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意“炉火纯青”的火青自南郡随李辰远游时。天已近黄昏,太阳慢慢地钻进薄薄的云层,变成了一个红红的圆球。西边天际出现了比胖娃娃的脸蛋还要红还要娇嫩的粉红色。太阳的周围最红,红得那样迷人。红向四周蔓延着,蔓延了半个天空,一层比一层逐渐淡下去,直到变成了灰白色。
马车上,火青从行囊里拿出一黑色东西问道:
“公子饿了吧?让你尝尝我们客栈的特制牛肉干!”
李辰嘴有些发白干裂,点了点头。接过火青递来的牛肉干,说道:“谢谢,要不要给王大哥送点?”
“公子哪用这么见外,必须得送呀。”火青边说着边伸手入行囊里,良久。李辰碰了碰火青手臂,疑惑问道:“走神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火青慌忙回答道,拿着牛肉干钻出马车递给赶车的王大哥。中年汉子接过手,几下狼吞虎咽了。大声喊道:“公子,夜黑了,我们在这地方露宿如何?”
“好”马车里传出一声。
“吁”中年汉子喊了一声,马渐渐停了下来。
中年汉子跳下车,打量着四周,远处正巧有个不大湖泊
湖泊那头簇拥着一片黑压压的树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披着黑袍的、低垂着头的柳树。它在微风的吹动下,像个苗条的仙女舒展着柔软的腰肢,拂动着细长的手臂,翩翩起舞。而借着水面反射的光线,正巧看到湖泊旁芳草如茵的草坪,草坪上零零星星地点缀着红的、黄的、蓝的小野花,远远看去,就像绣着彩色图案的绿缎子。
马车上李辰出来,看着这幅美景,令人心旷神怡。而跟着出来的火青抱着行囊低着头,显得有些失落沮丧。
三人在湖泊附近找了些枯树枝,在湖泊旁的草坪上生起一堆篝火。三人围坐在一起,中年汉子躺在草坪上,脑袋靠在双手上。李辰借着火光看见火青低着头似乎在哭泣哽咽,疑惑问道:“火青,怎么了?”
火青语气一停一顿,低沉说道:“公子,你看!”说着把怀里的行囊打开给李辰看。只见行囊里白花花的银子在火光照耀下光彩夺目,
“肯定…是他…偷偷…偷偷…塞进来的,难怪…难怪…非要抢…我…包袱”火青哭泣声夹杂着说话,断断续续。
寂静的湖泊旁,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逐渐响亮,最后嚎啕大哭。中年汉子起身疑惑看着火青,转头看向李辰,轻声道:“公子,他怎么了?”
李辰伸个手指在嘴边,做个口型“嘘”。李辰正好看见行囊里银子堆中的信封。于是拿了出来,说道:“火青,你看,应该是掌柜留给你的信。”火青停下哭泣,擦了擦眼睛,接过信封对照着火光,打开信封慢慢看起来。
“小济舟,我也曾经和你一样向往四方,你长大了,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该做什么。既然你决定了,我便不拦你,作为你如今唯一的亲人,我只能多给你些盘缠,要是明给你,你肯定不会要。请原谅我这样做,我以前远行的时候因为没有盘缠吃过不少苦头,我不希望你也和我一样。以前我远行的时候,兄长相送,那时总以为来日方长,却没想到成了我们兄弟二人的最后一面,我回到家乡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我恨自己的年少轻狂,恨自己不知所谓。所以我希望你想家的时候能回来看看,我年纪也大了,这些年常感觉力不从心,原本我是打算让你继承这家客栈的。不过既然你有想法便去做,我再多开几年,给你攒点娶媳妇的钱财,我等着你回来。我读的书不多,但走过的路不少,李辰公子是个好人,你莫不可乱来,伤读书人的心,好好听李辰公子的话,否则我饶不了你!”
火青目光久久停留在信封上,舍不得移开。
夜晚,静寂的草坪上,唯有一火光慢慢燃烧着的声音。
草坪上的篝火渐渐熄灭,独留下一堆暗红的炭火,火青睡靠在王大哥身旁,而中年汉子在炭火边脑袋一沉一沉地打起了瞌睡。李辰则是抬头眼光遥望着夜空,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