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堂先生杨东之眼中,境界与心境反而是后者稍重要些。从古至今,境界高者比比皆是。而谈及“心境”,武堂先生杨东之见过的“心境”太多、太多。真正佩服的却是为数不多。若人人为恶,世间必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世界不属于谁,无论世间万物,无论你是强者,或弱者。或恃强凌弱,或艰苦求生。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路”。没有大小之别,亦无高下之分。
破旧小院少年与白衣少年坐于悬崖边,两人眼光眺望着远方。
“你说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破旧小院少年问道。
白衣少年答道:“不知道,但一定很大,容得下所有人!”
破旧小院的少年对外面的世界第一次有了“好奇”,有了憧憬。内心深处真正诞生了变强的欲望,以往少年觉得“吃完这顿下顿还有!”、“晚上冷风呼啸时不会微缩身体,盖上暖和的棉被。”只要对得起爷爷的期望,便已经很好了,再不敢奢求其他。现在少年敢想了,有了些许盼头。曾经那孤儿在爷爷悄然逝世后,“心”也跟着死了,甚至生出死意。直到现在,依然存在,只是潜藏在少年“内心深处”。随着孤儿长大,遇到“可敬、可爱”之人。那死意逐渐“蛟龙入渊”。再无露出“半点”。
孩童练拳,只为莫负爷爷交代。莫让爷爷“唉声叹气”,莫让爷爷失望。不然那孩童真的愧疚难当,不单是孩童的爷爷“了不起”,亦要爷爷对着孩童竖起大拇指,作为“爷爷”的孙子“当之无愧”!
爷爷去世后,孤儿依然在练拳。不单是练拳,仿佛练拳之时,总能看见“爷爷”坐在屋前笑看少年。而修道则为了不负“大叔”期望,当时中年大叔眼中的期待,少年如今依然记忆犹新。此刻当真有了变强的“欲望”,想去外面看看,只为看看。白衣少年看着破旧小院少年此时神情,从未见过。以往尽管破旧小院少年每日好像万事不愁,从不忧心,一直嬉皮笑脸。即使在武堂遭受歧视,甚至欺凌。少年往往不争什么,依然我行我素。可白衣少年清楚,这孤儿心里潜藏着莫大悲哀,白衣少年在失亲后也曾如此,所幸有家主开导,每日一人自由自在,毫无他人眼里的孤独。二则白衣少年也不喜与人打交道,从小就这样。而破旧小院少年别看跟谁都“聊的来”。其实内心才是真孤独,真正独来独往,甚是悲哀。
白衣少年笑着说道“苟富贵,勿相忘啊!”
破旧小院少年转头,愣了愣。你赵天宇也会开玩笑?你赵家在小城谁不知道,富的流油。随便扣点下来,不得够人几辈子。一个当开玩笑,一个当真没开玩笑。
破旧小院少年说道:“难得你说句好话,我当真话听了,若以后你有难,我必相助。”
白衣少年问道:“当真?”
破旧小院少年大怒道:“嘿,你小子不相信我是不是,自然当真,竭尽所能!”
白衣少年笑而不语,就这样看着他。
“不过我估计着你也用不着我帮忙,我也希望我永远帮不上忙。”破旧小院少年起身拍了拍屁股,笑道。
白衣少年亦跟着起身,顺手拍拍屁股,笑道:
“我们比一比谁先下山如何?”
破旧小院少年大喜赞道:“好,依你所言,你若输了来我小院,你吃饭必须洗碗!如何?”
白衣少年答道:“没问题,你若输了一切依旧。”
破旧小院少年摆摆手,表示么得问题。然后身体微倾,做出奔跑状。
喊道:“跑!”话落,只见一白衣残影冲了下去。
破旧小院少年翻了翻白眼,做个无奈状,当我真傻呢?我能跑过你?武堂武试第一人。
洗碗就更不用讲了,你不把我碗打破才怪。
破旧小院少年回身,对着已无杂草的墓前,显然打扫过的,少年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爷爷,以后再来看你!”
少年起身慢慢向着山下走去,回头望了眼孤零零的坟墓。破旧小院少年低声楠楠道:“人没了就真的没了,一座杂草丛生的土山坡,愁与幸该跟谁说去,也不知能否知道。”
此间两个少年,或两位孤儿哪知后来一语成谶,真的帮了忙,还是大忙。多年以后,白衣少年持剑守一城时,回想当年,破旧小院少年与他坐于墓前悬崖边的随口一说,成了最牢固的约定,也成了他人口中的二人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