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番你追我闪的好戏,众戍卫看的津津有味,见太子轻轻松松躲下典庆的致命击杀之后,还有人喝彩,“太子威武!”,全然忘了自己的职责所在。
扶苏听着,威武个毛线,看不出来我这已经是被虐了吗。
还真是不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如果把这个世界的战斗力满值设定成一百,那么典庆就是打破设计的存在,他的战斗力起码一百二。
唯有方才那一直劝阻诸戍卫不要前去帮忙的人眼神里闪着凛冽寒光,似乎对眼前这一幕极为不满。没想到,太子扶苏已然能手无寸铁的便可对抗披甲门嫡传弟子典庆了。
现下的机会虽然极好,他想要出手,但是又忌讳自己众目睽睽之下出手后难以脱身。所以,还得再等。那人不由得流露出丝丝杀意。
……
房内,典庆拼了命的要杀秦国太子而扶苏则拼了命似的躲。他也不想的,是自己不好好待着非要招惹典庆,现在扶苏只觉得自己玩大了。还有外面那些戍卫是怎么回事,他们团团围着,目睹本宫这般滑稽仓皇逃跑的情形,若是自己是和手下闹着玩倒也罢了,可偏偏是和一个俘虏,这件事要是被人告诉嬴政,不知道他怎么想自己。
闲着没事所以求虐吗。
这怎么行。
自己必须得想办法反击。
还好,这殿里的柱子都好好的,扶苏闪到一根巨柱之后,扶苏倒是可惜那些门板窗户,看来今晚若是不换地方睡觉必然要受冷风吹。
跟典庆肉搏,无疑是找死,;拿剑砍他,无异于以卵击石,典庆早已将肉身练作盾甲,刀枪不入,纵使扶苏手上的剑再好,典庆眼里,湛卢和纯均,不过是两根绣花针。扶苏越分析,越觉得典庆强大的像个怪物。这样的人让他白白死了很可惜,可是若让他落到秦国的敌人手里,便是大害。
不过,百密也有一疏。只要是人,就总会有弱点。他的弱点,是在体内,可是现下这个时候,你想着下毒,无疑是脑子进水。
典庆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又或者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他的路。所以,陷阱这种东西,即便他意识到了,也会毫不在意的冲上去。
典庆见扶苏躲在柱子背后,暴喝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完,典庆便没了声音。扶苏心里默数着,一、二、两、三……
什么情况,人呢。
旁边一戍卫喊道,“太子,别露头。”
晚了——
千钧一发之际,扶苏还是探了头,只见那块书案便朝自己飞了过来。扶苏瞳孔放大,只见那块木案在自己眼中被无限放大。
握草!本太子和典庆,到底谁才是主角。
众人但见这块横木飞向太子,接着一道蓝光纵向劈了出来。那块木案被整整齐齐的一分为二,倏然落地。
好险!
不过。典庆,你惹到我了。
“没想到,居然会是名剑纯均。铸剑大师欧冶子因天之精神,悉其伎巧,铸成五剑,一曰‘湛卢’,二曰‘纯钧’,三曰‘胜邪’,四曰‘鱼肠’,五曰‘巨阙’。而太子手中所持这把名剑纯均,又道是,扬其华,如芙蓉始出,观其纹,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于塘,观其断,岩岩如琐石,观其才,焕焕如冰释,故谓纯钩耶。”那名古怪的戍卫情不自禁的解说了一番。
扶苏侧目看了一眼,一个戍卫居然还晓得纯均的典故,此人绝不简单。我的身边何时多出这样一个学识渊博的戍卫,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而典庆,亦是伫在原地。这毛孩子,自己岂止是小看他了,他岂止轻功极高。方才那一剑,自己看的清楚,斩断那块木板的不是剑刃,而是剑气。
绝对不能让他活着。
典庆又掀起玉面屏风砸向扶苏。不过,任何东西在削铁如泥的纯均面前,都无异于一块豆腐。那玉面屏风,扶苏也是轻轻一划,便整整齐齐的断成两半,倒在地上后碎成一片。
“你有独门绝技一身横练硬功可无所顾忌,而本宫亦有削铁如泥的纯均。”
“所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着,典庆一个纵身跳起,向扶苏压了过去。典庆勾手,意图捏住扶苏的那颗‘猴头’。扶苏后仰身体弯成弓形,避开典庆那一‘芭蕉’掌,而后又从典庆的腋下钻了出去。
又被他躲掉了,这毛小子轻功确实凌厉,而且他的体格小,行动起来极为敏捷。而且这小子的脑袋瓜也是灵的很,若是旁人,一定会试图想着消耗自己的体力,即便手持废铁,还是会朝着自己刺上一刺,他却不同,从始至终都很冷静。
从不用刀剑主动向自己进攻。速度是他的优势,但是体力却是我的优势,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只守不攻。
