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萧瑟,西风卷动枫叶在这天地间飘荡,人影绰约,天空倒退,白云不与女子并行。
古道依旧是那个古道,几乎无人问津,女子依旧是那个女子,无人不惊艳其美。
这女子行于古道,眉头轻轻皱着,一直在为什么事情而烦恼着,这使得她的美更上了几分。
她看了看飘落的枫叶,竟是苦笑了一声,像是有些同命相怜,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何会产生这种情感。
女子为柳凤仪,乃当世八圣族之一柳族族长之女,来到这边陲小国只为寻找一丝大陆生机。
虽然她并不认为这丝生机由一人掌握,但父亲之命,长老之托,让她不能推辞,来到了这里。
……
古道另一边,一位白衣男子飘然行走,如仙人一般难以捉摸,他目光看向前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两者是相对而行的,不出意外的话,不出半个时辰,是会碰头的。
不过却是有了意外,男子不走了,他衣袖轻轻一挥,一座优雅小亭便出现在古道旁边。
他又是一挥,小亭中便出现了一些东西。
一张石桌,两个石凳,一个棋盘,一些黑白棋子,两个棋盂,还有一本书,一尊香炉。
棋盘并不是“干净”的,上面有一些棋子散落,形成了一个局势,白棋已成杀势,形似一龙,利爪直插黑子。
而黑子还差一招,但如若这一招成便可断送白子局势,将其绝杀。
白衣男子端坐在白子一旁,手中也不拿子,而是拿起了那本书,在等这路上的行人前来,与他对弈此局。
很显然,他是在等柳凤仪,而且是有所图的。
但第一个坐在他对面的并不是柳凤仪,而是另一位白衣男子。
这位白衣男子与他相比起来,不仅没那份飘逸,而且没那份俊朗,样貌上相差甚远。
两位白衣男子端坐在两个石凳上,一人手持白子,一人手持黑子,要开始这盘残局,不过他却是直盯着前方,不将整个棋局收入眼帘,倒也奇怪。
“请。”前者儒雅一笑,面色中并无半分惊讶,对于后者的出现,以及行为,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前辈与禁忌不和?”后者持子不落,反而询问道,他来此并非要下这盘棋,只是心中有惑,不得不解罢了。
前者笑笑并不回答,只是手中子也是放回棋盂之中,双目饶有兴趣的看着后者,似是看他还要问出什么问题。
“前辈,能否不要插手此事,它关乎着我族人命运。让晚辈好好做,给族人赎罪。”
后者见前者也不回答,对于前者的忌惮不由得让他将自己的请求说出,希望能够说服前者。
但前者只是噙着笑,玩味的看着后者,也不开口回答。
“前辈。”见前者依旧不言,即使后者以前是个不屈的性子,在看不清前者意愿的时候,心系一族的他也是跪倒在地上,乞求前者不要插手。
“以前可是能知有此景。”前者终是开口,直接问道。
“未。”后者思索一段,方才答道。
“此时可否后悔?”
“否。”
“那你为何求我?”
后者不答,只是低头了,不知为何。
“是也不是,可也不可,我的行为不看我,看你,看你的这里,可知。”前者见到,笑了,对于后者的行为笑了。
他指了指后者的心脏,笑吟吟的。
后者一听,听懂了一层意思,但他看了一眼前者,总是感觉还有一层甚至几层意思。
“退下吧,我的客人要来了,你这把位置占着也不落子,白白占着我这老头子的时间。”
见后者还要在说什么,已经感知道柳凤仪前来的前者也是下了逐客令,让后者离去。
后者一听,也是了解意思,有些忧心忡忡的消失在原地。
他也知道,前者的实力怕是只有禁忌出手方能抗衡,他是挡不住前者的,半击也是挡不住,倒不如按照他的意愿行动,以免他不高兴,真的把自己的希望断绝。
……
不远处,柳凤仪目光平放,正好看见了小亭,只是看了一眼,心中莫名出现了一股吸引力,使得她对小亭有些好奇,移步走来。
小亭中,只余一位白衣男子,另一位在柳凤仪还未看见时便已经消失了。
待柳凤仪走进小亭,依稀看见棋局时,隐隐之中竟是入了迷,有些魔怔的走进,坐下,拿起黑子便已经落了子。
白衣男子淡然一笑,在柳凤仪落子的下一瞬便已经将一枚白子放在了棋盘上,仿佛早已思考完了。
在两人落子时,那香炉也是开始散发烟气了,烟气呈银白色,围绕着小亭飘着,经久不散,最后竟是把小亭给包裹起来,不露分毫。
而且,外人再也难以看见小亭中发生着什么,让柳凤仪和白衣男子在亭中的对局成为了秘密。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柳凤仪和白衣男子在对弈。
……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下了多少残局,也不知柳凤仪被杀败了多少次,两人终究是停下了。
此时的柳凤仪十分虚弱,面色苍白的如同涂了几百层白粉般。
两个黑眼圈也已经悄然爬上了她的脸庞。
眼睛中血丝遍布,没了先前那几分灵动。
连头发都是有些杂乱了,不似先前那般。
此时的她有些像极了赌输一切的赌徒,身上透露出一种疯狂的气息。
而白衣男子,依旧是那样,淡然,又多了一份仿佛不存在的飘渺感。
他轻笑一声,手随意的在柳凤仪面前扫了一下,柳凤仪便已经恢复原样。
“感觉如何。”他笑吟吟的说道,整个人如春日阳光般和煦。
“很糟糕。”柳凤仪如实答道,虽然她并不认识白衣男子,而且对白衣男子的目的不明确。
但她也知道,白衣男子的实力怕是恐怖的紧,不能得罪。
“有些东西即使在怎么努力也得不到,这是你想告诉我的吗?”她见白衣男子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噙着笑看着她,于是轻声问道。
“是也不是,你只猜对一部分,而没猜出另一部分。”白衣男子见柳凤仪思考的神情,笑了笑,说道。
“还请前辈告知。”柳凤仪不知另一部分是什么,带着疑惑问道。
“你想要赢,想要胜利,在注定输的情况下,不舍弃些东西怎么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白衣男子慢吞吞的说道,柳凤仪有些迷惑。
白衣男子见状,操纵两枚黑子下在了棋盘上,将白子绝杀在棋盘上。
柳凤仪见状,有些猜想,但依旧有些迷惑。
白衣男子一下下两子可是违背了规则,她这样想,稍稍一愣,方才恍然大悟,但依旧不知白衣男子为何要告诉她这些。
“败局已定,败局已定,难道,难道……”柳凤仪小声嘀咕着,但是依旧进入白衣男子耳中。
他听到这些,有些欣慰的笑了。
“还请前辈救苍生一次。”柳凤仪在赌,赌白衣男子很强,赌他会告知方法,赌那个方法万无一失。
“我不能救,但你可以。”
白衣男子将一本书放在棋盘上。
那本书很是普通,上面只是有几个鎏金大字《太上忘情决》。
见柳凤仪皱眉,白衣男子也不多说,只是一句“有缘再见”,便已经带着小亭消失在了这方天地,只留下了那本《太上忘情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