别严重的后果。
“师兄好像霸道总裁啊……”萧暮雨嘴角扯了扯，不经意间心态放松了不少。
沈越笑了笑：“我很少霸道，不过等明天十六亿打到卡上，身家比起一般总裁应该要高上不少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快睁眼吧，不然提成我就不给你了。”
“那不行！我凭本事挣的钱！”
萧暮雨这才卸下新防：“不过师兄你要小心了！”
她顿了顿，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一瞬间，沈越有种重回秦钟梦境的感觉。
萧暮雨的眼睛并不如梦境中那个男人那般猩红，但也要比她平时要狰狞很多。
他感觉自己的神经被狠狠牵动了一下，随即脑海里传来一阵剧痛。
萧暮雨赶紧闭上了眼睛，血泪又哗哗地流了下来。
“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
沈越此时有一种通宵好几天的感觉，整个脑袋的神经都紧绷着，好像打一个喷嚏就会绷断一般。
他闭上眼睛缓缓回忆刚才的感觉。
刚才那个过程，他是实打实的受害者，但却同时共享了行凶者的全部感观。
在萧暮雨睁眼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眼睛很疲累又很畅快。
就像憋了很久的东西都泄出去了一般。
也就是同时，他自己出现了神经紧绷的感觉。
他隐隐觉得，这个东西可能并不如同催眠术那般，只是单纯的心理作用。
而是有确确实实的物质传输，只不过这种物质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和通感素一样有着另一种存在状态。
“师兄，你没事吧？”
沈越揉了揉脑袋：“没事，我想我可能有办法治疗你的红眼病。”
萧暮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