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回答的很干脆。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简单无代价的，更何况现在的人类社会是如此破败。
别看现在自己在这个城市里过的好好的，早在十年前她就清楚了，这个城市里居住的人们早就丧失了灵魂。
不然也不会出现织梦者这个扭曲的部门。
他们是给这个社会输送希望的最后一道防线，萧潇觉得自己投身于这个事业是正确的，是必须的。
相比于和其他人一样庸庸碌碌无为一生，她宁愿直面这些可能的危险，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实际上在听说这些之后，萧潇还有些兴奋和刺激的感觉，这种想法让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对于萧潇的回答，童言很是满意。
然后他指着办公室的大门说道“给你放半天假。”
“诶？”
报告还没写完呢。
送走萧潇后，办公室里就剩下林雨轩和童言两人。
直到这时，一直都是一股子淡定从容，甚至有些高傲气度的林雨轩，骤然垮了下来。
她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双手遮住眼睛，隐隐的能看到有眼泪从手指缝间流出。
“喝杯咖啡。”童言递过来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
“这是今年的第四个了，当时我还不理解你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你把我赶走，现在我知道了，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林雨轩语气低沉的说道。
“没人会喜欢看着熟悉的人突然毫无征兆的就倒了下去，原本一组的前辈们都是这么离开的。所以我也不想再接纳新人。”
“那你为什么留下了她？”
童言竖起食指，指了指上头说道“那个老头越来越过分了，我只是不忍心让这个抱有梦想的人离开而已。”
林雨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知道是那句话逗笑了她。
“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组里的人越来越少，气氛也越来越低沉，我也说不出那些乐观的话来了。”笑声之后，是依旧沉重的话语。
“当初我就说过，你不太适合这份工作。”童言说道“现在离开还算来得及。”
听到这句话，林雨轩瞪起了眼睛“为什么这么说？”
“你要是真的适合就不会有现在的问题了。”童言摊手。
“那刚刚那位萧潇就很适合么？”林雨轩问道。
“嗯，因为她的心很大，还很天真。”童言说道，“所以她很适合这个工作。”
“即便她以后会会遇到生命危险，变成一个植物人？”
“但是依旧要有人来做这些事情啊。”童言淡淡道。
“我感到很累。”
“我们都很累。”
“你说，我们在这里真的有未来么？”林雨轩问道。
这是一个在这个时代的人都会问的问题。
“你真的觉得我们现在这个社会很不好么？”童言指了下窗外的风景。
“没有谁会认为好吧，看不到未来和希望，只知道这颗地球所剩的寿命只有三千年，三千年后，太阳就会熄灭，世界归于黑暗。”林雨轩嘲讽的说道“而且找我们现在这么使用资源下去，可能人类社会在三千年内就会崩溃。”
“你想多了，这可星球的资源不是剩下的着三亿人能糟蹋掉的，虽然已经挖空了许多山，但是这可星球的资源依旧丰富。”
“只是我们采集不到而已。”林雨轩摇摇头。
“如果科技没倒退那么多的话，即便是挖到地心也没关系。”童言敲着桌子“而且，路总是我们走出来的不是们，连我们这些给人希望的人，都找不到希望的理由，那就真的没希望了。”
“果然又是这句话啊。”林雨轩笑笑，站起来拍拍裤子说道“好吧，反正我知道的。”
织梦者，是给人梦想和希望的工作，仅此而已。
林雨轩离开后，留下童言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看着留下的熊临泉的资料发呆。
萧潇离开大楼后，还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自己的报告还没写完，不过看起来童言和那位刚进来的女士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去，作为女生敏锐的第六感，萧潇还是决定离开那个办公室。
正好自己也可以去看看艾莉西亚现在的状况。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做的改变真的是少之又少。
仅仅是改变了心态而已，并没有改变任何实质上的意志，或许自己应该下点狠手，稍微扭曲一下对方的价值观？
不不不。
萧潇摇了摇脑袋他人的价值观绝对不能因为自己为了贪图便利而擅自修改，改动记忆这种事情放在几个世纪之前都是不允许的事情，现在被允许并且组成特殊的政府部门已经是推后了一大步，再退下去，织梦者这个部门迟早会变味。
搭车，去往艾莉西亚所在的小区，在小区外，接通了对方的终端。
“您好艾莉西亚女士，您的委托我们已经处理完毕。”萧潇礼貌的说道。
视屏那头的艾莉西亚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说道“今早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变化了，想通了很多没想通的事情，我还以为是我自己想通了呢，哈哈。”艾莉西亚自嘲的笑起来，然后说道“我今晚就要跟我丈夫承认这些事情。”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不用征询我们的意见。”
“那你能告诉我你对我的梦境做了什么改动变化么？”
萧潇摇摇头“这是工作机密，即便是你们这样委托人，也是不能自刀我们的工作内容的，其中不仅仅涉及到个人隐私，更重要的是，会使得我们的织梦失效。”
“哈哈，也是啊。”艾莉西亚点点头，没有再对这个问题进行深究。
“那么我现在能见你一面么？我现在就在你们小区门口。”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在咨询室，准备重新开业，欢迎你来看看。”
切断通话，萧潇这才进入小区，来到那个熟悉的咨询室。
咨询室的门已经打开，家政机器人的马达发出嗡嗡的声音陆陆续续的在进出着，萧潇看到一张床被搬了出来，更多插着美丽鲜艳花朵的花瓶被搬了进去。
“你来了啊，觉得现在我都环境怎么样？”艾莉西亚招收说道。
咨询室内的装潢没有多大改变，躺椅依旧在，落地窗被打开，放入柔和的晨光，四周摆满了花朵盆栽，犹如置身一个植物园。
“很舒服很惬意。”
“我也是这么想的。”艾莉西亚很高兴的听到这个夸奖“我今早就在想，病人们来我这里是为了舒缓情绪，所以他们看上了我的肉体，然是要是有别的元素能减缓他们的压力，其实我也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所以这就是你的新尝试？”
“对，而且尝试也会越来越多。”
萧潇坐到中间的躺椅上深呼吸一口气，四周淡淡的花香冲入鼻中，带来一股舒缓的甜美，大脑中的疼痛也消退了大半。
“我很高兴，能帮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