扶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和典庆比什么。说是生死相搏,可是现下,扶苏因为不愿伤他,所以并未对他的眼睛下手,而典庆却也因为二人之间的体格差距大所以捉不到自己。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典庆还是坚持着他今日进了这扇门后便抱有的信念。
“又是这句,你就不能换句话说吗。再说了,话可不要说得这么绝,你活着我也活着难道不好吗。”
典庆咬牙切齿,没想到自己居然捉不住的这个猴崽子,“不行,你和我今天非得死一个。”
扶苏仰面大笑,“我反正是不会死的,不过,我也不会让你死。”
“你小子尽说些胡话,你以为你不杀我我就会感激你吗?简直痴人说梦。”
扶苏察觉的出,这一番打斗下来,典庆的体力不过是微微损耗,但是,让扶苏心悦的是,典庆不再似之前那般杀气腾腾。
果然,语言有治愈人心的能量。
所以,自己现在的行动方针就是,用口舌之能去对战百战无伤。兵书中常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对付铜墙铁壁典庆,想必同样适用。
扶苏以为,此法妙极。
扶苏将那被自己切成两半的木案立在地上,扶着剑做了上去,“在这样一场本该你死我亡的斗争中,而到了现在,我却依旧风采依旧,帅气不减——”
“呸——”
扶苏干咳了两声,肃容道,“那么,你看,你抓不到我,而我又不想伤你,所以今天这场比试先到这里如何?”
见扶苏兴高采烈的坐在自己对面,不惊不惧,自己何时遇到过这样的对手。此时,典庆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坐在地。秦国的太子,居然是这么个孩子。一个单凭轻功便足以不让自己锤爆他的头的孩子。
扶苏这边动静太大,少不得惊动了县丞和樊於期。
樊於期见扶苏的房室之内一片狼藉,但是扶苏却泰然自若的坐着,便不做多问。
倒是县丞紧张的不得了。
“还不快将典庆拿下。”县丞一声令下,接着又有一群人给典庆上了铁枷铁镣铁链。
扶苏见着典庆一动不动的让这些明明他一拳便可捶翻在地的‘杂鱼’将他绑了,心知他这是因为杀不了自己而感到自己无用,所以自暴自弃。
县丞上前谄媚道,“太子殿下神勇异常,居然能将典庆收拾的服服帖帖。下官佩服。”
“典庆此人,日后就算本宫的了。可本宫此去燕国,一路劳顿,带个囚犯自是不妥。所以,本宫决定就将此人留在这里,由你亲自照料,不许将他发配去他地做苦力。”
“下官遵命。”
燕国——
一听到这两个字,那个‘博学’的戍卫眼中立刻闪出异样的光彩。
扶苏自然是注意到了。
“你,过来。”
那戍卫没想到自己潜伏这么久,居然会因为方才多言而被太子注意到。
见那人立在原地不动,扶苏便将剑尖指向那人。此时,扶苏举手投足之间,都像极了秦王。不怒而威,登时,房中的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只是,那人极为镇定,主动卸了盔,露了真容,慢步向扶苏走近。
此时,扶苏特意瞄了一眼樊於期,见他眼神之中一片不安,心也是凉了半截。
正在气氛紧张之时,扶苏却又道,“好了,没事了。你们都下去吧。另外,樊於期,今晚本宫去你房中就寝。”
县丞上前道,“殿下,驿站还有不少客房,太子无需屈驾。”
樊於期也道,“是啊,以太子之尊……”
“走吧,樊将军,出门在外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不过是本宫想找个安稳些的睡觉地方罢了。”扶苏说着,便收了剑向外走去,樊於期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县丞以为是太子受了惊,所以才选择去樊将军房中就寝,于是也不再多做阻拦,“恭送太子。”
“县丞你也累了,早点歇息吧。”
“下官谢太子。”
见太子和樊将军一前一后出了门,那县丞这才一颗心落了地,对着自己的属官道,“让你修书一封给司马将军接驾,事情可办妥了?”
“大人,信已经于晌午发出,属下安排了最快的马,明早就该到了司马将军手中。”
“嗯,那我就放心了。走吧,我们回去吧。”
“诺。”
一个身影潜藏在黑暗的角落之中,静静听着这番谈话。
司马将军……
莫不是名将司马欣。
自己先前不愿动手,是因为自己还是秦国境内,一旦出了事,秦军必然严加戒备,自己更加难以出逃,可是自己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这上党郡居然还有司马欣坐镇。他不该是在蜀郡吗,怎么如今却在上党郡。
而一旦过了上党郡,便接近了蒙恬、王翦的军队,到时候再行事,怕是后患诸多。
不若,就趁着太子扶苏制造的混乱,去烧了秦军粮草,以断其后路。绝对不能让粮草被成功运送到燕地,否则燕国就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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